“新闻这么快就传播出去了?”

“没有,交通事故并没有对外公开……”李学载连忙给自己辩解。

其实,就在事故第一时间,他就和李必玉联系上了。

陈养喆似乎早就料到了,并没有感到意外:“那就是荣基他们的缘故了?”

“是的,为了掌握各公司持有的其他子公司的股票现状,大家都疯狂地奔走。”

“通过这次机会,应该能准确地知道分别在两个儿子后面站队的社长是谁了呢?”

陈养喆喃喃自语,李学载则眼神猛地一缩。

他知道,手术过后,公司要赢来一番大清洗了。

陈养喆需要的是公司的社长们忠于自己,而不是攀附两个儿子。

因为相信只有忠于自己,以后才能向他指定的接班人效忠。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难道还有向外部投资者伸手的家伙吗?”

“现在还没有,对外界流传,无论如何都要小心翼翼翼翼地说。”

李学载又一次看陈养喆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陈养喆半躺在**:“两个儿子好像和这次事故无关。”

“怎么?”

“我偷听了两位的对话。”

“呵,说了什么?难道是希望我早点死去吗?”陈养喆不置可否。

“没有,至少两位都清楚,如果会长您以这个状态去世的话,集团接班格局就会发生动摇。”李学载努力从中立的角度来分析。

李必玉和他的事是集团秘辛,这是要带进棺材里的事。

如果被抖出来,不管谁当集团会长,都会搞死他。

所以,他并不希望陈养喆这么快过世,让他能有时间借着集团的力量,培养好儿子也行。

“这个可以再确认一下,比起这个,学载啊。”

“是的。”

“你调查看看那个张俊赫教授的背景,我可不想手术有任何的意外,你懂么?”

最后一句话,陈养喆语气加重。

“是!”

李学载一激灵,刚才隐约升起的一丝小想法顿时烟消云散。

他很快就明白了陈会长的想法。

张俊赫教授的挖角提议不是开玩笑的。

“通过调查找出他的弱点,加入他是那种面对金钱都不动摇有义气的人的话,哪怕是抓住他的弱点,也将他挖到顺阳医院吧,医院正缺少这样一个人才。”

李学载故作轻松的说道:“从刚才他的表情来看,如果是金钱和位置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来到我们顺阳怀抱吧?”

“看起来是那样,但是那种家伙如果给他更多的钱和更高的职位,就会比跑到我们怀里的速度更快,想要把他拿捏在手里,至少要有其他的东西。”

“是的,会仔细调查找出弱点的。”

李学载的嘴角微微上扬,会长对自己还是信任的呢。

“然后晚上把顺阳医院的院长、副院长带过来。”

“洪成哲他们,难道是因为肿瘤吗?”

陈养喆眼神冰冷:“我的检查结果是一个月之前出的,刚才张教授讲的你也听到了,都长了三个月啊!呵呵,一个月前竟然检查结果正常,这样的家伙,就应该全部炒了。”

“是的,会长,我会小声安排叫过来的。”

虽然看出来了陈养喆潜藏在内心的愤怒,但李学载却毫无赘言地点头。

当晚,顺阳医院的院长听到突然来访的李学载的说明时,浑身无力。

没检查出会长的脑肿瘤,是整个顺阳医院领导部可能要打包行李回家的失策。

“总之,在外对会长的肿瘤要缄口不语,还有不是上个月定期体检了吗?”

“哦,是。”

“请把所有资料都准备好,有还需要确认的地方。”

洪院长用颤抖的手拿着电话,在体检资料拿到时,边希望资料中看不到一点脑肿瘤的痕迹,边前往明仁大学医院。

推开陈养喆病房大门时,他看到陈会长表情情况,他宽慰着胸膛谨慎地安慰自己,应该问题不大。

“医疗界一直都不停吹捧着张俊赫,张俊赫的,所以我为了挖角来的,用不了多久,我会把他放在你医院的,好好用吧,呵呵。”

陈养喆的笑容,让洪成哲稍微放松了些,但随后的一句话又让他精神提了起来:

“但是,肿瘤是怎么回事?一个月前不是说没事吗?”

还是要追究责任,洪成哲暗恨为什么当时为了夺功把李学宰支开,现在一句话没说好就完了。

来到明仁大学医院路上时,顺阳医院体检科医生们不断发短信,也就是说无论怎么确认都看不到肿瘤,现在只能说他们实力差了。

“虽然不好意思告诉您,但一个月前没有发现肿瘤,也有可能是急性肿瘤,因为还没有确认CT,所以现在什么都不好说。”

“也就是说,肯定综合体检时没有是吗?”

“是的会长,数十名医生进行了彻底的检查和确认,请相信我。”洪院长脑门上满是汗珠。

看到他像主张清白的罪人一样,陈养喆皱起了眉头。

“不是!你这个人,我说了什么?这只是确认而已。”

“对,对不起。”

再次低下头为时已晚,陈养喆的心情变得极为糟糕,当场下达了逐客令。

“你先走吧,我要休息一下,对了,只有你知道我在这里做手术,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吧?”

“啊,是,会长。”

洪院长流着冷汗离开了,而此时,李学载室长带着张俊赫教授来到了病房。

“哦,张教授,因为我来回走动麻烦了吧?”

“不是的会长,这是负责医生必须做的事情,请不要担心。”张俊赫比方才还要热情。

“额,确认过了吗?”

“是的。”

张俊赫教授推过来一个厚厚的文件袋。

“顺阳医院的检查结果已经确认,但很难说。”

“为什么这样呢?”

“为了找肿瘤,顺阳医院的医生们只能确认有没有异常,大概看的方法不同吧。”

同样作为医生,很难看出是替人辩解还是实话实说。

但张俊赫能这么说,足以体现他的人品。

毕竟,顺阳医院的医生们的死活,与他无关。

“嗯……也是。”

“是的,如果是我,也可能不知道肿瘤的存在,也许我也会认为没有异常。”

“是吗?”

“是的,虽然是在一个月前能看到非常细微的痕迹,但这是在提前知道的情况下,前期是不太明显的。”

陈养喆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张教授就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意见。

“希望您不要因为这件事责备顺阳医院的医生,他们的失误也不是无能。”

瞬间,陈会长的锐利目光投向了张俊赫教授的眉间。

“这个我自己心里有数。”

面对陈会长犀利的目光,张教授慌忙低下了头。

“哎呀,对不起,是我太失礼了。”

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陈会长不知不觉间露出了温和的表情。

“那,那个……到顺阳医院的事,怎么?考虑好了么?”

“嗯?啊,还没……首先要和家人商议,还要考虑与明仁大学的缘分,毕竟这里培养我也花了很多精力……”

看着他挠头的样子,陈养喆扑哧地笑了笑。

“没有必要抬高身价,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会给予你最好的待遇,男子汉大丈夫,前路只能自己走,需要问谁呢?”

张俊赫教授似乎在认真听陈养喆的话,然后再次低头。

“您的话我会铭记在心,我会努力尽快答复的。”

等到张教授走后,陈养喆立即向李学载开口了。

“你怎么想?感觉不是故意的吧?”

“按照张教授的说法这不是失误吧?谁都很难发现。”李学宰偷眼看着陈养喆,用模棱两可的方式回答。

“虽然是那样,但……”

陈养喆的疑虑还没有消失。

隐藏脑肿瘤的医院,适时发生的交通事故,这一切似乎都按照某人的剧本发生。

虽然只是内心的怀疑,没有证据,但很难轻易摆脱疑虑。

李学载充分理解会长的心情。

因为在旁边看的自己,也还没有消除浓雾弥漫的疑虑。

难道,这也是李必玉的计划?

这还真不好说。

“就这样做吧,安排点人跟着他吧。”

“已经安排了,会确认会不会到哪里到处胡说。”

这并不是在监视张俊赫是否会乱说话,而是想知道他在与谁接触。

接着,陈养喆拨通陈润基的电话。

“父亲,您找我什么事?”

“洪成哲那家伙,不是要退休了么,两个月后召开理事会解雇他。”

“是让炒鱿鱼的意思吗?”陈润基问道。

陈养喆点了点头。

“那个家伙,连我的肿瘤都没查出来,怎么想都觉得怪怪的,炒了吧。”

“知道了。”

陈养喆挂断电话后轻轻吐出一口气,他并不是因为心里不舒服就辞退人,而是为了远离可疑的人。

……

两天后。

陈养喆为了去除肿瘤躺在手术台上,被称为神之手的张俊赫教授非常轻松地完成了手术。

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再向媒体隐瞒了,集团宣传室只能报道资料。

没有如实告知,除去大脑一词,强调只是简单的肿瘤切除手术,健康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没有访谈,媒体们清一色只是做正面报道。

在手术室前等待的子女们最终没有见到父亲就回去了。

在完全恢复之前,他们只能听到陈润基说绝对不能见面的话。

那又有什么意思,每个人公司还有一大摊事,哪有空闲一直等着。

陈养喆还需要时间,他可能一直躺在病房里,直到确信自己的孩子没有出格。

这是父与子之间无声的博弈。

金允锡手臂骨折,但是伤到了内脏,这几天也恢复了精神。

道俊他家人不在的时候,来到了金允锡的病房。

一进入病房,就与用石膏和绷带包裹着胳膊的金代理对视了。

“两天前我就知道您醒过来了,虽然想立即赶来但想让家人分享时间故意没来,请理解。”

金允锡见陈道俊依然只是露出微笑,所以有点不安。

“少爷,休息了几天,好无聊啊,呵呵。”

陈道俊再次坐在他身边。

“你那天在前面,能告诉我事故当天的事情吗?想起来什么就说什么吧。”

金允锡振作精神,开始回忆起来:

“就是说……那个红绿灯时间有点长,所以我的手稍微离开了方向盘,稍微观察了下周围。”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的表情又变了:

“少爷。”

“嗯。”

“这是一起事故,说实话我不能确信,但是那辆卡车驶来时并没有转向,就那么直直的冲过来,就好像是在等着我们一样呢。”

“什么?等着吗?”

“虽然不确定,但看起来是那样。”

不是事故,而是伪装成事故吗?

隐藏在心中的阴谋论隐约的起了苗头。

会是谁呢?

这个疑问是两个问题。

犯人是谁,目标是谁?

是因为误判了前车所以撞过去,还是目标就是陈养喆?

陈道俊甚至在想,爷爷是不是也因为这种不愉快。而隐瞒了什么呢?

金允锡则认真的看着道俊:“少爷,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会在来的及的时候,把您护在身后的。”

“嗯?”

“还记得吧?我和申组长第一次说要做少爷的手下时,您说过的话,不求忠诚,我们只是交易,少爷会给我们丰厚的钱,我们收了钱应该提供一些其他东西。”

“是的,我记得。”

忠诚有心就行,交易要有头脑。

如果没有实力和能力,交易总是会被打破的。

这句话是为了激发他们的自我动力而说的,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解释出来。

“我从昏迷中醒来后仔细想了想,这笔交易值多少钱?我在交易合同上写下了室长的生命和人生,剩下的地方要写多少才能达成交易呢?”

金代理眼睛发着光开始看着我的脸。

“现在室长写在空白处吧,值得和室长的生命人生交换的东西,我想更好的完成这笔交易,呵呵。”

那笑容中的从容,理直气壮的语气,决不是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

这个人,怎么经历了生死好像觉悟又提升了一样。

过了生死关头就会变成这样吗?

陈道俊有些惊讶,但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