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易已有许久未接沪海的地气,凭空想象,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来钱的办法,不是太大,需要不少时间筹备,就是太小,他不愿意浪费那个时间。

置身南外滩,站立于弧形凸入江里的阳台状堤岸边,往左往右都是成双成对的妙人儿,唯有南易这儿显得突兀。

迎着江风,南易拿出电话簿翻了翻,找到赵天阳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之后,南易听到对面传来行酒令的声音,“赵老板,在哪里潇洒呢?”

电话对面的嘈杂消失后,传来一句试探性地问询,“老板?”

南易呵呵一笑,“赵老板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把我的声音忘记了?”

“怎么可能,喝了点酒,有点听不清,老板,你找我有事?”

“没什么事,正好有事来沪海,这不好久没见你了,想叫你出来坐坐,听动静你在应酬,我就不打搅你了,明后天再约。”

“不不不,没在应酬,几个自己人还有两个朋友,平时经常聚,老板,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真方便?”

“真方便。”

“好吧,南外滩江边治安岗亭往左,第三个阳台。”

赵天阳来得很快,不到一刻钟就站到南易面前,相比几年前,他脸上的学生气息已经褪去,精英之气浑身发散,又略带点酒味。

打量了赵天阳一阵,南易微笑道:“一直没收到你的结婚喜帖,是还没办,还是不记得请我?”

“在感情方面,我还是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变化。”赵天阳笑着回应。

“事业呢?都顺利吧?”

南易说到事业,赵天阳脸上显现自傲,“坐八望九,只差最后一步。”

“好小子,真有你的。”南易抬手捶了一下赵天阳的肩胛骨,“很快也是亿元俱乐部里的一员了。”

赵天阳露出久违的腼腆笑容,“我有今天,都要感谢老板你。”

“行了,不要叫我老板,我现在又不给你发工资,也不用感谢来感谢去,你有今天,凭借的是你自己的能力。”

“要感谢的,没有老板你当年给我的本钱,我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起来这么快。”赵天阳一脸认真地说道。

“好好好,我受了你的感谢,跟我说说,除了炒股,你还有做其他吗?”

“我开了一家阳光投资公司,一开始有两千万资金,现在只剩下不到两百万,其他的资金都投出去了。”

“投了什么行业?”南易感兴趣地问道。

“地产、医药、建材都有,为了控制风险,投资比较分散,没有在任何一家公司下重注。”

“不下重注回报率会低一点,不过风险也低,作为辅业,这样操作挺好。”说着,南易叹了口气,“这次来沪海是处理一点没搞头的琐事,手里有没有投资不大的项目,正好我跟投一点,补补损失。”

“还真有,我这几天正和一家公司谈投资,那家公司要开发一种乙型肝炎诊断试剂,我打算把阳光投资剩余的资金都投进去,老板你要有兴趣,我帮你牵牵线。”

“什么方向?HBsAg还是HBeAg?”

“好像是HBeAg,技术我不太懂,之所以看中这家公司是因为几个主要创始人都是沪旦毕业的,在沪旦有广泛的人脉关系,其中一个女创始人的爷爷是生命遗传学方面的大拿,也是沪旦曾经的校领导。”

“哦?有点意思,你和那家公司什么时候再会面?”

赵天阳嘴里的“公司”令南易兴趣盎然,如果一切信息无误,这家公司会是一个很好的投资对象。

“明天下午两点。”

南易闻言,把陈文琴叫到身边给赵天阳介绍道:“陈文琴,我的私人秘书,要是方便,明天我让她跟你一起去。”

“没问题。”

有些旧不用叙太久,南易和赵天阳在江边聊了半个小时就散场,在沪海待不了几天,南易懒得回几乎被封存的方公馆,在东风饭店一楼的旺德福点了杯喝的,晚上就在楼上留宿。

第二天,陈文琴留守,虎崽被打发出去了解信息,南易自己带着天仙和刚需还是坐“Dream time”里消磨时间。

奶奶方梦音可能是不愿意“Dream time”太过热闹,也可能为了显示她的格调,如今店里最普通的一杯咖啡售价八十五块,这不是宰人的价格,毛利不到一半,尚属于良心收费范畴。

这么高昂的消费,可想而知平日里不会有太多的顾客登门,且在外面有了“黑店”的评价。

其实挺好,清净。

南易置身二楼,手里捧着一本《故事会》,翻到封面,看见上面印着的三枚铜钱,他会心一笑,拿起电话,打给李祥荣。

“祥荣,我说个大纲,你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变成现实。”

“南爷,您说。”

“一个乡下穷小子,姑且叫他柱子,柱子跟着老乡到京城打工,一直找不到稳定的工作,只能暂且打零工度日,一天,他接到一家古玩店搬搬抬抬的活计。

在搬东西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一件价值二三十万的古玩花瓶给打碎了,古玩店的东家不是好相与的主,劈头盖脸对着柱子一通骂,还要让其赔偿。

声有点大,一会儿就围上去一帮看热闹的主,新荣斋的东家老李也被惊动了,他听了一会,搞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对柱子很是同情,于是,老李就把目光对向了被打碎的花瓶,在其中一片花瓶瓷片的内壁上,看到了一个‘南’字。

老李心中惊诧,‘难道这是最近新冒出来的南仿?’

仔细观察之下,老李确定被打碎的花瓶就是南仿,据理力争之下,给柱子解了围。

柱子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年轻人,老李帮了他这么大一个忙,他铭记于心,平时有空闲的时候,都会主动上新荣斋帮忙。一来二去,老李发现柱子对古玩鉴定很有天赋,于是就起了爱才之心,收其为徒。

也许这个柱子是万中无一的古玩天才,短短两三个月,柱子去摊位上验证所学之时,五十块钱就捡漏了……一时半会我也想不到什么古玩比较合适,反正就是价值七八万的东西就成。

捡漏,不断地让他捡漏,日积月累,让他的身价有个上千万,然后多元化发展,房地产、开酒店,很快成为亿万富翁,也成为京城赫赫有名的古玩发家第一人。”

李祥荣:“南爷,您是想塑造一个供人模仿的榜样?”

“是的,柱子发家以后,行事一定要高调,豪车大别墅、回报乡里、慈善捐款,又抱得美人归,总之要让人看着心痒痒,恨不得自己成为柱子。”

李祥荣:“南爷的用意我懂了,不知您说的南仿是什么?”

“用来打击异己,我们手里货不多,不受我们控制的品类,主人又不肯上船的,市面上就冒几件重宝赝品出来压压价。”

“南爷,赝品想做到以假乱真可不容易,就说瓷器,花纹、造型都好办,就是火候很难掌控,手艺再好,一炉瓷器也很难保证烧出几件没有瑕疵的,更别提复制。”

南易嘿嘿一笑,“赝品不好做我知道,如果是在真瓷器上用微雕工艺加个符号上去,在山水画不起眼的位置添个字或抠掉一点墨迹,又难不难呢?”

李祥荣斟酌了一下,“这个不难,只是把真东西毁掉有点可惜。”

“我只是提出设想,是不是执行,主要还是取决你的意见,南仿可以是戏言,柱子还是要有的。祥荣啊,古玩在我眼里和股票期货的区别不大,炒作市场,高抛低吸。

古玩行有一点比较好,门槛比股票高,普通老百姓只要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根本不会踏进来,只是一场财富集中再分配的游戏,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炒古玩比那帮炒电话卡的高尚点,昨天在街上我无意听到有人说,一张面值100的IC卡被炒到400多,看样子快到顶了,那帮坐庄的要溜咯。”

“只是消停一阵罢了,钱这么好赚,哪里肯撒手,过段时间换个图案可以接着来。”李祥荣不屑地说道。

“呵呵,那就不关我们的事了,我刚刚说的大纲,你再丰富一下内容,等你弄好,我让玩心理的高手去找你一起再推敲推敲,最终定稿,就可以去找合适的柱子了。”

“南爷没有人选?”

“没有,一切由你来操作,别拿柱子当傀儡对待,奔着双赢去。”

“您看好。”

和李祥荣结束通话后,南易继续在二楼坐着,直到咖啡师王桃来叫开饭。

王桃就是鹌鹑小队的裤脚兵蜜獾,去年退休,一张世界地图,一根飞镖随意一扎,恰好扎中了华国,换一张华国地图再扎一次,恰好扎中沪海,所以,沪海就成了她退休养老的地方。

不得不说还挺巧,王桃的父母都是沪海人,只不过早年间就去支援三线建设,她并不是在沪海出生,当初的户口也不在沪海。

王桃是南氏第一批次的武装人员,参与了不少任务,不仅薪水和补贴高,还在任务过程中缴获过不少值钱的战利品,王桃没有任何很花钱的嗜好,所以,这些年攒下不少钱,小富婆一枚。

现在她顶着泰国华侨的身份回老家给房产事业添砖加瓦,一口气在沪海买了十几套房,都买在地名比较奇怪的地方,陆家嘴、徐家汇之类的,又买了五六个门面房,收上来的租金足够她整年的花销。

闲着无聊,经常跑到“Dream Time”来消磨时光,一来二去和原来店里的咖啡师混熟了,也不知道怎么的,王桃居然学起了煮咖啡,等她出师,原来的咖啡师递了一封辞呈就溜了。

信里大致的意思就是“Dream Time”一天没几个客人,太闲,他不想在这里虚度光阴,要去寻找诗和远方。

就这么着,王桃成了这里的咖啡师。

吃饭的地方就在二楼,没一会,王桃就端着餐盘上来。

三菜一汤,附近饭店叫的外卖。

“退休生活过得还习惯吗?”

“一开始不习惯,现在已经适应了。”王桃淡淡地说道。

“再过些日子,如果觉得自己行,就找个伴吧。”

“现在还没想法,二十几年养成的习惯很难改掉,会把人吓着。”

“总有一个过程。”南易温柔地说道:“慢慢来。”

“什么过程?”王桃背后出现一只手,从餐盘里捻了一块红烧肉,吧唧几声后,又听到一声嫌弃,“油太大。”

“我说你懂不懂规矩,一共八块红烧肉,你吃掉一块,我们两个怎么分?”

“你一块没有。”

龙卉卿一转身甩出一阵香风,一屁股坐在南易边上,夺过他手里的筷子,又把饭碗抢过去一阵扒拉,没触碰到的饭粒被扒拉出来,两口菜,一口饭,抢了南易的进食权。

南易把位子挪到另一桌角,手指着龙卉卿说道:“蹬鼻子上脸,你最好有耀眼的成绩来消我的气,就凭我们之间的一夜欢愉,抵消不了你现在的僭越行为。”

“不要把那一晚的事情挂嘴上,我已经结婚了,被我老公听到,破坏了夫妻之间的感情,你负责啊?”龙卉卿怼道。

“不提就不提,说说你的成绩。”

“成绩就是我把锦衣夜行和炫耀性消费领悟透彻了,龙卿珠宝的销售额将会迎来爆炸性的飙升。”

“别吹牛了,真当你是天赋异禀的女学霸啊,去一趟美国跑跑黑人聚居区就把炫耀性消费领悟了?”

奢侈品消费是一种文化,这文化的要义在于走高贵路线,营造高贵气氛,但目标客户可绝不是真正的顶级富裕阶层。支撑这个市场的,就是海量城市白领,买不起游艇飞机又渴望引人注目。

好莱坞电影中,街头的黑人总是打扮得金光闪闪,开很炫的车,戴很炫的珠宝。与同等收入的白人相比,黑人在“可见消费品”上的支出要比白人高25%,这多出来的“炫”都是从其他消费品开销中省出来的。

这么做,不仅仅是因为黑人比白人的个性更张扬,其实黑人比白人多出来的25%“炫耀性消费”,完全是因为黑人整体比白人穷。就算同为黑人,穷人也比富人更爱炫耀。

这一规律其实跨种族,黑人、白人、墨西哥人,皆如此。

可以拿来炫耀的,不只是消费品,学历、娇妻、我爸是××、权贵名流朋友,都可以拿来炫耀。当然,如消费品一样,这些资源本身都有很大实际价值,可供炫耀是额外的价值。

无论炫耀的是什么,炫耀的行为本身,道理都是相通的。要想炫得开心过瘾,就一定要选对场合和观众,还要有一定的技巧。

炫耀性消费,或者说炫耀经济学是南氏从事零售业,特别是与奢侈品能沾边的中高层必修课,在国内有两个词可以精确地概括关于“炫耀”的经济学分析——锦衣夜行与穷嘚瑟,我穿锦衣的目的就是给你看的,从中获得满足感;我之所以这么嘚瑟,是因为我穷,更重要的是,你也穷。

在现阶段,美国的经济行为和经济模式的确引领全世界,其他国家会出现的很多经济现象,无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大部分都在美国历史上出现过,不少项目或经营模式完全可以复制到经济落后一点的国家,靠着复制,若干年后,有很大的可能功成名就,到时候可以炫一把,出一本《我靠复制成功》的自传小说。

南易有上辈子的观察和记忆,又有这辈子更系统的观察与研究报告分析,且站在了一个更高的高度,一些现象背后的本质能看得更加透彻,他的认知被折射到南氏运营安排上。

龙卉卿这个龙卿珠宝的掌舵人被送去美国进修与考察,就是细微之处的体现,旨在让她领悟“炫耀”之精髓,可以轻松抓住顾客“穷嘚瑟”之心理。

毕竟珠宝的销售额不是靠阔太太、富豪情人支撑的,主要还是依靠大半年工资买条项链的女人们,以及她们背后的男人们。如何让这些“女人们”炫得开心,是龙卿珠宝需要研究的一个大课题。

龙卉卿加快速度夹菜扒饭,吃了几口后,把筷子放下,用餐巾纸擦拭一下嘴巴,“我没讲大话,公司营销部的人员一起构思了一个营销方案,建立一个钻戒指品牌,推出求婚钻戒,广告语就是男士一生只能定制一枚。”

“嗯?”

南易觉得这个噱头有点耳熟。

“不错的噱头,在价格谐音上也可以下点功夫,比如2513.14,爱我一生一世,还可以结合一下现在寻呼台比较流行的暗语。”

在寻呼机的普及过程中,约定俗成及寻呼台的推动,一些被人所共知的数字暗语出现了,简单的事情直接可以用数字代替,这样可以免掉接呼的人一笔回电话的费用,还能增加情趣。

“这一点我们已经想到了。”龙卉卿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打开,取出一枚钻戒,“鹊桥系列之一,为今年的七夕节准备的,经过对比,我们觉得沪海人比较海派,对新鲜文化的接受速度会比较快,所以,在今年七夕节,也就是8月2日,我们会在南外滩策划一次集体求婚活动。

到时候电视台、报社记者都会出现在现场,几本畅销的杂志上也会出现求婚主人公相关的故事。

品牌就叫DL,double L,取自‘Love for the whole life’,一生所爱,同时D也可以解释为Darry,Diamond(钻石)+Marry(结婚),合起来就是‘Darry Love’,你看看,这是Logo设计方案。”

龙卉卿拿出一张设计稿递给南易。

南易接过看了一眼,Logo是简洁的英文字母变形风格,发挥一下想象力,可以联想到一男一女倚靠在一枚戒指上,紧扣品牌定位,挺好。

一般来说,Logo能传递一条信息就足够了,多了它也传递不了,有些企业的Logo一说起来,蕴含很多含义,这条直线代表什么,那条曲线代表什么,颜色又代表着企业的什么什么,其实纯属扯淡。

那些都是文案策划掉了好几根头发,熬了好几个通宵编出来的,而且是在Logo完稿之后,在Logo的基础上杜撰。望北传媒就有几个职员是上班发呆,加班也发呆的,薪水还贼高,只要钱到位,狐臭女皆可吹成杨贵妃。

每逢大案子,望北传媒还会向心控小组求援,通过客户信息资料与行为分析其喜好心理,争取能更精准地吹到客户心里。

“挺好的。”南易把设计稿递回给龙卉卿,“虽然没看到最终成绩的呈现,但有想法,有执行力,你的MBA没有白念。七夕活动之后给我一份详细的报告,我需要评估一些东西。”

“好啊。”龙卉卿把戒指和设计稿都收回包里,侍弄一下头发说道:“我先走了,下午我要去嘉禾陪那里的加盟商一起看铺位,晚上还要夜游南湖。”

龙卿珠宝正处于大扩张期,一边在各大城市开设自己的直营店,同时也在拓展加盟商队伍,处于刚起步阶段,龙卉卿这个掌舵人需要冲锋在一线,亲自接洽高级别加盟商(签订的合同里每年进货任务量比较高的)。

“嗯。”

龙卉卿走后,南易取了一个新碗继续吃饭。

下午,南易打了个盹,醒来后忽然不想再享受清静,从二楼下到一楼,挑了靠近卫生间的差位子坐下,与店里唯有的一桌客人作伴——两个打扮很是时髦的老克勒,六十几岁的年纪,脸上没什么风霜,中年时期应该没吃过什么苦头,年轻的时候,可能是小开或白领。

观察了几眼,南易就不再看,翻开《故事会》,挑着里面夹着的广告看,很遗憾,入眼的都是正经广告,没看到他所想的电线杆和厕所挡板精髓所在,估摸着再过些年不景气了才会出现。

如今的《故事会》销售码洋估计有十几亿之巨,底线还在,上辈子,南易通过上面的小广告邮购过一把“陈浩南同款砍刀”,钱汇出去,至今还没收到货。

他之所以关心《故事会》的广告,其中一个原因就是等待忽悠他的那个骗子出现,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人,只要让他看到相同的广告,就当他是,一定要把人挖出来好好炮制。

当然,这只是附带,他主要还是关心一下边缘品牌的产品,看看都是什么产品在《故事会》这种刊物上打广告。

另外一边,陈文琴已经到了赵天阳的阳光投资。

一番寒暄之后,赵天阳说起了正事,“陈小姐,我一会怎么向对方介绍你?”

陈文琴闻言,打开自己的包包,在几个不同颜色的名片夹之间挑出一个刻有桑叶图案的,打开,从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赵天阳。

赵天阳接过名片一看,名片居中有一片桑叶图案,中间镂空,写着“Tbc”三个英文字母,在图案下面竖着排列三个字“滕碧莲”,再无其他,翻到另一面,更是简洁,中间竖排着“陈文琴”的名字,左下角一个电话号码。

端详完名片,赵天阳便好奇地问道:“陈小姐,滕碧莲三个字有什么特殊涵义吗?”

“没有,只是Ten billion的音译,因为滕碧莲的母公司叫亿万国际,所以取名的时候,取了一个同风格的。”陈文琴淡淡地说道。

赵天阳心里咀嚼了下,“Ten billion”可以对应T和B,最后这个C是“Capital”还是“Club”,百亿资本或者百亿俱乐部都能解释,或许干脆是一语双关。

南易若是听到赵天阳的心声,只会说他想多了,他才没兴趣把富豪凑到一起搞个什么会或大学,有钱人拧成一股绳,意欲何为?

南专家最讨厌财团财阀,资本都是邪恶的,每个毛孔里都流淌着贪婪,谁敢在国内露出往这个方向发展的苗头,不等国家出手,他会屁颠屁颠地充当排头兵,对图谋不轨者摆开骂阵,喷对方一个狗血淋头。

“滕碧莲公司办公室设在哪里?”

陈文琴尴尬地说道:“我的包在哪,公司的办公室就在哪。”

赵天阳乐呵呵地笑道:“老板的公司怎么可能是皮包公司,只是现在做生意都需要装点门面,没有一个好的办公室,没有一台好车,有些门会比较难进,有些脸会比较难看,风气如此。”

陈文琴闻言,脸上露出傲然的表情,“滕碧莲没有宽门,不迎八方客,只有窄门,对每一笔投资、每一个投资对象都会非常慎重,只注重外在光鲜,不注重内在的企业不在我们投资之列。”

国内现在还罕有可以鼻孔朝天,对资本挑挑拣拣的企业存在,滕碧莲完全可以表现得很超然,错过这一村还有下一店,没有一家企业值得上杆子追着投资,“企矿”多的是,一家不要,有的是企业求着要。

赵天阳尬笑一声,心里对陈文琴有一丝丝羡慕,要多大的底气才敢这样经营公司,反正他做不到,也不敢。

两人又聊了几句,时间到了,他们所等的对象准时上门。

“郭总,我给你介绍,这是滕碧莲资本的陈经理,滕碧莲是椰城亿万国际的子公司,亿万国际是椰城的大公司,每年缴税都快上亿;陈经理,这是沪星实业的郭广坤,郭总,沪旦毕业的高材生,弃文从商没几年就把生意做到这个程度,很是结棍。”

赵天阳给双方介绍完,短暂寒暄之后,话题就被引入正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