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熙前段时间被傅尘阅以家主身份请出老宅时,傅老爷子为此大发雷霆,爷孙俩较量一番后老爷子还是拗不过傅尘阅的决绝。

他为了补偿苏妍熙,将自己的一处价值三千万的私产别墅转给了她,并说只不在家里住,但每天都可以回来吃饭。

起初苏妍熙自是不肯,哭哭啼啼委委屈屈说这是阿阅的命令,她不能违抗,老爷子心疼她无依无靠,装病逼她点头答应了每天回来的要求。

时沫和傅尘阅进到客厅时,看到的就是苏妍熙乖乖巧巧地坐在傅老爷子身边,安静聆听老爷子和几个老朋友的闲聊,时不时在被老爷子点名夸赞时害羞一下。

一楼挑空客厅过百平,足以开一个小型的宴会,客厅已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话家常,傅尘阅的到来让屋子里的喧闹按了暂停键,几秒之后又恢复热络,只不过这份热络的尽头都成了傅尘阅。

时沫始终挽着傅尘阅的手臂浅笑盈盈,有人问起她来她也大方回应,端的就是一个正宫娘娘的气势。

而傅尘阅自始至终都没有遮掩时沫的身份,逢人就介绍说这是自己女朋友,一些知道老爷子心思的人都一脸狐疑地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爷孙俩。

傅老爷子脸色不虞,在众人看来时沉声让傅尘阅过来,“尘阅,你作为家主怎么现在才回来,过来。”

时沫想要止步不随,被傅尘阅转而捉住手带着来到傅老爷子面前,他唇边勾着一抹混不吝的痞笑,当着众人的面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这不是着急接您孙媳妇去了嘛!再说离宴席开始还要一会儿,您这就等不及想见她了?”

“谁说我…”傅老爷子想反驳,又自觉当着大家的面不好将家事搬到明面上说,只能气得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没好气道:“快去招呼客人,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傅尘阅挑眉不置可否,刚要拉着时沫去见客,老爷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尘阅,你们男人说话拉着女娃做什么,把时小姐留下,让妍熙丫头陪她。”

“去吧,不用担心。”时沫提前堵住傅尘阅要拒绝的话,她推了推傅尘阅的胳膊,让他安心去应酬。

女人家的事,还用不到男人来插手。

傅尘阅不怎么放心地一步三回头过去,余光瞥见一旁的红色身影时,他将正在和几位老总侃侃而谈的赵蓉一把拽过来,“别聊了,你去照顾沫沫,别让她受欺负了。”

赵蓉手里的香槟差点被这一拽泼出来,看见扒拉她的人是傅尘阅后没了脾气,仰头干了杯底的酒把空杯子丢给他,“行,这活儿我接。”

陪美人儿可比陪着一堆大肚腩强太多太多了。

时沫在傅老爷子那边看见了两个熟人,正是赵蓉的父母,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这俩老人家都是面善亲和的,她脸上的笑容比对着傅老爷子时更亲近些。

傅老爷子瞅着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打发苏妍熙带着时沫去女眷那边玩儿。

苏妍熙笑盈盈地过来挽住时沫的手臂,两人和和气气地离开几个老人的视线。

转过一处复古雕花红木屏风,时沫抽回自己的胳膊,眼神似笑非笑,“苏小姐,没人了就不用演了吧?你又不拿奖。”

“我不知道时小姐在说什么,爷爷让我照顾时小姐,那我就要照顾好你,不能落了傅家的主人风范。”

苏妍熙柔柔浅笑,一身月白色连衣裙衬得她更显柔弱,很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可惜在时沫的眼里,她茶里茶气的表演只会让她觉得,她还不如姜妙妙。

最起码姓姜的在私底下不会藏着她对自己的厌恶,而苏妍熙,没人了还坚持演戏,让人看着就烦。

时沫轻抚耳边的发髻,呵呵一笑:“苏小姐这还没嫁到傅家呢,就在我跟前摆起了主人风范,当真是尽职尽责,不知南景少爷什么时候娶你啊?到时候说声,我这个未来大嫂,一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

苏妍熙脸上笑意微僵,扯扯唇角轻声道:“时小姐真会说笑,南景就跟我弟弟一样,我们之间不存在你说得这种可能。”

“哦~原来是我误会了啊,我瞧着苏小姐这么为傅家着想,还以为好事将近了呢。”

时沫挑挑眉,像是看不见苏妍熙脸上的干笑,恰好赵蓉走来,她亲切地挽住她的手臂,“苏小姐自去忙吧,我让蓉姐陪我就好。”

苏妍熙自是认识赵蓉的,赵蓉的母亲苑夫人,和傅尘阅的母亲乔英亦师亦友,在大学期间帮过她很多,当初乔英出事,苑夫人伤心了好久,对傅尘阅也像自家孩子一样疼惜照顾。

赵蓉和傅尘阅处得像兄弟,但对这个苏妍熙,却没由来的不喜,大概是她太强势了,不喜欢柔柔弱弱的小白花吧。

赵蓉勾着时沫的脖子将她带去另一波贵妇小姐圈子里,那些盼着将自家闺女嫁进傅家的贵妇人见她们熟识,拐着弯的向她打听傅尘阅和时沫关系的真实性。

时沫只装作听不到,看着赵蓉在那里豪气瞎掰:

“你说他们俩啊,那可是海誓山盟真真切切的小情侣。”

“什么?时家是哪家?时代集团你总听过吧,也就比我家多那么两三块钱的家底吧。”

“老爷子同不同意?哎呦姐姐,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父母之命媒说之言吗?”

赵蓉转了一圈下来,基本上贵妇小姐们都蔫吧了,看着时沫的眼神由嫉妒转为巴结,结亲不成结缘也行啊,这可是傅爷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不得处好关系啊!

苏妍熙在角落看着赵蓉这般为时沫筹谋,没多一会儿时沫就成了被围在中心的香饽饽,这个场面都是之前她享有的,但自从她被傅尘阅请出老宅后,得了风声的人家见着她都没了之前的敬重。

指甲掐进肉里的感觉不甚美妙,但苏妍熙脸上始终看不出嫉恨,她如常走到傅南初身边。

傅南初今天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蔫的没了生气,前有哥哥警告,后有大哥禁足,她都快疯了。

今天见着罪魁祸首这么招人恭维,她更是气得像只河豚,但也只能气气,她不想嫁到周家去。

苏妍熙给她递过去一杯她最爱的葡萄酒,柔声关心道:“今天怎么都不去找你的小姐妹玩了?”

傅南初接过葡萄酒抿了一口,神色恹恹:“不想玩儿,没意思。”

“南初,都是我不好,上次你的好心连累你被阿阅禁足,以后你别在他跟前提我,相信他很快就不记你这次的过了,说到底你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跟我不同的。”

苏妍熙跟傅南初碰了碰杯,淡红色的酒水在杯壁上漾出一道波涛,平息后在杯壁上留下淡淡的印子。

傅南初盯着她手里的杯子出神,耳边传来苏妍熙自嘲的笑:

“不过我也能理解阿阅的心理,时小姐美艳大方,今天更是一身和阿阅同款的情侣礼服,他们之间没有我的位置,以后…我们都别提了吧。”

说着,她将杯子里的酒水一饮而尽,颇有种借酒消愁的意味。

傅南初有些心疼她,拦着她继续拿酒的动作,“妍熙姐,你别自暴自弃啊,只要大哥一日不和时沫领证,那你们就还有机会的。”

“南初,不必了,你看,他们多登对啊!”苏妍熙眼神迟缓,显然已经有些醉意,傅南初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傅尘阅特意给时沫端了一盘各式各样的点心送过去。

两道黑色身影比肩而立,煞是养眼般配。

傅南初轻哼一声,拍拍苏妍熙的肩膀小声说了句:“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