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时湛终于约到了傅尘阅,他带上吴芸和准备好的企划书,去谈合作。

只是刚到约定的酒店包厢,傅尘阅看着跟进来的陌生女人脸色一变,起身和时湛握过手后问他:“几日不见,不知令妹做了什么手术,竟然完全变了一个样。”

时湛要收回的手尴尬的僵在半空,他本意不想让妹妹和傅尘阅过多接触,所以今天才故意没有带她来,对傅尘阅说的也是找个时间聊聊合作。

只是他忽略了傅尘阅的直白程度,竟是当面挑破了两人未达成的默契。

他官方的笑笑,解释道:“舍妹还在路上,女孩子家嘛,耽搁大,我怕傅总等急了,就先过来了。”

“哦~这样子,那行,我们先坐,等妹妹来了再点餐吧。”

傅尘阅话都说到了这里,时湛再无他法,借着去洗手间的功夫,给时沫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一会来这里吃顿饭。

接到哥哥电话的时候,时沫正要去找唐诗,她应了好后不得不放了闺蜜的鸽子,调转车头来了这边。

今天上班她还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衬衣加西装长裤,将能遮的地方全都遮了起来,时湛见到她时心中暗道自己机智,临时通知让妹妹想打扮都没时间。

“哥,傅总也在?”

时沫推门进来,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主位的傅尘阅,她给自家哥哥使了个眼色,怎么没说这人也在啊?

傅尘阅长腿交叠,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微微勾唇,“时小姐不知道要来赴的是我的约吗?”

“你这孩子,记性怎么这么不好,都跟你说了是来见傅总,让你稍微收拾一下,你就这样来了。”时湛起身“责怪”地看了妹妹一眼,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然后又含笑对傅尘阅说道:

“傅总勿怪,我这妹妹平时马马虎虎的,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没事,令妹这般直率,很讨人喜欢的,时总不必说她。”傅尘阅莞尔,抬手给一旁候着的江川打了个手势。

江川会意,走到始终没有说话的吴芸跟前,请道:“吴小姐,我们去另一个包间吧,已经给您点好了餐。”

时湛轻点头,吴芸默默跟着江川离开包间。

偌大的豪华包间内,只剩下了时家兄妹和傅尘阅三人,傅尘阅很绅士的让时沫先点餐,介于自己已经前前后后给了他好多钱,时沫也没客气,大手一挥捡最贵的点,只不过,在最后时湛买单时,脸色多少有点便秘。

傅尘阅对此了然,全程只眸光带笑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毫不遮掩,让时湛心里拉起了警报,在等待服务生上餐期间,不着痕迹的将话题从谈论妹妹如何如何身上引到了城北那块荒地上。

“傅总,我们时代集团有这个能力,也有完整的设计链,可以保证将那块地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希望您能给时代一个合作的机会。”

“欸~时总也是一家之主,应当明白公私分明的概念,今日不谈公事,时总想合作,可以改日来我公司,今天我们就是单纯交个朋友。”

傅尘阅抬手,打住时湛官方的谈话,亲自给两人满了酒,其中一杯放到转盘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拨,稳稳停在了时湛面前。

时湛跟着淡淡一笑,遥遥敬向傅尘阅,“好,那今日就是朋友聚会,我们不谈公事。”

时沫也确实饿了,在两人你来我往的官腔中自顾开吃,傅尘阅不知何时为了方便,已经坐到了他们身边,两人中间只夹着一个时湛的距离,

时沫正吃得欢快,听到傅尘阅那厮口出狂言夸她胆识过人时没注意呛到,猛咳了起来。

时湛还在倒水的时候,时沫的后背上已经落了一只宽大的手掌,傅尘阅一手轻拍着时沫的后背,一手拿起她的水喂到她唇边,嘴里低声嗔怪道: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当真就像个孩子一样。”

“咳咳咳咳咳咳咳……”

回应她的是时沫惊天动地的咳嗽,时湛唰得一下站起身,略有些强硬的从傅尘阅手中“夺”回妹妹,并淡淡谢道:

“多谢傅总,还是让我来照顾她吧。”

“行。”傅尘阅歪歪头,单手插兜重新回到自己的位子。

接下来的半程饭局,时沫生怕傅尘阅再作妖让哥哥怀疑,三两口吃饱后借着上厕所的名头遁走。

等她磨蹭着回来时,喝酒的两人觉得无趣已经准备结束。

扯着淡笑送走傅尘阅,时湛关上车门就是严肃的警告:“傅尘阅此人并不像他表面的那般好相处,你以后离他远点。”

时沫觉得哥哥应该知道些什么,不由凑过去八卦地问道:“详细说说,不然我怕掌握不好远离的尺度。”

时湛睨她一眼,他不是会在背后蛐蛐别人的人,但是事关妹妹,他又不得不说得清楚些。

车厢内,车子缓缓驶进车流,傍晚是社畜归家的信号,车子行驶起来不怎么快,走走停停间,时湛清冷低沉的声音徐徐传来:

“傅尘阅,傅家当家人,不谈他在帝都商场上的绝对地位,只论他自身——上有双双植物的父母,下有一不知真实与否的私生子,中间…他手段狠辣,私生活混乱,貌似不喜女色,和他的兄弟们绯闻不断。”

植物的爸妈——没有公婆矛盾。

来历不明的娃——无痛当妈。

还有专爱兄弟们的他——不用旅行夫妻义务,白得傅家一半家产。

哇哦~简直是无爱女性首选目标啊!

时湛说完了他所知道的一切,转弯时看了眼时沫,想从她脸上看到劝退的表情,不料却看到了她两眼放光的兴奋。

脚下刹车猛然一踩又迫于后面的喇叭声继续行驶,时湛一脸错愕,清冷的声线压不住气急败坏:

“时沫沫,你有听我说得吗?他家庭环境和个人品性不行,要远离!”

时沫收起眼底的八卦,清咳一声正色回道:

“知道知道,远离远离——”

“你,严肃点。”时湛伸手点了下时沫的额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