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这么问乔梁顶多脸红,但轮到唐诗这么问,他就差原地消失了。

怎么办,好想逃。

可要命的女人还在笑嘻嘻追问,“你说话呀,乔医生,我可好奇了。”

乔梁呼吸都快要喷出火,最后在耳边一声声追问中猛地起身…逃了,他是真逃了,逃得时候还被椅子腿绊了一下那种急切。

“他这就跑了???”

唐诗惊讶地瞪着打开又关上的房门,指指空气看看谭文松。

乔夫人陈艳秋拍了拍脑门,起身坐到唐诗身边一脸歉意地说:“让唐小姐见笑了,我家这小子脸皮薄,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面儿害羞了。”

唐诗想到乔梁落荒而逃的样子哈哈笑出声,想到自己在人家妈妈面前这么笑话她儿子又收敛了一点,死死抿住唇朝陈艳秋摆摆手,“没事没事,挺好玩儿的。”

陈艳秋闻言眼睛一亮,凑到唐诗身边小声问道:“唐小姐也觉得我儿子还不错吧?你要不考虑考虑他?他看着傻,其实脑子挺聪明的呢。”

“阿姨,您这是想让我给您当儿媳妇?”唐诗问得直白,大方自信的性格正是陈艳秋想给儿子找的那种媳妇。

毕竟一个家不能两个傻子啊,这姑娘看着就机灵,长得也不错,还跟外甥媳妇是闺蜜,人品肯定过得去,而且最主要是大方啊!有事她是真不怯场。

不像自家儿子,竟然在这关头跑了!

陈艳秋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她拉着唐诗的手笑得慈爱,“是啊,阿姨喜欢你,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缘分成为一家人呢?”

唐诗回握着陈艳秋的手,笑得那叫一个亲切,“有啊阿姨,您要不嫌弃的话,我认您做干妈,这样不就一家人了嘛!”

陈艳秋:“…啊?干,干妈?那…那不行,当婆婆也是一家人嘛。”

唐诗眨眨眼,“可是老公都跑了呢,看来我俩今生注定无缘做婆媳了。”

她摇头叹息着,仿佛乔梁是个负心汉一样。

陈艳秋忙道:“不急,我这就把他叫回来!”

乔梁是在半个小时后回来的,常年穿运动装的黑皮体育生竟然破天荒地换了身西装,打了领带穿了锃光瓦亮的皮鞋,怀里捧着一捧艳红的玫瑰花进来。

谭文松吹了个响亮婉转的口哨,傅尘阅抬眸戏谑地看着他,时湛眸光若有所思,平辈里就只有谭文松皮皮地调侃他。

“哎哟,乔大公子原来不是跑路了,是回去换衣服了啊,这花又是送给谁的呢?”

乔梁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抓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喋喋不休。

然后他才站到唐诗身边,不自在地扯扯西装衣襟微垂着脑袋,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把花往唐诗怀里一塞,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路上顺手买的,你,你拿着。”

陈艳秋一听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乔梁的胳膊,“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特意为小唐买的就说呗,还什么顺手,难不成你这身衣服也是顺手换得?”

“妈…”

乔梁真就服了,怎么这么多爱管闲事的人啊!!!

他对上唐诗含着兴味的目光挠挠后脑勺,“反正就是给你了,你不要就扔了。”

说罢,他大步一迈走到乔成栋身边的空位坐下,顶着一屋子人的打量强装镇定。

唐诗怀里是沁香的红玫瑰,她随手捻了一片花瓣捏在指尖,和乔梁遥遥对望一眼,后者又“忙”了起来,一会儿挠挠头一会扯扯衣领。

唐诗噗嗤一笑,好吧,勉强收下吧,扔了那傻子得哭吧?

一顿家宴吃得和乐融融,乔梁和唐诗成了众人话题的焦点,长辈们就是一个劲儿的催婚,平辈们则是好奇八卦和调侃。

唐诗一一接招,荤的素的来者不拒,乔梁可就苦了,最后被问得没招只能你开口我敬酒,几轮下来有老婆的都怕了,因为老婆不让多喝酒。

没老婆的也不问了,因为没意思,他们没人管…

吃饱喝足后,大家伙一对对一双双一家家的都走了,只留下没对象的几个单身狗还在原地。

谭文松一看自己也在单身狗之列,忙打电话通知小情人来接他。

“小唐唐,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哦~”

上车前,谭文松朝唐诗眨了眨眼,眸光里满是暧昧调侃之色,因为剩下的就只有她和喝醉的乔梁了。

所有人都有意把他们留在一起,时沫想帮一把闺蜜,被傅尘阅给连抱带哄地塞进车里,到底是自家表哥,终身大事能解决是最好的。

唐诗看着眼睛发直的乔梁,一手抱着花一手拉过他的胳膊,“走吧,小可怜,只有姐送你回家了,你妈不要你咯。”

“我送你,回家。”

乔梁大着舌头,纠正她的话,他是男人,就该送喜欢的女生回家的。

“就你这样儿?还能送我回家?”

唐诗表示不信,拉扯着乔梁往车旁走,只不过乔梁实在太高太壮了,她半拉半扶很费力,又犹豫脚下光线昏暗,她被什么东西绊了下后控制不住身形往地上栽去,连带着扶着的人也一块儿往下倒。

“啊!”

唐诗低呼一声,闭着眼迎接疼痛的到来时却意外地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身下传来一片温热,还有一声低低的闷哼。

“喂,你没事吧?”

唐诗撑在乔梁的身上,危机时刻是乔梁用自己的身躯接住了她,自己则被摔得七荤八素。

怀里的花也散落一地,两人身上一片片鲜红的花瓣,像是躺在花海里一样。

唐诗被撞疼了下巴,揉了揉问向身下的人。

乔梁眉头蹙着闭了闭眼,挨过最初的疼痛之后他才睁开眼睛,入眼便是趴在身上担忧地看着他的人。

乔梁咧嘴嘿嘿笑了起来,唐诗拍拍他的脸语气有些凝重,“摔傻了?”

“没傻,高兴。”

乔梁发直的眼神定定看着身上的人,放在身旁的手臂动啊动,最后默不作声地放在了唐诗的腰间。

察觉到某人的动作,唐诗被气笑了,一巴掌拍掉身上的手爬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还能揩油,看来你是没什么事儿了,滚起来自己回家哈,我走了。”

乔梁见她是真走,忙从地上龇牙咧嘴地爬起来去追,迷蒙的醉意被刚刚那一摔一疼赶走了大半,刚刚也是大着胆子轻楼了下人家的腰,没想到反而把人推远了。

在唐诗就要关上车门的前一刻,乔梁心里一着急就把手伸过去拦车门,紧接着一声惨绝人寰的“嗷”叫就响彻停车场。

唐诗都服了,这下谁都别走了,她认命的给人往医院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