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婊子!”徐平舱一个巴掌甩在了宋芝芝脸上。

“你他妈的敢打我!”这一巴掌扇得宋芝芝顿时神清气爽,火气自脚底直冲发梢,坐起身来,对着徐平舱又挖又挠。

“说,肚子里的到底是谁的种!”

“你不是都认了吗?大晚上的又发什么疯!”宋芝芝也不示弱,两人于是厮打起来。

两人的动静吵醒了姚金桂。

她披着衣服推开了卧室的门。

“怎么了?大晚上的,让邻里听见了笑话。”

“徐平舱疯了,睡着睡着突然打我!”宋芝芝哭起来,“我给你们徐家传宗接代那么辛苦,他竟然还打我!”

“你个不要脸的玩意,谁知道那个孽种是谁的!反正不是我的!”徐平舱吼道,“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平舱,你不是下午还一口一个‘你儿子’?”姚金桂一头雾水,“现在又在闹什么?”

“妈,你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反正,反正她肚子里的怀的,是别人的娃,我就是知道嘛!”

宋芝芝一听,索性起了身,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行啊,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我现在就去医院把孩子打了,再跟你们村里人好好说道说道这件事,让他们都知道你徐平舱的光辉事迹,看看以后还有没有人愿意给你生孩子!”

“你敢给我找事!”姚金桂冲上去就拉,“给我回来!”

宋芝芝本来就没有站稳,被这么一拽,向后倒去,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血立刻从她的下身流了出来。

“疼……”宋芝芝抱着肚子,蜷起身子,一个劲地哭。

“快起来!至于那么娇气嘛!”姚金桂催促着上去扶。

“咦?血!”徐平舱凑上去帮忙,却叫起来,“她出血了!”

听了这话,姚金桂慌了神,指挥着徐平舱赶紧送宋芝芝赶去了镇医院。

镇医院太小,医生与家属一番商量之后,还是立即将宋芝芝转到了市医院。

当急救室的门打开,姚金桂赶紧问:“大夫,怎么样了?”

“孩子没保住,已经引产了,大人有大出血的征兆,情况可能不会太理想。”

“哎,医生,能给孩子验个血吗?我想知道孩子是不是我的。”徐平舱挤过去问道。

医生翻了个白眼,“可以,去交化验的费用,结果最快明天能出。”

“哎,造孽啊,”见医生又回了急救室,姚金桂拍着腿叹气,“现在好了,孩子也没了,徐采妹也跑了,这个扫把星住个院还要花那么多钱!”

“妈,话不能这么说,不管怎么样,芝芝不是还在嘛,想要孩子以后还可以再生啊。就算这次掉了的孩子不是我的,以后也还是会有孩子的。”徐平舱笑开了花。

更何况现在,孩子掉了,就算梦里的男人还想来找,宋芝芝也没有理由离开了。

四舍五入等于白嫖了一个漂亮老婆。

等明天一早结果出来,就拿孩子不是亲生的这件事逼着宋芝芝去扯证,然后再把结婚证藏起来,让宋芝芝永远都跑不了。

眼见着到了第二天,去领结果的时候,徐平舱笑得格外开心。

直到他看到检测报告上的字——

“基因相似度9996,是亲子关系。”

“这不可能!”徐平舱变了脸,几乎是喊出来,一把将报告拍在台子上,“这孩子不是我的啊!你们这个结果绝对有问题!”

窗口里的小护士用关爱戴颜色帽子智障的眼神看着他。

他的吵闹引来了检测室的负责人。

“你好,请你安静一下,有什么问题麻烦进来说。”

听完徐平舱的叙述,戴眼镜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嗯,就目前的技术水平而言呢,鉴定结果有误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如果你坚持结果有问题的话,建议去做一个不孕不育的检查,如果检查结果是不育的话,我们这边再为您进行一次检测,并且会免除您这两次检测的费用。”

“你们这个检测肯定是有问题的,不信等着看。”徐平舱气冲冲出了检测室。

同一天的凌晨两点多,徐采妹听到门外的大黄狗汪汪叫起来,知道是徐平安来了,便顶着倦意起了床。

因为采珠上下海的过程中,会经历剧烈的压力变化,所以她不能吃早饭,也不怎么能喝水,就稍微收拾了一下,直接出了门。

小船在水面摇摇晃晃,向着大海深处去。

准备下潜的时候,徐平安将一根很粗的绳子递给了她,绳子的另一端系在辘轳一般大小的轮座上——这是采珠人的救命绳,当采珠的工作结束,想要返回船上时,只要拉动绳子,船上的人就会快速将他们拉上去。

绑好绳子,徐采妹纵身跃入了海中。

她的身体在有些冰冷的海水中快速下沉,很快便贴了底。

水中压力的快速变化确实让金盆洗手许久的她感到有些力不从心,耳膜生疼。

打开手里的防水电筒,与想象中的生疏不同,她几乎是立刻进入了状态,双眼在水底迅速地搜寻着。

好在,没费什么功夫,她便注意到细沙中一处一鼓一鼓的地方,下手掏出一个小折扇一般大的蚌,放进了身侧一个扁扁的竹篓里。

一个,两个,三个……

当她觉得屏息有些吃力,该返程的时候,便拉动了绳子。

绳子扯着她,飞快地向上。

徐采妹闭上了眼睛,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好受一点。

再度回到船上,徐采妹几乎昏厥,跪在船舱里,半天起不了身。

“没事吧?”徐平安本想上前去扶,可徐采妹此时浑身湿透,衣服紧贴在她身上,看得他一阵脸红,只能别过头,小心地问道,“会不会太勉强了?要不先进舱里擦擦水,换个衣服吧?”

徐采妹耳鸣的厉害,勉强听到了他的话,点了点头,缓缓向船舱里爬去。

换好衣服,又喝了些徐平安准备的浓姜茶,徐采妹平复了状态,出了舱,将竹篓里的蚌倒了出来。

由于下水时间短,这一趟只捡了五个蚌,但是最小的那个蚌,都有手掌般大。

“嘿,你还真行!”徐平安见了,忍不住夸道。

徐采妹笑了笑,接过徐平安递来的小刀,将刀刃插进最小的那只蚌壳的缝隙中,用力一掰,便将蚌分开两半。

她小心地用手在蚌肉上摩挲,指尖传来了坚硬光滑的触感。

徐采妹大喜,用力将这个光滑坚硬的异物从滑腻的蚌肉里挤出来。

“哇!”见到珍珠的那一刻,就连徐平安也忍不住啧啧赞叹起来。

一颗圆润饱满,洁白光滑的大珍珠,就躺在徐采妹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