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炽帝坐在椅子上,双腿却伸的很直,一双手在按着颤抖的右腿。

“陛下,要不,还是叫个御医吧,龙体为重啊。”海公公担忧的说道。

炽帝微微咬牙,说道:“不行,现在朝局刚刚稳定,之前只是景王和太子,现在多了康王和齐王,朝中大臣均在观望。”

“若是此时召见御医,就怕太子和景王会安奈不住。”

就在这时,乐儒带着一个身穿麻衣的老头走了进来。

“启奏陛下,袁炳荣带来了。”

“草民罪该万死!”

袁炳荣急忙跪在了地上。

他原本在家里闲坐,没想到乐儒又去找了他,就在他发火的时候,乐儒亮明了身份,还要让他进宫为炽帝医治。

当得知那天被他骂的人是炽帝的时候,袁炳荣顿生恐惧。

他担心的不是自己会死,怕的是连累杨梓桐。

“上前来!”

袁炳荣跪在地上,没敢起身,跪着爬到了炽帝的面前。

“袁炳荣……”炽帝痛苦的按着腿,说道,“你被誉为千面医王,朕今日召你进宫,若是你能医好朕的顽疾,朕便赦你无罪,还有重赏!”

“草民,领旨……”

“平身吧,上的前来。”

袁炳荣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挎着药箱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袁炳荣壮着胆子打量着炽帝,说道:“陛下,还请伸出手。”

炽帝也不矫情,直接伸出了手。

袁炳荣上手搭脉。

过了大约十几秒,袁炳荣原本就紧张的表情,变的更凝重了。

“如何?”炽帝问。

袁炳荣急忙又跪在了地上,说道:“陛下,草民已是老朽之身,死不足惜,就算陛下刺死也无怨言,只是,陛下的顽疾,不太好治!”

“是不好治还是不能治?”炽帝追问道。

“陛下的顽疾,不在于腿,病根在于肝肾,此刻,陛下腿部疼痛,便是由于肝肾引起的经脉挛急,肌肉萎缩的表现,现在陛下时常感觉到疼痛难忍,这只是表象,最多两个月,陛下的这条右腿,在疼的次数多了之后,会越来越麻木,直到没有任何痛觉,导致偏袒,甚至是半身不遂!”袁炳荣说道。

炽帝脸色黑如碳,“能治吗?”

“能,但是不太容易,最关键的是,需要陛下完全配合,草民不知道,之前为陛下诊治的御医是何人,但是从脉象上看,之前那位御医的用药,只是延缓了陛下的病因,并没有去解决病因,应该是因为,那位御医没有让陛下配合!”袁炳荣说道。

“你要让朕如何配合?”

“从此刻起,陛下需要节制,不可宠爱任何一位妃子,更不可滥用阳药,只能独守空房,为期百日,加上草民的药方,或有好转!”

袁炳荣埋着头说道,“若是陛下做不到,那么药方将没有任何效果,甚至会反噬,草民就算被杀头,陛下这条腿,恐也难保!”

“若是陛下不信,云都尚有两位神医在,不过,他们说不说实话,草民就不知道了。”

袁炳荣的话,让炽帝的脸色阴晴不定。

之前范玉荣给他的方子,的确是延缓了疼痛,而且发病的周期也长,但是并没有告诉他,不可宠爱妃子,甚至还给他调制了阳药。

现在一想,这简直就是在害他!

不过,炽帝并没有当着袁炳荣的面发火。

“你所言,可知道后果?”炽帝问道。

“草民自然知道,若是陛下不信,草民方才说了,云都尚有两位神医,陛下可以找来。”

“你说的是何人?”

“楚天九楚大人,还有被太子殿下带回云都的,慾天盟盟主,皇甫斋!”

炽帝疑惑的问道:“你只是一介草民,怎知道皇甫斋?”

“陛下难道忘了,草民昔日在北辽,名声也不小,但是却始终被慾天盟盟主压了一头,之前,没有人知道慾天盟的盟主,到底是谁,甚至不知道叫什么,不过他的名字现如今早已经传遍了云都的大街小巷!”

炽帝看着跪在地上的袁炳荣,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乐儒上前说道:“陛下,龙体为重!”

炽帝看了一眼乐儒,又看向了袁炳荣,说道:“朕相信你的医术,就不必打扰他二人了。”

“承蒙陛下信任,只是……”

“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完!”炽帝眉头一凝。

“回陛下,草民可以医治,只是,草民有一个不情之请。”袁炳荣说道。

“但说无妨!”

“草民为陛下医治,不求任何赏赐,只求能够安安静静的,在小院颐养天年,不被人打扰,当然,草民对医治陛下一事,也绝口不提!”

炽帝好奇的打量着袁炳荣。

换了别人,巴不得求个什么赏赐,甚至是加官进爵。

“袁炳荣,别人若是有这么好的机会,谁不想要赏赐,你为何不要?”

“回陛下,草民这辈子,看了太多的勾心斗角,草民一把年纪了,实在应付不来官场。如今,梓桐也有着落了,我这个做师父的,也算是完成了任务,待陛下病好之后,草民便想云游四方,走到哪算哪……”

听到袁炳荣的要求,炽帝放下了心。

“难得,你如此看的开,朕准了,待朕病好了,你走之前,朕会赏你一样东西,助你云游!”

“谢陛下!”

袁炳荣一个头磕在了地上,眼神闪烁间,流露出一股视死如归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