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我这是怎么了?”
“病了!”
“病了?”饶世初结巴着:“那我这是什么病,还有救吗?”
“蛇缠骨。”沈清道:“我也是头一次见到。”
“蛇缠骨?意思就是我被蛇给缠住骨头了呗。”饶世初盯着后背上的那些蛇鳞:“那我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这个蛇给抓出来。”
“这不是真正的蛇。”沈清走近了一些:“你也不是被所谓的蛇给缠上了,而是中了某人下得诅咒。想要保命,就得找到中咒的地方,以它为中心,找到施咒者,方能破解。”
“中了诅咒?我这好端端的怎么会中了诅咒。”饶世初纳闷道:“谁诅咒我?我这也没得罪人啊。”
“仔细想想。”沈清看天:“如若找不到施咒者,你大概还能活一个时辰。”
“我这想不起来啊!”饶世初抓耳挠腮:“饶刚,你快帮我想想,看看少爷我平日里都得罪了谁?”
“少爷你得罪的人多了。”饶刚小声道:“但你得罪的人里头,除了沈姑娘,应该没人会这个了。”
“嗯?”沈清看向饶刚,吓得饶刚赶紧躲到了饶世初身后。
“从你的症状来看,中咒的时间不长,应该就在昨天晚上。”沈清盯着饶世初:“你昨晚儿去哪儿了?”
“我没去找姑娘!”饶世初赶紧道。
“我问你昨晚去哪儿了?”
“一定要说吗?”饶世初避开沈清的目光。
“不想说也行,你伸手摸一下你的头顶。”
饶世初摸到了一根针,很细,很长的那种。
“我扎的。”沈清道:“如果没有这根银针,你就躺到棺材里了。”
“这么严重!”
饶世初本能地想要挠头,手指碰到那根针,赶紧放了下来。他催着饶刚,让他帮忙想想他昨晚都去了哪里。
饶刚见状,赶紧道:“少爷您不是去义庄了嘛!老爷当时还拦您来着。”
“义庄,是义庄,就东城外那个废弃的义庄。”饶世初赔着笑,讨好般的看向沈清:“听说那义庄闹鬼,我一时好奇就想去看看。可我记得我没碰什么东西啊。”
“少爷您碰了!”饶刚提醒他:“您碰了那义庄里的棺材,这后半夜的时候您还跑出去追兔子,说是抓到了送给沈姑娘当乐子。这您回来的时候就有些不对劲,老是抓您的后领子。”
“你又没跟我去,你怎么知道。”饶世初瞪了饶刚一眼。
“少爷您自个儿跟我说的呀。”饶刚急地跺脚:“少爷您都不记得了?对了,您还说了,说您是跟漕帮的那个瘸子宋打赌,说是赌赢了能得一支钗,还说那钗是瘸子宋从一个古墓里淘出来的,说送给沈姑娘,她一定喜欢。就因为这个,小的才去找的沈姑娘,说您是被沈姑娘给害了。”
“蠢材!”饶世初在他头顶上兜了下:“这谁害我,清清都不能害我。我警告你,以后没有少爷我的命令,不准去找清清的麻烦。”
“饶世初,你跟人打赌?”沈清压低了声音:“打赌也就罢了,还把我给牵扯进去。”
“也不是打赌,就是说着玩儿。”饶世初不好意思地笑笑:“那瘸子宋满嘴谎话,非说他手里那只钗是在义庄一个女鬼的手里夺来的。我这人不信邪,就想亲自去看看。至于他手里的那只钗嘛,也没啥稀罕的,送给清清你我还觉得拿不出手。”
饶世初暗暗瞟了沈清一眼:“我就是逗他玩儿,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打击打击他们。”
“你见着女鬼了?”
“真要见着女鬼就好了,我也能问问她有没有多余的簪子,手镯什么的。”饶世初遗憾道:“我在那义庄守了大半夜,就见着一只兔子。那兔子长得有点儿奇怪,就两只耳朵是白的,剩下的部分全都是黑的。要不是它蹦到我跟前,就义庄里那盏破灯,我都认不出它是只兔子来。”
“不过那兔子实在长得太黑,一跑到义庄外头就不见了。”饶世初道:“我是兔子没逮着,还摔了个四仰八叉。亏得那荒郊野外没人,要是有人,我这饶少爷的脸面可都保不住了。”
“摔到哪儿了?”
“就腿跟胳膊呗。”
“把裤腿撸上去我看看。”
“不用看,没受伤,就刚磕到的时候有点疼。”饶世初道:“咱又不是那些白面书生,不经打,不经撞的。”
“不想活了是吧?”
“想活,这媳妇儿还没娶到家呢,死了多可惜啊。”饶世初说着把两条裤腿都给撸了起来。
沈清仔细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在她让饶世初把裤腿放下去的时候,看到了他手背上的擦伤。那伤口有些奇怪,不像是被树枝或者枯草、瓦砾划出来的,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到的。
突然被沈清拉住手,饶世初有些激动。
“清清,咱这算是牵手了吧?”
“别说话。”沈清拉起他的手,凑近闻了闻。“这伤口里有酒味儿。”
“我没喝酒。”饶世初道:“最起码这两天没喝,我发誓。”
“这是冯家的高粱酒。”
“冯家?就冯西河他们家?”饶世初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我喝谁家的酒都不可能喝他们冯家的酒。这临江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们冯家的酒掺水掺地厉害。我现在都喝洋酒,我爹托人从国外买回来的。”
“我没说是你喝的。”沈清松开他的手:“走,带我去义庄看看,最好能找到你昨天晚上摔倒的那个地方。”
“嘶~这地儿好冷!”刚一踏进义庄,饶刚就控制不住地搓起胳膊来。
沈清没有着急进去,而是站在义庄门外打量着上头倾斜的匾额:“这义庄是沈家的?”
“不是沈家的,但是是沈老爷捐钱盖的。”饶世初接过话去:“听我爹说,咱这地方有一阵儿特别乱,城里城外到处都是死人。有病死的,饿死的,还有因为战乱被人给杀死的。”
“我也听我娘说过,好像我有个舅舅就是那时候死的。”饶刚趴在破窗户那儿往外看。
“我娘还说那会儿天黑的时候人都不敢出门,因为街面儿上到处都是绿幽幽的鬼火,吓死个人了。”
“这人也真是奇怪,满大街的死人都不怕,怕晚上飘着的那点儿鬼火。”饶世初咂舌,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