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姐你说这些干什么……”
齐修蔼被万嘉当众揭短,一时间又羞又气,偏偏无力反驳,只能愤愤哼一声,闷头喝了杯茶。
万嘉冷笑一声,元以清却突然开口:“论起歌舞技艺,我确实不如万嘉公主,天下谁人不知万嘉公主一舞倾城,有飞燕之姿呢。”
万嘉得意一笑:“你知道就好。”
然而话音刚落,大殿内不少人脸上露出憋笑之态,齐修蔼反应慢了些,回过神却故意笑出了声。
万嘉柳眉一竖,身旁女官忙凑近低语了几句。
万嘉面目扭曲,猛然转头看向元以清:“贱人!你敢拿我和妖妃一概而论!”
“谁给你的胆子!本宫今日定要好好教训你一二!”
元以清无辜的眨了眨眼:“万嘉公主为何大怒?”
“赵飞燕身轻如燕,似她三分乃是对舞者最高的赞誉,公主殿下舞姿曼妙,刚才更是赞同,如今怎的翻脸了?”
万嘉越发暴跳如雷:“闭嘴!本宫堂堂一国公主,什么舞者飞燕,你胆敢侮辱皇室,来人,将她拿下!”
“万嘉!”
突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叫住了万嘉,安国公主面色沉凝:“还不够丢人现眼吗,退下!”
万嘉气得浑身发抖,恨恨看向安国公主:“皇姐难道又要包庇这个贱人吗!”
安国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自己先做了蠢货捡了话,眼下又翻脸不认,万嘉,你究竟还要闹多少笑话!”
看万嘉仍然面有不服之色,安国公主彻底失去了耐心。
“来人,万嘉公主不胜酒力,将万嘉公主带下去醒酒。”
紧接着,安国公主身边的女官立即上前,恭恭敬敬的走到万嘉公主面前:“万嘉公主,请。”
万嘉胸膛急剧起伏,她死死看了一眼元以清,终究不想再和安国起冲突,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了。
万嘉公主走了,众人一时面面相觑,气氛尴尬起来。
唯独零星几个人不受影响,仍然免得自若。
长安郡主只当自己是在看场好戏,左右这些皇弟皇妹不敢忤逆她。
她一个未亡人,也不过行尸走肉活着。
安国公主则是淡淡看了眼元以清,声音微含警告。
“元小姐,须知祸从口出的道理,倘若再有下次,纵万嘉再如何蠢笨,本宫也要治你一个不敬之罪。”
元以清装若惶恐的起身:“臣女知罪。”
这一幕落在对面,太子不为所动,齐修蔼面露担忧,齐修瑜却是似笑非笑。
越池则眉眼毫无波动,心中一哂。
元以清一身的臭骨头,她如果真的知罪,只怕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目光不自觉停留在元以清低垂的眼眸上。
不知为何,他莫名肯定,那双澄澈平静的眼睛一定带着嘲讽。
手指再次捻了捻。
长安郡主终于行使了一回主人的权力,笑道:“女儿家拌几句嘴罢了。”
“既然才艺也看过,也不强留大家陪着我这个寡妇,这便回屋歇会,诸位自便罢。”
说完在女官搀扶下离去。
元以舒下意识想去寻齐修明质问一二,不了刚抬脚眼前便出现一张脸。
“以舒妹妹,我好似来了小日子,可否烦劳你陪我去更衣?”
元以舒一听就皱了眉,带着几分嫌恶。
原想拒绝,却骇然发现对面已经没了齐修明的身影。
在想到方才相明惠对自己的安慰,不好做的太难看,只能耐着性子道:“好,我陪姐姐去。”
二人来到一间偏僻的偏院,元以舒在外面百无聊赖的赏着花,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声惊呼,下意识问道:
“相姐姐,出什么事了?”
相明惠羞窘的声音响起:“可否劳烦妹妹进来一下?”
元以舒脸上的嫌恶几乎要溢出来,想也不想拒绝了:“到底怎么了,你直接和我说就是。”
相明惠却吞吞吐吐起来。
“以舒妹妹,求你了,进来一下罢,我,我都弄好了,只是……”
元以舒不耐烦极了,偏偏不好甩下相明惠走,又听到她说已经弄好了,思量着或许是弄脏了衣衫,又嫌自己衣衫寒酸,想借她的穿穿。
这才忍着恶心推门进去:“到底怎么了……”
元以舒身子突然一晃,被躲在门后的相明惠一把接住。
她紧张的关上门,透过缝隙看到外面候着的丫鬟并未察觉到,这才松了口气。
幸好,幸好,不枉她花了大价钱买下这迷魂咒。
最低级的符咒,能让人昏迷一刻钟,醒来后却毫无所觉。
相明惠破有些胆战心惊的看向元以舒头上的凤凰簪。
今天,是最后一天期限,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昨天夜里,她费劲唇舌蛊惑元以舒戴上凤凰簪赴宴,打的主意就是今日下手,事后也容易推到元以舒自己头上。
毕竟宴会人多眼杂,经常有遗失珠钗簪子的事情。
而她已经在郡主府外约好了迷心玉的人,届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谁都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心跳声震耳欲聋,相明惠咽了口口水,颤抖着拔下元以舒头上的簪子。
紧接着又掏出一根差不多颜色,玉色却是最普通的冰玉簪插上。
紧接着便将元以舒轻轻靠在门板上,屏息凝神等着人清醒。
元以舒果然悠悠醒转,双腿一软险些跌倒,相明惠忙扶住她:“小心!”
元以舒心中闪过一丝疑虑:“我,我怎么摔了?”
相明惠温柔道:“你不小心绊在门槛上了。”
“是吗?”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可紧接着元以舒就闻到了相明惠身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立即捂住了鼻子:“相姐姐,你身上味道怎么这么大!”
相明惠脸颊涨的通红:“我……我自幼身子不好……”
元以舒不耐烦的摆了摆手,举起香袋熏了熏:“罢了罢了,你叫我进来究竟为了何事?”
相明惠看到她动作,暗暗捏紧了手心,强笑道:“我的衣裙脏了,备用的衣服却有些素净,想借妹妹的衣服……”
意料之中的事情。
元以舒暗暗翻了个白眼,上下挑剔的打量着相明惠:“也罢,反正我用不着,姐姐想穿就穿罢,只是不必还我了。”
说着扇了扇空气,鼻子皱起,撇了撇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