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贱人,明知道自己如今是寄居在相府,每月只拿着二两银子的月银,浑身上下一穷二白,却还狮子大开口说出八百金的天价,分明是在故意为难自己!

枉师傅生前还对她那般倾心教导,不过是养出来个白眼狼!

师傅一死,贱人便迫不及待的要把自己撵出去,如今竟然还是变了法的折磨她!

相明惠心中怨气越发浓厚,却反而半点不想自己的错。

心里怒骂一回元以清,又转而对准了元以舒。

想起元以舒那小库房中宝光四射的珠宝,当下除了记恨便是贪婪。

如果,那些珠宝属于我,那该有多好啊,什么八百金,只怕千金万金也有的是。

就拿最后那套冰种玉头面来说,就算开出十万金也有的是人趋之若鹜。

这样想着,相明惠突然脚步一顿,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不觉在脑海中生成。

倘若我悄悄的拿一根簪子,那八百金不就手到擒来吗?

这个念头让她吓了一跳,可更多的念头却是不由自主的涌了出来。

我也不全拿,只拿一根!

元以舒有那么多的金银珠宝,那套冰种玉显然极少打开查看,就算是丢了她也不会发现,更何况……

相明惠脸上闪过一丝怨恨。

她不是很爱施舍人吗?

那就算多施舍一根簪子给我好了!

心开始狂热的跳动,相明惠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筱芜院。

……

“气沉丹田,灵归灵台,法随心动,天人合一……”

低沉却带着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随着他的话语。一道浅白色却至纯至净的气息始终萦绕在万嘉身体表面。

气息引导着万嘉体内那孱弱浑浊、斑驳杂乱的气息游走,然而当气息转眼便要通过百**进入丹田的时候,突然崩溃**!

身体表面的纯白气息立即没入万嘉体内,以最快的速度修复经脉。

尽管如此,万嘉仍然噗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浑身剧痛不堪,惨叫一声蜷缩在千年玄玉冰台上。

“不可以!不可以!我受不了了!”

万嘉头发凌乱,发梢被汗水打湿紧紧贴在苍白娇美的侧脸上,显得越发可怜可爱。

她满眼含泪,抬头望向越池:“池哥哥,救救我,不要再逼我了,我做不到……我根本做不到!”

“我的灵骨是坏的!它已经被打碎了,再怎么凝神聚气都只有这些杂气!”

越池脸色比万嘉更加苍白,深呼吸一口气找回那股浅白色气息,起身搀扶起万嘉。

“是我不好。”

带着愧疚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当初若不是为了救我……”

万嘉扯了扯嘴角,轻轻摇了摇头:“池哥哥,不怪你,我从未后悔救你,可如今我需要你!”

“圣女大典我必须赢!而且我要当第一,最出彩的那个人!”

“安国长姐一直都对我不满,平日就颇多刁难,倘若我输的一塌糊涂,只怕我在皇室再没有立足之地!”

万嘉哭得肝肠寸断,梨花带雨:

“放眼望去,整个皇宫中只有父皇疼我爱我,其余兄弟姐妹不是恨我便是嫉妒我,恨不得我去死。”

“唯独在圣女大典上拔得头筹,在父皇的帮助下成为大司命,我才有可能活下去!”

”不然百年之后,父皇归天,在那些兄弟姐妹手里,我只怕连骨头渣都剩不下,池哥哥,你明白我的难处,对吗!”

又是这样熟悉的话语,纵然心底对万嘉颇多感激,越池还是不可避免地微微皱眉。

他本生的眉眼凌厉,这一下更显得清贵摄人。

“我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池哥哥,真的吗?”

万嘉敏锐地感觉到越池情绪的变化,知道自己逼迫的太紧了,当即转换了手段,楚楚可怜的看着越池。

越池果然无法无视救命恩人的哀求,头痛的捏了捏眉心:

“公主放心。已经派人在寻了,再有三两日,便能找到合适的灵骨。”

照理说听到这话万嘉应该高兴,可她却脸色大变,声音不自觉变得尖利:“还要找什么!池哥哥,最好的灵骨分明就在眼前!”

“整个大齐最有天赋的人就是元以清!池哥哥你难道忘了吗!”

万嘉心头不自觉的涌上一股惶恐,神经质地握住了越池的手臂,声音尖利的到越池眸中闪过一份冷躁。

他不动声色的拂开了万嘉的手,沉吟片刻道:“公主,元以清的灵骨其实与你并不太匹配。”

“不!非常匹配!那本来该就是我的灵骨!”

万嘉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双目充血的锁定了越池:“池哥哥,你一向和元以清说的上话,难不成你对她动了私情?”

“你可知道,我们才是注定要在一起结为夫妻的人!”

“元以清只是一个卑贱的臣子之女,我才是高贵的公主!”

越池心中的不耐再也按耐不住,一股怒火几乎要让他失控掐住面前女人的脖子。

但救命之情便是最牢固的锁,越池不动如山,冷冷的看着万嘉:

“公主慎言!”

“我对元以清没有丝毫儿女之情。”

“我没要她的灵骨也正是为了公主着想,可公主若是执意想要,那便取她的灵骨吧。”

奇怪的是,明明说出这样的话心里该松一口气才是,可不知为何,越池的心却猛然一痛,好似被人拿冰锥狠狠刺入!

头更是不由自主的微微阵痛起来

看着越池的脸色,万嘉一时间有些胆寒,可紧接着升起的却是滔天怒火。

不过她没有在和越池争吵,反而是关切地搀扶着越池:“池哥哥,是嘉儿的错,嘉儿实在是太害怕了,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池哥哥: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可是身体不适?求你了,不要再生家人的气了。”

温言软语在耳畔响起,越池的心非但没有得到抚慰,却反而越发烦躁。

只能强行按捺下所有情绪:“公主多想了,我一时身体不适,先行告退。”

说罢便拂袖离去,只留下一个冰冷无情的背影。

万嘉狠狠攥紧了双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