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两天后,张如静将张广民送回到了医院里面,按医生的诊断,张广民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一个星期了。
办理了住院手续,张如静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一直用纸巾拭着眼角的泪水,魏冰劝慰着她不要太难过。魏冰的父母也来了,他们的看望只持续了五分钟,虽然只是走了一个过场,但让张如静心里踏实了很多,这很大程度上说明他们不会阻止自己和魏冰的婚事了。
成江梅下晚班后也来了医院,正巧遇上了张小蔓和许言。
最近张小蔓和许言的关系略微缓和了一些,魏冰明天单位放假,今晚他在医院里陪护,成江梅、张如静还有两个高中生,一道回家。
回到家,张小蔓将把自己关在卫生间,好长时间不出来。
张如静正准备进去时,张小蔓从里面将门打开了,门与门轨因摩擦艰涩发出一声尖锐的声音。
“爸要是一走,我就是孤儿了,以后你得管我。”张小蔓像是有点赌气。
张如静搂住张小蔓,“傻啊,我是你姐,我不管你谁管你,就算你不让我管我也得管。”
张小蔓将脸在她臂弯里面蹭了蹭,拉着张如静来到张广民的房间,空****的床,气垫、吸痰器之类的东西还在。她哽咽地说:“或许死亡对于爸爸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吧,姐,我不难过。我要打起精神来,考上一个好大学,这是对爸爸最好的回报。”
“对,姐姐永远支持你。”
张小蔓振作地举了下拳头,进入卧室。
张如静临睡前,送了一杯牛奶给张小蔓,提醒她,别睡得太晚。
张小蔓揉了揉眼睛,“我不困,还有半个月就期末考试了,我一定要超过许言。”
张如静定了一下,温和的说,“其实,我觉得每次考试超过自己,就很不错了,你为什么非得要超过许言呢?”
“我不,我就是想超过他!”张小蔓坚决地说,“姐,你以后别这么劝我了,我超过他有什么不好的,你先出去吧,我要看书了。”
2
那天之后,张小蔓每天放学后,都会去医院看望张广民,许言跟了两次,第三次时,张小蔓就不乐意了。出了校门,一个转身,差点撞到了许言,许言连忙退后一步。
“你别再跟着我了,那是我爸,不是你爸。”张小蔓叫道。
旁边有同学起哄,“许嫂发火了啊,快来看啊。”张小蔓气得要抡书包,骂道:“一群智障!”
她走了没几步,一回头发现许言仍然跟着自己,肩膀耸了下,重重地叹口气,歪头问许言:“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别跟着我,再跟着我,我对你不客气了。”
许言也生气了,“你以为我想跟着你啊,要不是我妈怕你晚上一个人有什么危险,我才懒得跟着你呢?”
“你妈你妈,我们家的事关你妈什么事?你妈是太平洋的警察吗,管得真够宽的啊,你回去告诉你妈,让她少掺和我们家的事,我就奇了怪了,你妈怎么那么热心,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呢?”
许言听到最后一句,急了,“你说什么?我妈对你家好,你不领情就算了,你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张小蔓阴阳怪气起来,“哟哟哟,我是小人,你妈是君子,你们全家都是君子,切。”她转身,一个人走了。许言站在原地,气鼓鼓地看着她的背影,一扭头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成江梅刚回到家,许言就从房间里面出来,“妈,以后咱们不要再管对门的事情了。”
“怎么了?”成江梅不解地问。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咱们两家其实根本没必要走那么近,再说你对人家好,人家也未必会领情。”
“是不是小蔓跟你说什么了?”
“反正你别管他们家的事了,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许言说着,不等成江梅再说什么,又回到了卧室里。
3
第二天早上,成江梅还是做了张如静姐妹俩的早饭,但她想去叫姐妹俩时,又怕许言埋怨自己,有些搓手捏脚的对许言说,“做都做了,也吃不完啊。”
许言没有反应,成江梅当他默认了,去张如静家敲门,并喊道:“小静小蔓,吃饭了。”
没有动静,等她再叫第二次时,门打开了,张如静抱歉地说道:“阿姨,我们以后就在家里吃了,天天打扰你不好意思,明天你就不需要带我们的早饭了。”
成江梅哦了一声,“不是说好的吗?”
张如静说:“阿姨,你别多想,我只是觉得太给你添麻烦了。工作上的事情要麻烦你,生活上的事情也要麻烦你,我过意不去。”
成江梅感慨了一句,“我姑娘要是在的话,也跟你差不多大了,我是很想把你当女儿看待的。”
张如静喉咙微微发涩,“难怪您平时对我们那么好。”
成江梅觉得羞愧难当,“其实,我对你好是因为……”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下去。
“因为什么?”张如静好奇地问。
但成江梅收住话头,“不早了,我要去上班了,回头聊啊。”
张如静也没有放在心上,晚上的时候,她回来取东西,意外地发现对门特别热闹,成江梅的家里好像来了很多客人,说的都是家乡话,但能分辨出他们在说些什么。
她进屋后,再出来时,听到一个男人对成江梅说:“早就盼望了,现在终于实现了,等年底这笔拆迁款下来,你得收好了,什么地方也别用,现在外面骗子太多了。许言以后上大学,结婚,用的钱多着呢。”
张如静听得心里酸酸的,拆迁好啊,一拆迁就有一大笔钱,可惜他们家享受不到这种福利了。
但转念一想,心里泛起了一阵微波,成江梅会不会用这笔钱买他们银行的保险呢……
她能同意吗?
那么,拆迁款到底是多少钱呢?三十万,五十万,八十万,或者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