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栀夏不至于因为他抛个媚眼儿就犯蠢地真跟他一块走。
她没那么拎不清。
她什么也没说,走到玄关处换鞋子时抬头看了他一眼。
“走吧,我送你过去。”
说着,她打开门先出去。
江烬寒凝视几秒,默默跟了出去。
停车场里有七辆豪车,每一辆都至少价值百万,款式各异,风格也不同。
他双手插兜儿,绕着那堆爱车转了好几圈儿,似乎在纠结选哪辆。
沈栀夏翻着白眼儿:钱多烧的!
深思熟虑之后,江烬寒指了指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
陈特助特有眼力见儿地递上钥匙。
江烬寒接过钥匙,潇洒地往沈栀夏怀里一丢,自己倒是悠闲地坐进副驾。
车子缓缓使出车库,陈特助坐的商务车就在后面不远不近地跟着。
江烬寒单手撑着车窗说:“这辆车送给你,以后上班开车方便些,还安全。”
送给她?
沈栀夏咬着唇犹豫。
她明白,江烬寒这是在变相地给她示好,也是给彼此一个台阶来缓和关系。
但她左右为难。
她不想驳他心意,可也不想收下这份贵礼,毕竟她对两人现在和未来的关系还没做好打算。
斟酌再三,她才咬着唇开口:“算了吧,改天我自己去买一辆普通的,这辆车太招摇了,不适合上班通勤。”
江烬寒没有勉强。
他记得之前自己给过她一张家用卡,上面每月上限额他设定的是9000万,刷几台车没什么问题。
他昨晚想事情没休息好,今天又忙了一天,此刻有些身心疲惫。
沈栀夏车开得挺稳,他便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沈栀夏看他一眼,没有多说。
半个小时后,到了机场的停车场。
沈栀夏轻轻叫醒他。
江烬寒微微眯眼,缓了会儿,才觉得视线清明。
沈栀夏看出他的疲惫,便体贴地问他:“要不要送你上去?”
江烬寒摇摇头,轻握她的手,他慢条斯理地说:“不用了,有陈特助在。”
沈栀夏秀眉微皱,她感觉江烬寒有些不对劲。
他的手很烫,脸也有点红。
沈栀夏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是烫的!
她不禁心生关切:“江烬寒,你病了,在发烧。”
江烬寒不在意地笑了下,还打趣自己:“怪不得我觉得有点热,还以为是被你勾的!”
沈栀夏耳尖微红,秀致小脸染上几分无伤大雅的怨气。
江烬寒多少有些舍不得,这还是两人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分开,而且恰好还是吵架的第二天。
人还没哄好,有点不想分开。
但潜意识里,他也不想被一个女人影响导致正常生活。
于是,江烬寒摸着她的小脸哑声问她说:“真不跟我一起去?你照顾我兴许好得快些。”
沈栀夏还是头一次见江律师撒娇,还挺新鲜。
但她没有心软,慢慢抽出手,她温柔嘱咐:“登机后记得找空姐要一点基础药吃,多喝温水,少抽烟少熬夜。”
江烬寒淡笑,乖乖应下。
许是因为双方都服了软,气氛总归不一样了。
江烬寒的目光缓缓定格在她的唇上。
沈栀夏会意,红着脸倾身主动吻上他的唇。
她本打算蜻蜓点水,却忽然被他按住后脑勺,不断加深了这个吻……
结束,两人都有些喘。
江烬寒抵着她的额头特别温柔:“路上慢点开。”
沈栀夏微微点头:“落地后记得给我发信息。”
“嗯。”
“……”
片刻,沈栀夏有些不自在地别过脸,声音微颤地提醒他:“还不走,等下会错过航班的。”
“舍不得……”
江烬寒委屈巴巴地说,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却打开车门。
沈栀夏轻轻推开他。
下车走了两步,他突然回头。
那双深邃好看的眼睛不错地盯着她。
沈栀夏莫名的心跳加速,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江烬寒也是。
于是他转身,快步走到跟前儿,弯腰轻啄了一下她的唇。
一旁等候许久的陈特助脸红着别过身子。
这小两口,还真是如胶似漆的!
江烬寒脸色好了不少,一边倒退着一边对她挥手:“等我回来!”
沈栀夏看着他的俊朗五官,突然来了感觉。
她眼底湿润,不舍地探出身子同他挥手告别。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她才听到自己说——
“我等你。”
“……”
沈栀夏知道,这场吵架并没有让她的喜欢改变。
她依旧会心动,会对他情有独钟。
但……她会慢慢收回的。
回到公寓,沈栀夏听到厨房传来动静,知道是刘婶来了。
她没什么胃口,在玄关处换了鞋子说:“刘婶,晚饭不用做了,我不饿。”
刘婶端着一碗汤盅出来,神色严肃:“不能不吃,江律师走时特地嘱咐过了,说您抽了好多血救人,这可是伤元气的,必须好好补补!”
“来,先把这碗红枣银耳羹吃了,我锅里还给你蒸了补血的,待会多少吃点。”
说完,刘婶将汤羹放下回去继续忙碌。
沈栀夏被暖到,红着眼睛坐在餐桌上小口喝汤。
她一边喝,一边仔细想着这次争吵。
她想,他们自从冷静下来后都在彼此迁就退让,大概是因为对这段关系比较重视的原因。
因为舍不得放下,所以百般退让。
就像她虽然嘴上说着重话,可却一直不停地心软;而江烬寒也是一而再地放下身段哄她宠她,跟她道歉。
世上没有不吵架的夫妻,关键是在吵架时双方的处理态度上,
想到这些,沈栀夏暂时放下纠结。
她计算着时间,约莫着他落地了便打了个电话,问他好点没。
那边的江烬寒风尘仆仆:“没事了,待会要开个会,先不说了!”
沈栀夏答应着挂断电话。
晚上,刘婶还特意熬了洗澡水给她药浴。
沈栀夏被刘婶的体贴周到感动,她轻声说着谢谢。
刘婶不好意思地笑着说:“这些都是江律师临走时交代的,怕我记不住,还特意打印出来交给我呢!”
“不信你看!”说着,刘婶从口袋里掏出被叠成长方形的纸张。
沈栀夏打开,里面密密麻麻的字占了满满一页。
她很仔细地看,不久,便红了眼眶。
刘婶多少也察觉出两人最近有点小别扭,见沈小姐动容,她忍不住想劝劝。
“沈小姐,说句越矩的话,江律师对您还是挺上心的,今天我去书房打扫卫生,看到桌子底下满地的烟头,我在这做了四五年了,从没见他这样儿过。许是真遇到了难事儿,一夜没合眼。”
刘婶知分寸,话说三分,即尽了情分,又不会让主人家不舒服。
刘婶做完本职工作就离开了。
深夜,她坐在桌前绘手稿,无法专注。
她想,喜欢上江烬寒这件事并不会因为这次争吵而消失。
但至此,她必须学会克制。
……
次日清晨,醒来。
沈栀夏想给江烬寒打个电话,可又担心打扰到他的工作,最后还是作罢。
她转而给沈从去了个电话,把自己新工作的事告诉他。
电话里,沈从很高兴。
但沈栀夏有些过意不去。
她要读博,还要工作,以后去看他的时间就会越来越少。
沈从猜出女儿的心思,他在电话里安慰她:“夏夏,爸这边不用担心,来哥哥护工照顾的很好,你安心学习工作,爸相信将来你肯定会有大出息!”
沈栀夏红了眼,虽说是父母健在,可她依旧从小缺爱。
她渴望被爱。
沈从的温情让她颇为感怀。
挂了电话,彼此的情绪都有些低沉。
沈从擦掉眼泪,转头看向桌旁的李梅。
他表情冷漠,语气单薄:“说吧,找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