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册 第六章 才艺大比拼
比试的内容,把我又一次打入深渊。
“比试才艺?”当这四个字从海妃丰润鲜红的唇里轻吐出来的时候,我恨不得把她的嘴撕成两半。她是变着花样想让我落败,尽挑老子不善长的玩意比试。
“不错。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是每一个名门子弟必修的才艺。罗生天如此,清虚天也是如此。入我脉经海殿的人,怎能是一个只懂打斗的粗俗莽夫?”海妃目光乜斜,指着和尚骂秃驴,口中只懂打斗的莽夫分明是在说我。
好在我刚才稀里糊涂地赢了一场,有了领先的底子,所以也不怕。何况比试的内容连隐无邪、琅森这些支持我的人都没有反对,可见才艺在他们心目中,是不可或缺的技艺。
“那姐姐说说,到底怎么个比试才艺法?”
“很简单,给你们一注香的时间,尽情展现自己的才艺。吟诗作赋、弹琴书画皆可。至于胜负,则由在场十大名门中所有的女子来评判表决。谁获得的支持者多谁就获胜。”
“悉听尊便,”我装出从容的气度道,心里打起了小九九。海妃不是什么善茬,既然提出比试才艺,自然对无颜获胜有极强的信心。琴棋书画老子是不会的,诗词歌赋嘛,以前死鬼老爸倒是逼我背了不少,自己也作过几首打油诗词。实在不行,我把那些前人写的诗经骈文拿出来充数。反正这里是北境不是大唐,老子说离骚是我写的,谁能拆穿?
我越想越笃定,心里乐滋滋的。无颜再本事,还能比老李、老杜这些牛人强?海妃啊海妃,这下你可失算了,老子可是从另一个宇来的人哦。
“无颜兄先请。就当是抛砖引玉吧。”我神气活现地道。
无颜微微一笑,轻轻击掌。侍绕的美女们为他换了一套明月照彩云纹的广袖罗袍,蓝色的袍料质地轻盈,色泽清艳,宛如碧波海上升起地玉,华美里透着高洁,衬得无颜丰神皎皎。无颜漱口焚香,又净了净手,看得我直翻白眼。这小子,比试就比试呗。还搞这一套噱头招摇,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美女们呈上笔墨纸砚,又捧来一具古色斑斓的怪异乐器,竖立在无颜跟前。这具乐器的形状像半截弓背,涂染银粉的桐木明朗生辉,弯曲出一个优美流畅的半月弧度。表面精雕细琢花纹,内开狭窄的凹槽。顶端探出黄金凤首雕饰,一共张着二十二根亮晶晶的弦,长短不一。
“?”月魂叫了起来:“还有人会弹这种上古乐器?”
我嘀咕道:“不就是一个三角琴嘛。”
月魂道:“音质清幽柔美,音域宽广,远胜一般的乐器。只是弹奏难度颇高,才日渐失传。如果瑶琴称得上是乐器中的王者。那么则是乐器中地仙者。凡人又如何与仙争锋?这场你多半是败了,无颜只要一曲。便可技惊四座,稳操胜券。”
我心顿时冷了半截,不过听月魂的口气有些痒痒的,不禁想起月魂曾说过,它也是一种乐器。莫非它见了,生出了较量之意?心中微动,我故意道:“看来是北境第一乐器了,没有什么乐器能和它相比啊。”
月魂哼道:“臭小子,激将法对我没用。不过是你们人类的第一乐器。对魅可算不上什么。”
我暗自窃笑,还说什么激将法没用,口气表明了是不满嘛。
“叮叮”几声,无颜怀抱,仿佛有皎皎月光,从他纤长的指间流泻而出。
天空本是艳阳高照,岭顶本是瀑泉轰响,然而乐声响起的刹那,一切都改变了。
我像是一下子进入了静夜的幽谷,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空旷地春山内,落花无声。只有那华服的美少年怀抱,以典雅的指法手势,奏响一曲清澈的天籁。
乐声婉转曲折,时而轻渺如乳白色的夜雾,时而鸣亮如湛蓝色的海浪,时而绮丽如灿烂地朝霞,时而清淡如浅浅的暮色地情怀,春衫走马飞扬,美人膝前承欢,柔美欢愉的乐声骨子里,藏着一点点的寂寞,一点点无奈,一点点傲骨
乐声中,无颜忽地左手执笔,在摊开的宣纸上泼墨挥毫,只以右手按弦拨弄。
宣纸上,跃然出一个美女,金盔金甲,高挑冷艳,正是活脱脱的一个海姬。气质神韵,无不描绘得淋漓尽致,栩栩如生。
而声没有丝毫混乱,一如先前流畅柔婉。无颜一心二用,身姿从容。左手与右手节奏迥然不同,一快一慢,起伏呼应。翻飞的右手五指宛如雨丝,密集落在二十二根弦上,勾、揉、敲、滑乱。左手时而工笔细描,时而寥寥几笔写意,渐渐地,纸上出现了波光粼粼的海水,皎洁的明月,凄美的彩云。海姬玉立在浪花上,金发飞扬,如明月光彩照人,活色生香。
“海上明月开烂漫,
升也朗朗,
落也朗朗,
波光娇俏黄金妆。”无颜瞧着海姬,曼声吟道,笔不停歇,如走龙蛇般在画边挥洒题词。吟声与声巧妙相融,错落有致,珠落玉盘。
“朱檀织出相思网,
千丝柔肠,
万缕柔肠,
为君化作绕指香。”无颜写完最后一笔,在袅袅地余音中,题跋“双月”二字。
一曲奏罢,满堂喝彩。
我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满不是滋味。这一场是输定了,光是操乐也罢了,无颜还分心三用,奏乐画画作词,三者无一不做得完美酣畅,令人叹为观止。最可恶的是,这家伙竟然以海姬入画,又为她题词,分明应了如今比试夺亲的景。
十大名门中,许多女子已经开始尖叫。一双双火辣辣的目光,似要把无颜的罗袍烧个精光。
“林长老,别发呆啊,该你这块美玉上场了。”海妃讥诮地道。
我心里直打鼓,如果以前人的诗词比试,自然比无颜这首强些。但我如果只用诗词迎战,哪里及得上无颜地数技并用?仅仅一曲。便可与我媲美,综合才艺自然是稳胜过我了。
“哼,奏乐乃以心入乐,当一心一意,岂能分心三用?华而不实,驳而不纯。简直是对乐的侮辱!”月魂恨恨地道。“小子,想赢吗?”
我心中一乐:“你要出手了?可惜我对弹奏一窍不通。算啦算啦。比起,你毕竟差了一些。大不了我认输,反正还有最后一场比试。”
“胡说道!”月魂气极败坏地嚷道:“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乐声!不用你奏乐,我自己来。不过前提是――你要先在我的神识里听见乐声。然后以你地神识为媒介,把我的乐声传出。”
我想到以前地经历,鼓起的兴奋顿时泄气。
月魂道:“不用担心,以你如今对道的理解,应该可以听见我的乐声了。”犹豫了一下,又道:“只是我地乐声一旦奏出。不久便会传颂北境。也许这会给你带来很大的麻烦。是否一定要我助你,自己想清楚了。”
我心念一转,明白了月魂的意思。无非是担心月魂的消息传出后,会惹来当年杀魅的凶手。不过我的杀身之祸还少吗?魔主、夜流冰、前世的龙蝶,个个不好惹,也不怕再多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就是这个理。
“林长老,该你了,还要让我们等多久?”海妃唇角微扬出一个轻蔑地弧度:“若是林长老担心出丑,大可放弃认输。”
我哈哈一笑:“比都不比就认输?姐姐还挺幽默的。可惜我林飞生平从没有‘放弃’二字!也许林某出身寒微。才艺平平,但要我不拼认输。是万万不能!”
海姬捏紧我的手,一脸迷醉地看着我:“你说这话时,像极了当年为救我们三个,独对蜃三郎时的豪气。”
我洋洋得意:“这股豪气我一般是深藏不露的,平时喜欢低调,谦虚做人。”
海妃冷笑:“那就请你开始吧。”
“我酝酿一下情绪嘛。”我指了指无颜:“你看他比试前,又是洗手漱口,又是换衣抹香,大动干戈。我只是静立找点感觉而已,这也不行?”
“我哪里抹香了?”无颜一脸无辜。
海妃无可奈何地道:“那你要酝酿多久?”
“本来差不多了,被姐姐一打岔,搞坏了情绪,又得重来。不过我和姐姐迟早是一家人,我是不会怪姐姐的。”我大言不惭地道,不理海妃被气炸了地表情,站定了,神识与月魂相连。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为了海姬,我拼了。”我把心意传送给月魂:“开始吧!”
“不后悔?”
“老子说一不二。”我沉声答道,第一次,我和月魂的心思如此紧密相通。
轰地一声,眼前光亮乍现,犹如**开地水波涟漪,一圈圈扩散了整个视野。波心处,我站在一轮明澈的月亮上,清辉似水,盈盈流淌。
月魂载着我,向深处漂去。在那里,月波流转成弯弯的拱门,不停流动,梦幻般的光泽粼粼闪烁。拱门下,有朦胧的身影翩翩起舞。月魂直奔拱门,然而无论怎样靠近,拱门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始终和我们若即若离。
一阵阵怪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有尖又粗有高有低,乱七糟,五花门,吵得我头都大了。
“用心听一听,这里有很多声音,但只有一个声音是属于我的。”月魂淡淡地道:“只要你听见我的乐声,就能令我奏乐。还能带你进入那道门。”
我努力倾听,数不清的杂音中,哪一个才是月魂的呢?这些声音混乱不堪,又飞快变化,一响即逝,耳朵还来不及听清楚,又被其它鼓噪地杂音充斥。
“用你的心去听。别忘了,道是自我地感受。”月魂缓缓地道。
用心去听。慢慢地,我心灵中浮现出蓝晶河里鲸妖深入灵魂的歌声,歌声化作影流十乐迎宾的洋洋古乐。又宛转成无颜清幽柔美的声纷至杳来,交集在一起,融成一颗破开土壤的种子,在心中发芽。
“乐为心声,道为本心。”我石破天惊般地喝道。
倏地,千奇百怪的杂音全部消失了。周围一片寂静。“叮”,一个无与伦比的美妙声音响起,宛如沉寂地种子突然暴出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它仿佛是我灵魂深处拨响地弦音,一直就藏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绽放的刹那。
拱门骤然近在咫尺!月魂没有动。是拱门在动!听到乐声的同时,拱门主动向我漂来。流烁的清辉像甘霖纷纷洒落,浸透全身。
“乐为心声。你终于明白了。”月魂幽幽地道:“我让你听的声音,其实并非是我的乐声,而是你自己的心声啊。”
我沉浸在心灵地玄妙乐声中,呓语道:“所以不是月魂在奏乐,而是拥有月魂的人自己奏出的心灵之乐。”
“你终于明白了!”月魂喜悦地道:“无论是妖,是人,还是精怪,都有属于自己的
乐。我只是帮你们找到它而已。魅是如此,你也是样的心灵,就会奏出什么样的乐声。”
月光明净,拱门下地身影一点点清晰。那是一个奇妙的生物。亮如银霜地长发浓密柔软,目光清澈得像雪水,额头嵌着一颗洁白生辉的月牙宝石。它身材曲线玲珑,一条腿,九条手臂,肌肤宛如水晶剔透,映出里面淡碧色的骨骼。――那是魅!
“这是魅魂之门。到了这里。你才算真正开始学习魅舞。以前学会的仅仅是魅舞的一些基本动作。”月魂庄重地道:“声乐有限,而心乐无限。如果魅舞玉鉴上的魅舞是一滴水。那么真正的魅舞就是广阔的海洋。”
门下的魅轻盈向我飘来,仿佛化作烟雾扑入我地体内,与我合二为一。
我身心一个激灵,肢体不由自主地舞动起来,那不是一个简单的舞姿,而是由好几个繁复的动作串连而成。起舞的瞬间,我心中猛地涌起无穷无尽对生命浓烈的热爱。手臂、腿、腰肢,身体的每一个部分,无不诉说着生命的美好,释放酣畅淋漓的热情。
“这一个舞姿,便叫做热爱。以后你会学到更多的魅舞。”月魂的轻笑声如泉水叮咚:“还记得镇魂塔顶地符咒吗?你刚才学会的这一招‘热爱’,便具有符咒地力量。”
它语带酸楚:“我终于为魅找到了传人。好了,现在运用你的神识,用我奏出你的心灵之乐吧。让罗生天的那些井底之蛙,让无颜听一听,什么才是真正的乐!”
神识大法运转,我既在月魂的神识里,它也在我的神识中,彼此水乳交融,亲密无间地相互包容。
四周景物幻灭,我依然站在蝴蝶岭顶,雪瀑泉前。指尖的月魂光芒流烁,奏出灵魂深处属于我自己的乐声。
分不清是什么乐器,但乐声完美得毫无瑕疵,宛如一团浓烈得化不开的热爱。情不自禁地,我翩然而动,广袖飘扬,舞出‘热爱’。
不屈不挠,从不放弃。这是我的生命之乐,生命之舞!从洛阳的狮子桥头,到罗生天的蝴蝶岭,无论是乞丐还是法术高手,境况再糟,我都充满了对未来的热爱。
这就是我的道!
岭顶,悠悠飞来了几只彩蝶,蝴蝶越聚越多,从蝴蝶岭各处翩跹飞来,静静地栖停在四周,如同一片片彩霞。天空的飞鸟,地上的爬虫也陆续聚集在岭顶。百花吐蕊,天池沿上的苔藓更浓绿了,老树爆出嫩绿的新芽。草叶从泥里纷纷拱出,在风中摇曳,似在释放各自对生命的热爱。
无人察觉时间的流逝,岭上地每个人仿佛都陷入了浓烈的美梦,久久沉醉。
“红尘几度春衫舞,
前世蝴蝶,
今生蝴蝶,
梦里烽火不息歇。
少年一歌当飞扬,
不叹白夜,
只争白夜。
嬉笑怒骂把天劫。”曲尽舞止,我静静伫立,朗声吟念,用的也是和无颜相同的采桑子格律。
没人喝彩鼓掌,因为所有的人还在发呆。直到我大声咳嗽,才令各大名门的人如梦初醒。
“此中有真义,欲说已忘言。”许久。珠穆朗玛长叹一声,“这样的乐声,这样的舞姿,我纵想赞扬,却发现无话可说。”
慕容玉树道:“珠掌教所言极是。这也许是先人开创身谈论道的原因吧。有些东西,是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的。”
牛郎用香帕抹抹眼角。柔声道:“听了林长老地乐声,使我想起曾经热恋过的女子呢。”
这话让不少人将信将疑。“多半是想起曾经热恋的男人吧。”我估计别人的想法和我差不多。
慕容玉树好奇地问道:“林长老是用何种乐器演奏的?为何我们没有见到你的乐器呢?”
“乐器藏在这里。”我竖起中指。微微一晃,“至于它是什么乐器,这是我的一个小秘密。”
彩蝶鸟禽渐渐飞散,无颜怔怔半晌,展颜一笑:“原本以为你会狗尾续貂,不想我真是抛砖引玉。这一场,我输了。”
我和海姬同时欢呼一声,我饿虎扑食一般,抱住海姬。搂着她飞转了几个,兴奋得浑身要爆炸。太好了,我终于赢了!既然已经拿下三场,那么最后一场比试无关重要了。
“老婆!”我对着海姬开怀大笑:“哈哈,现在你是我地人啦,谁也抢不走!嘿嘿,想和我抢老婆,除非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借机吟出汉乐府的这首《上邪》,在美人面前显摆了一把。
海姬羞涩地嗔道:“什么你的人。我的人,难听死了。嗯,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这几句说得真好,比你刚才吟的那首歪词强多了。嘻嘻,你那首采桑子平仄不整,还比不上无颜那首。”
我酸溜溜地道:“这小子一定是找枪手事先作好的,哪里及得上我真才实料,当场发挥?听好了,相公我再做一首。”为了不在美女面前丢面子,我遥指瀑泉,抑扬顿挫地念道:“日照蝴蝶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
海姬“啊”地一声轻呼,美目里全是闪耀的小星星:“小无赖,你这首诗太好了。特别是‘飞流直下三千尺,豪迈酣畅,简直是神来之笔。”
我心里窃笑,诗仙李太白地诗能不好嘛。
“嗯,人家要你以后天天为我做诗,还要奏乐跳舞,让我欣赏。”
我一呆,做诗不难,俺们大唐多少诗人啊,每天搞几十首都行。但成天跳舞给你看,老子岂不变成舞男了?赶紧岔开话题:“老婆,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大婚?你不用担心聘礼,我
的是金银珠宝古玩。对了,我们什么弄个小林飞出够?要不多多益善?”
“无赖,真是无赖!尽说些胡话。”海姬霞染双颊,狠狠踩了我一脚,眼眉洋溢着欣喜之色。
就在众人纷纷道贺之时,海妃冷漠的语声犹如一柄利剑,割开我和海姬的浓情蜜意:“按照比试规定,现在由十大名门的女子表决胜负。”
隐无邪笑道:“还用表决吗?林长老的乐舞已至天人之境,不是凡夫俗子可以比的。这里的名门弟子个个精通才艺,孰优孰劣早已心知肚明。莫非海殿主还有疑虑,又或是另有意图?”
海妃面无表情:“比试的裁决规矩是事先定下地,怎么能轻易更改?何况才艺鉴赏,本无定论,所谓各花入各眼,你我虽贵为一派之主,也不能越俎代庖,代替门人选择。既然隐掌门对林长老有信心。便无需多虑。莫非隐掌门怀疑十大名门的女子欣赏才艺的资格能力,又或是已经代她们作出了选择?
我的心情急转直下,早知海妃这女人一定会耍手段,不会让我轻易战胜无颜。原来先前说的才艺裁决方式,已经暗布了伏笔。十大名门里,自然以脉经海殿和沙盘静地地女人最多,倾向无颜是当然的事。
“无需评判,我已经输了。”无颜耸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胜败乃常事,没什么好否认的。
海妃一口拒绝:“那只是你自己的看法。不能代表他人。”当下召集十大名门地女子,集体表决。
海姬神色愤然:“姐姐,你怎么能这样?”
海妃也不理她,我安抚了海姬几句,心情也迅速平静下来。本来这一场我就没想到能赢,落败也可以接受。最大的收获倒是学会了魅舞地一招“热爱”,真正的魅舞威力奇妙绝伦。能令万物产生感应,远远超出了肉体的力量。
月魂道:“以我为舟,以心为桨,你便能在魅魂门下领会魅舞地所有舞姿。那些舞姿和‘热爱’一样,蕴含了各种微妙的符咒之力,算是魅舞登堂入室的中级境界。一旦全部娴熟掌握。即使强如魔刹天的四大妖王,也不是你的对手。”
我心里一热:“中级境界?难道还有终极境界?”
“我早说过。魅舞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没必要告诉你太多,说了你也不明白。”月魂又开始臭屁了,不等我抗议,它一句话就堵得我哑口无言:“你告诉一头猪如何去飞,它能懂吗?还是等你插上翅膀再说吧。”
没过多久,比试的最后结果出来了。居然是二百五十九对二百五十九,选择我和无颜地女子数目一样多。这一场才艺比拼,双方平分秋色,打了个平手!
“看来没法子偷懒了。还得和你比试一场。”我对无颜做了个挑衅的手势,能和他再较量一次,我心里还挺兴奋的。下意识里,我想把这个世家弟子彻底压倒,证明出身没什么了不起的。
无颜捂住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美女在下,不得不上啊。”目光瞥过环绕身侧的美女们,道:“刚才那场比试,你们选的是我吧?跟了我几十年,不会连这点鉴赏力都没有。究竟是摸不清我地心意呢。还是为了家父而违背我的心意呢?”
美女们楚楚可怜地低下头,哀求告罪。无颜淡淡一笑:“我能怪谁呢?美人如花。自当怜惜。”伸手轻轻托住一个美女地香腮,柔声道:“你们是爱我多一些,还是爱沙盘静地多一些?”
美女结结巴巴地道:“当然是。”
不等她说完,无颜索然挥袖,声音低沉:“但愿我永远都不知道这个答案。”
我听得心里一酸,这小子表面风光,心里未必比我快活。其实刚才的比试,各大名门大多按照掌门之意进行选择,又有几个是真正比较双方的才艺?说来好笑,虽然脉经海殿的女武神无一例外地选了无颜,但海妃却投了我一票。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不正应了这句古话嘛。
“我会还你一场。”无颜漫不经心地道。
“无颜,你并不用耿耿于怀。”我道:“你的才艺远胜过我,只是我借助一件奇妙的乐器,加上法术才赢了你。正像我说的,你我各有各的先决优势,不可能存在绝对公平的比试。最后一场,我希望你能全力以赴。”
无颜眯起眼睛,做了一个夸张地表情:“我面前的是林飞吗?这话可不像是你说的。”
“难道只有名家子弟才能装风度?我偶尔也要客套一下。”我嘿嘿一笑:“反正老子比你多赢一场,就算输了,也只是打个平手。有什么好怕的?说实话,和你比试时的感觉很刺激,我喜欢。”
无颜默然一会,仰天长笑:“好,你我就痛快地再较量一次!沙漏结界威力无穷,小子,别指望我会放水!”
“小子,别指望我会放水这句应该由英明神武的我来说吧。干吗抢主角的台词?”我和无颜。斗鸡般地狠狠瞪着对方。
最后一场比试的内容,毫无悬念地被定为法术比试,也就是打架。五场比试中只有这一场,接近公平。
这是双方实力的真正比拼!不用任何人裁定,谁倒下,谁就败!
不觉中,暮色四溢,空蒙蒙的一抹淡紫一抹绛红。翻飞地蝴蝶在远处朦胧成一团团彩晕。一道金灿灿地夕晖长长地斜映在天池上,微微颤动,水色、夕色暖暖融在一起。
“开始。”海妃声音刚落。我和无颜同时向对方扑去。
“蓬!”,双方毫无花巧地拳头在半空相遇。我被震开,向后空翻落地,无颜岿然不
.颜的法力比我强多了。这试探的一拳我已经全力以赴,而他至少还留了几成余力。
我的法力本来就弱。所以被击退并不意外。接下来,就要靠我灵妙繁杂的法术了。
施展兵器甲御术,我左手化刀,猛然劈向无颜脖子,再次发动试探性的攻击。
无颜一动不动,等到手刀接近颈部的一刻。才从容出手,屈指一弹。“呛”。手刀被反弹而回,强大的反撞力冲得我一个趔趄。急忙右掌化盾,护住全身要害,以防无颜趁势追击。
“小子,你不会就这么点能耐吧?”无颜静立不动,挑衅般地朝我勾勾手指:“再来。”
“小子,别高兴得太早了。”我施展一种叫做“九曲十弯秘道术”地步法,一转一折一弯一绕,以变幻莫测的曲线路径不断接近无颜。无颜安定如山。目光紧紧锁住我,只在我变向时微微侧身,始终与我正面相对。
“呼”,对准无颜的脸,我喷出一大团三昧真火,干扰了他的视线。无颜闪开火球时,我已从左侧逼近了他,先以璇玑气圈困住无颜,令他身体失衡,再迅疾劈出手刀。紧接着几团火球连续射向他的面门。
无颜反应奇快,被璇玑气圈一缠身。果断地从漩涡中心冲天跃起。同时手往下格,弹开手刀,并以一连串的摇晃避开几团火球。
然而,我早已算准了他这一步,先行施展羽道术,飞到半空,恰好将他截住。同样身在半空,不会飞的无颜只能吃了个哑巴亏,被我蓄满龙虎秘道术地一拳候个正着。“砰”!拳头被无颜勉强伸手挡住,但接下来的一记魅舞他再也无法躲过。我在半空侧身,左臂扬起,吸引他的注意力,反向撩起一脚,踢中无颜肩头。后者闷哼一声,从半空跌落,双脚一沾地,便像黏住了似的,稳如山岳。
我笑嘻嘻地瞧着他左肩的鞋底印:“小子,疼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养养伤?可惜弄脏了这件漂亮的袍子,不好意思。阿母扫掠。”最后四个字是空空玄中午时才教会我地,据他说是某类守护者的语言,是对不起,我很抱歉地意思。
无颜随意拍了拍肩,轻笑道:“小子,你这一脚只配给我搔痒,想让我受伤是痴心妄想了。罗袍我多的是,要不要送你一打?”
“日他,居然还嘴老。老子这次把你的**也打出来。”
无颜懒洋洋地回道:“如我所料没错,你连**也没穿。我只好手下留情了。”
我和无颜一边干架比拳头,一边唇枪舌剑地斗骂。看得周围十大名门的弟子目瞪口呆,有人小声嘀咕:“这还是无颜吗?怎么一点不像他?”
我和无颜几番试探后,战斗渐渐进入了白热化。“砰砰砰”,双方拳脚相交,我倏地后退,施展渡术再次滑向无颜,一连串的魅舞弄得他眼花缭乱。接着我迅速飞起,以空中优势,居高临下对他发动狂风暴雨般的强攻。纯阳炎秘道术、六丁甲御术、璇玑秘道术
??,的优势完全显示出来了。只要无颜采取反攻,我就飞到高空,远远逃开。等他缓口气,稍作松懈时,我就俯身冲下,一顿猛扁。这样打打逃逃,无颜只能一直沦为被动挨打的局面。
“小子,别尽在上面打转,下来玩玩!”下方地无颜满脸怨气,华丽的袍服上又是鞋印又是破洞,下摆还被烧焦了一块。
“小子,有种你上来!”上空的我也是衣服破烂,长发散乱。
“你下来!”
“你上来!”
“下来!”
“上来!”
半晌,无颜仰视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嘴角渗出一丝笑容:“热身结束了。小子,我不会再客气了。”
“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想装出一副很拽的样子挽回面子?告诉你小子,老子揍得你里子都没有!”
“像你这种不穿**的人,本来就没有里子。”
“哇靠,我怎么不穿**了!这么多人,你不要打不过我就造谣中伤啊!”我气极败坏地嚷道,再看下方的名门弟子,不少人已经贼溜溜地瞄向我的下体。除了不少无知少女,牛郎也赫然在内!
灵敏的顺风耳秘道术甚至让我听见了众人的窃窃私语:“我就说嘛,身谈论道的高手向来都是洒脱不羁地。林长老不穿**是很显然的事。还记得那个叫刘伶地论道先人吗?他什么衣服都不穿呢。”,“其实我早发现林长老没穿**,只是不想说而已。最近修炼甲御术颇有成效,使我目光如箭,能穿缡素。”,“林长老好下流,故意不穿**跳到半空,让大家看。”说这话的是个满脸粉刺的少女。
我郁闷得要吐血,狂喊道:“无颜,今天不把你揍扁,老子今后就不穿**!”
下面的众人又道:“你们听听,林长老终于找到不穿**的借口了。”,“不愧是身谈论道的高手,弄得好像他不穿**是被逼的,其实他心里想着呢。”,“再打下去,林长老就会说今后什么都不穿了。啊呀,那也太羞人了。要是瞧见他的**,我只能非他不嫁了。”粉刺少女一脸担忧,目光犹如实质,似能穿透我的衣裳。
“砰!”,我满腔怨气俯冲向无颜,却突然发现,无颜翘起双手拇指,指心正对着我。
一对拇指闪耀着奇异的沙粒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