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文樾十分尴尬地点了点头。

“听到了没有?我跟你们文大人可是老交情了,别啰嗦,现在赶紧带着爷我去找你们掌柜的。”李显招呼了任二让他带路。

“不是,这位爷,咱谈生意没问题,可您这动手杀我们一个伙计……”

“敢冲撞我们家金三爷,那是他活该!怎么?还要跟我们讨价还价吗?”南宫燕说着脸色一寒。

“不不不,女侠功夫了得,任二岂敢,我们大丰盐号出死亡抚恤金便是,既然你们跟文大人是老交情,那一切都好说,这位爷……您后堂请!”

李显都没正眼瞧任二,径直拿着扇子向着后堂走去。

身后,任二偷偷看了一眼文樾靠近了过去轻声道:“文大人,这金三爷什么来头啊?架子可不小……”

文樾刚想开口,却被身边的南宫燕瞪了一眼:“不该问的别问!有些事情知道得多了未必是件好事。”

“是是是……不问,不问!”任二只能随着走去了后堂。

前面是盐铺,后面则是掌柜的接人待客的地方,古香古色,装饰富丽堂皇,李显他们进去之后。

任二请李显先坐下:“金三爷,您先坐,我去叫我们掌柜的。”

不过,就在任二要起身离开的时候,文樾也站了起来:“额……三爷,我有些内急想先……”

“先忍着!任何事情都等谈完了再说!”李显压根不给他机会。

文樾额头上急得豆大的汗珠不断往下滴淌,可今天不管他说什么,李显压根就没打算让他离开。

“不是,三爷,我……我真忍不住了。”文樾继续开口道。

“行,正好爷我也想去,咱们一起啊!”李显说着站了起来。

“??”

文樾重重咽了口唾沫,表情极为难看。

这还是原先那个陛下吗?

一起如厕可还行?

这分明是要盯死了自己啊!

可正当文樾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外面,任二带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富态男子走了进来。

一进门便抱拳行礼道:“文大人,有失远迎啊。”

行礼间,便看向了坐在一边的李显,满脸堆笑地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金三爷了,在下是大丰盐号京都负责掌柜孙晋。”

李显只是微微颔首,并未作答。

孙晋有些面露尴尬之色,要知道,他可是康亲王的人,就算这京都的大小官员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

就更不用提经商的了,可今天,李显却并未给他面子,这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

当然,作为商人来说,笑迎天下客,既然是文大人带来的,那一定是个大买家。

尴尬一笑继续道:“刚才听任二说,您要跟我们谈一笔大买卖?”孙晋说着过来坐下,然后招呼下人去上茶。

“是要谈一笔大买卖不假,可是……我听文大人说,这两年海边风浪大,产盐量骤减不说。”

“盐价格还一直疯狂上涨,我们来的时候,门口就有闹事的,说大丰盐号故意压着不放盐。”

“实不相瞒,我们主要是做番邦外商生意,需求盐的量是十分巨大的,价格嘛,自然好说,贵些也无妨!”

“反正利润大得很嘛!”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显故意皱起了眉头:“不过可惜啊,就按你们产盐量骤减的情况来看,只怕你们满足不了我们的需求!”

本身不以为意的孙晋一听,瞬间来了兴趣,走番邦做外商,这都不是一般人。

把大乾的盐如果运去番邦贩售,那价格能翻好几倍,那可是大把大把的雪花银啊。

“额……不知道金三爷大概每年需要多少盐?”

李显想都没有想:“怎么也得一百万引吧!”

轰……

孙晋双眼瞪得溜圆,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多……多少?最少一百万引啊?”

“没错,但是看你们现在的产能,估计够呛,要是不行的话,那我们就去别的地方看看。”

李显说着就要做出站起来要走的姿势,不过,坐在一边的文樾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想给孙晋使个眼色。

但是李显一直盯着他。

压根就不给他任何机会。

“哎呦,文大人,您可真是神人!不愧是咱大乾的巡盐御史,关系就是不一般啊。”

“要说以前,您给介绍来的客商就够厉害了,可这一次,这么大的买卖您都能给介绍来。”

“文大人,您好好给说说,这事儿要成了,孝敬您的那一份儿……自然是不会少。”

此话一出,文樾脸都绿了:“咳咳,孙掌柜,你别胡说八道,我……我什么时候要你孝敬了?”

孙晋一笑:“文大人,都是自己人怕什么,我懂,我懂!”

他们本身就是一伙的,所以文樾带来的人,孙晋压根就不会怀疑。

李显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文樾,然后又看向了孙晋:“哟,孙掌柜,这么看来,好像还有什么说法啊?”

“三爷……”文樾浑身都湿透了,刚要开口却被李显给打住了:“文大人,孙掌柜说得对,都是自己人你紧张什么。”

“就咱们这交情,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李显说完,再次看了一眼孙晋:“孙掌柜,何不跟金某说说其中缘由,若是能打动金某,今日便直接下契约!”

“如果不行,那我们现在立刻就走。”

孙晋赶紧伸手拦住李显:“别别别,金三爷,反正也没外人,看您这么痛快,那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实不相瞒,那所谓的海边风浪大,产量降低,增加人工成本,那都是假的!”

“其实,产能从没减少过,不仅没减少,而且每年还有增加,那什么海边风浪大,产量降低,不过就是演戏给当今圣上看的!”

轰……

孙晋一句话,文樾险些直接从凳子上摔下去,脸上已经毫无血色。

“咳咳咳……咳咳咳…”文樾拼命地咳嗽,李显伸手拍了拍文樾的后背。

“文大人,那么激动干什么?来!喝口茶压压惊!”

李显说着,另外一只手端起了茶杯递给了文樾。

不过,当文樾接过去的时候,手都是哆嗦的。

“文大人,您这……”孙晋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文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