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侦探的原因◎
别说, 还真有线索。
还得多亏司挺,从季明辉房东那儿得到消息。
房租是半年一付,水电费是一月一付, 房东对季明辉这个房客非常满意,屋子收拾的干净不说, 每次跟他要水电费的时候, 都直接转账,平常也不联系。
不过最近水电费一直没有消耗, 房东联系过季明辉。
回消息说最近在外地,信号不好, 怕万一要缴纳物业费之类的, 转过一笔下季度的物业费过来。
房东觉得挺奇怪的,季明辉是个挺有交待的租客, 一月份的时候, 他刚续缴半年的房租。
谁知道刚过年前, 他打电话来说可能不续租, 房租能不能退?
房东觉得他人挺不错, 答应他不租的话就全额退给他, 毕竟季明辉是个爽快人,房东也不想麻烦。
既然不租, 房东寻思着把房子挂中介, 想和他商量能不能让租客来看房?
季明辉说还得再住一阵子, 如果不租,会提前一个月通知。
房东也没意见。
这次他续费一个季度的物业费, 想来是还要租下去。
物业费是在两个月前给的, 当时还没有到缴费的日子, 他提前缴, 房东挺满意的。
不过,近段日子一直没有联系。
江绾觉得很奇怪,算算日子,他不准备续租的时候应该是联系过Ian,打算去国外发展。
现在房子空着,人失联,缴纳一个季度的物业费,显然是还要继续住的意思。
眼看着半年的房租也快到期,他没有和房东交待,真的挺不像他做事的风格。
“两个月是个节点。”柴飒分析,“目前看来最后联系到他的人是在两个月前左右,定位也是两个月前出现在尧城,他这几个月来,手机基本处于关机的状态,现代人离开手机,很麻烦,他是在搞什么秘密实验啊?”
说到最后,柴飒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解决完一个案子,心情很是轻松。
“等两米八吧,他去找那接电话的小孩儿了。既然尧城有线索,我和两米八在尧城多待几天。”柴飒不忘叮嘱她,“你一个人小心一点。”
“知道啦,啰嗦!”可能是被他的轻松心情影响,江绾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不少。
夏日的太阳有多猛烈?
两米八难以形容,只知道自己快要融化。
根据定位找到一个小区外,觉得额角抽疼,定位没有精确到几栋几号,只显示在这附近,这得上哪儿找?
一个快两米高的男人,穿黑T和同色系五分宽松短裤,还是同色系的袜子和鞋,加上黑色的口罩,黑色的包,蹲在小区门口的树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进出的小孩儿。
即便他的那双狐狸眼再好看,还是让人觉得他像是个变态。
变态而不自知,脑子里还在想着更加变态的事情。
他想看到小孩儿就上去聊几句,从声音去判断是不是接电话那小孩儿。
办法,真的挺笨。
幸亏大热天的工作日,小孩儿不是在家就是还在学校,出入的孩子都有家长陪同,否则他真的一个个上去问,早被抓起来了。
偏偏在他沮丧到濒临崩溃的时候,江绾还发消息过来。
「江绾:情况如何?」
情况如何?
看着这四个字,他就想骂街。
「两米八:不如何,想死的情况。」
情况就这么个情况,麻烦谁都别来问,现在来问情况的,一律都是坏人。
两米八很想摆烂,左思右想,这样不是办法……
通知Ian报警,也不知道这小子报警没有?
警方来查吧,这样晒下去,他真得要工伤中暑。
“唉!钱难挣哦!”他一个人蹲在路边神神叨叨的发出第八百次哀嚎。
偶尔经过的路人听到,还以为他是疯子,都绕开他来走。
幸亏,他的苦难没有经历太久,柴飒在群里发了个消息,救他于水火。
「老柴:Ian联系我,说季明辉联系上,还在处理私事,我们可以收工咯!」
「江绾:这就找着了?我还云里雾里一片迷茫,自动现身了?」
「老柴:人联系上就好,收工,打道回府。」
「江绾:这么快结束两个案子?简直不敢相信。」
「两米八:卧槽,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我?我要不看手机,我还得多晒一会儿?」
「江绾:不是我说,季明辉的好多举动都怪怪的,神神秘秘搞得我以为失踪出事儿了。」
「两米八:大碗,这种想法要不得,平平安安联系上多好?非得有意外吗?话说回来,我给你订的别墅靠海是一星期的,有两个房间的是吧?那咱别浪费!索性我和老柴过来,咱们来一个海边团建再回盛江?」
「两米八:算算画展日子差不多咯,到时候看看我今年最好的朋友是不是差不多日子回盛江,万一他心情好,给我们一起买机票呐!哇,又省下一笔,我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男人。」
连席泽辰都被他算计上,还真是个坑蒙拐骗的小能手。
不过,海边团建这事儿……江绾觉得挺好!
柴飒的意见不重要,他只想快点离开尧城,这地方太难受,狗仔蹲着他,弄得他快把口罩焊死在脸上。
说飞就飞,迎着蓝天白云,奔向海边团建……
江绾刚到海城的那一晚,独自一人坐在沙滩上,想着两米八和柴飒如果在,必定会来个海边小烧烤加顿冰啤酒。
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快真安排上了!
不过,除三个人之外,还多了两个人,席泽辰和司挺。
席泽辰在无可厚非,司挺会出现完全是因为巧合,江绾礼貌邀约,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开始还怕他会拘谨,谁知道这小子对侦探这个行业非常好奇,加上他开朗的憨憨性子,立马和两米八打成一片。
这会儿正勾肩搭臂的喝着啤酒,就差原地结拜咯。
其他三人坐在一处,柴飒时不时转动炉子上的烤串,江绾和席泽辰席地而坐,被火炉子烟熏火燎,一边还吹着海风,不冷不热,说不上多舒服,但却无比轻松自在。
酒过三巡,肚子也填得很饱,席泽辰说起有些扫兴的话。
“你来海城,是想查齐怀森和王思琳?”话是对柴飒说的,他清楚知道柴飒对魏嘉宇手里那瓶冒出来的白磷没有放下。
至于江绾,肯定也没有放下,那幅《星火》的下落,她虽然没说,但是心里绝对是在意的。
席泽辰不想说得太直白,只能拿柴飒说事儿。
柴飒没有反驳,仰头灌一大口冰啤酒,懒散地躺在沙滩椅上,眯起的双眼却格外有神。
“江绾,还记得我和你说过为什么不当警察吗?”
说出来的话,和席泽辰的问题风马牛不相及。
“你当时说你怕死。”江绾记得很清楚,知道他说的是玩笑话,却不明白他现在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话茬?
柴飒轻笑两声,像是在自嘲,“你是不是觉得是开玩笑?其实不是。”
猛灌啤酒,顺手捏瘪空啤酒罐,继续说,“我怕死的不甘心,和你一样,我小时候就想当警察。我妈是个退伍军人,她有个战友,退伍之后当警察,查一个案子查了小半辈子,查到他退休都没有放弃,着魔一样的查。”
柴飒说话的语速不快,慢悠悠的,慵懒中带着酒后的沙哑。
但是江绾和席泽辰都能感觉到他此刻心情很激**……
“那时候,我刚到国外念书,听我妈说他得了老年痴呆,我回来看他的时候,痴痴呆呆的……什么都不记得,却还记得要破那件他没破的案子。直到他人都死了,才抓到人。”
他顿了顿,尽力缓和情绪,“我当时就想啊,这样的意义是什么呢?都退休了!当时陆维德刚干警察,他和我说,这叫责任,干的就是这一行,有案必破不止是一代警察的誓言,是一代又一代警察的传承。”
“不是我英雄主义,但我听了这话真就更想当警察了,后来呢……我啊听两米八说他另外一个表哥的事儿,抓犯人的时候那王八犊子正抓着一姑娘欺负……当时他那表哥没忍住,直接上手就揍,差点儿没被扒了官衣。”
“我当时就想,当警察条条框框太多,他们太多事儿不能明着来,那我来,我不干警察,我干侦探,我收钱,收钱办事儿,办完我的事儿,其他我不管,这样没遗憾,还随性。”
“魏嘉宇这事儿,说白了我们已经完成顾白的委托,不关我们事儿了,但是真遇上了,能说不查就不查了?我做不到,我得查,没钱收也要查。”
他偏过头,看向江绾,双眼熠熠生辉,“江绾,你父母的案子也是,我也会一查到底,不管他们以前是不是贼,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何况,你还是我朋友……”
此时此刻,江绾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心中激动无比,举起啤酒罐,郑重地说,“好,查,一查到底。”
席泽辰被他们两人的情绪感染,唇角勾起迷人的弧度,同样举起啤酒罐,“我无条件进行财力支援,算是你们的编外侦探?”
“好……编外……不行,我要吐!”柴飒说着,跌跌撞撞往洗手间冲。
不远处的两米八听到动静,回过头醉醺醺的嘲笑,“你们还让他喝酒?你们以为他天天只喝果汁和牛奶是为什么?他酒量奇差……哈哈哈……喝点儿酒和开了水龙头一样的吐满这个泳池……”
海风轻轻吹,吹来友谊,吹来……携手同行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