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光之灾◎
尧城的天气确实舒服, 在海城高温的对比下,两米八一到尧城就觉得神清气爽。
心情好的原因除了天气,最重要的是这两天各种线索都在一一破解。
根据明信片, 两米八有把米一鸣的资料过了一遍,这次用刀疤男的拼图对比他身边的人, 发现米一鸣那个常年在外跑大货车的爹居然和刀疤男有点像。
为什么说是有点像呢?
资料上的照片憨厚老实, 没有疤痕,和刀疤男的性子完全是南辕北辙。
亲戚?
米一鸣的奶奶就这么一个儿子, 没有其他的兄弟,除非是米一鸣爷爷在外头还生了个儿子。
只能理解成拍证件照的时候, 他还没有受伤, 后来受伤留疤……
至于眼神,要不就是刀疤男善于伪装, 要不就是他这些年性格变化太大。
米家村里情况复杂, 加上季明辉失踪, 警方想要米一鸣奶奶来问话是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很容易惊动人。
谁能想到米一鸣的奶奶自己到了派出所的门口, 说是米一鸣失踪来报案的。
派出所直接把人转交给徐队, 至于米婆就相对好办一些,让社区负责人用配合普及消防知识, 让她到社区开会, 人被偷偷带到了刑警队。
米一鸣的奶奶只说米一鸣失踪了两天, 再不开口,问她认不认识刀疤男, 她也是不说话。
孙子丢了, 让给她联系儿子回来, 她也是相当的不配合, 只一个劲地让警察找人。
米婆和她完全相反,见着人就咋咋唬唬的说话,什么煞气、邪祟,逢人就说,拒不承认自己是神棍,搞得刑警队乌烟瘴气。
人能被扣在刑警队的时间非常有限,两米八已经不能在等,打算直接上广南大厦。
咨询公司弄得有模有样,看起来正儿八经的样子。
原以为见什么大师很麻烦,谁知道两米八到前台说出要见大师的时候,前台小姑娘直接给他领到会客室,让他稍等。
大约等了一刻钟,小姑娘带他到大师办公室的门口,让他进去。
推门进去,小姑娘没有跟进来,站在外面把门带上。
皮椅转过来面向他,看清楚坐在那儿的人,“是你!”
只来得及说这一句,他感觉到腰间一麻,整个人就倒在地上,晕过去之前,模模糊糊听到那人在靠近自己。
“早说过,近日你有血光之处。”
恍惚间好像看到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刀疤男,脑中闪过一个想法:飒飒,大碗,快来救救……
都没来得及想完,已经彻底陷入黑暗。
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他觉得浑身难受,恍惚一会儿才算是找回焦距。即便是醒了,他也没有动,只是维持着本来的姿势,垂着头先感觉四周。
手被反绑在身后,腿也被绑起来,昏迷了多久他不清楚,但从麻掉的手脚能感觉出来时间应该不短。
他被随意丢在墙角的地上,身上的手机还有其他东西都没了,显然是搜过身。
房间里没有一点光亮,即使适应黑暗,也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哦,他还不能伸手。
头很痛,特别是靠地面这一侧,应该是被弄过来的时候撞到了。
黑暗中,好像有呼吸声……
在十点钟位置,呼吸声没有靠近,也没有退后,好像一直在原地。
这种黑暗的环境下,看守的不用在这儿蹲着。
还有人被抓来?
虽然,两米八觉得自己被抓有点莫名其妙。
终于决定不再装晕,“咳咳……”电视剧里昏迷醒过来的都咳嗽,两米八也轻咳两声。
“你醒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过来,听起来虚弱嘶哑带着些许惊喜,“你怎么样?”
“你是谁?”两米八轻轻转动脖子,慢慢动动手指和脚趾,动作缓慢,小心翼翼的检查并判断自己还有没有伤。
当然,也是准备活动手脚,准备想办法跑路。
“我叫季明辉。”男人说这话的时候,情绪很低落。
“谁?”两米八顿时觉得精神来了,翻身仰躺在地上,觉得双手被绑在身后,这样更加不舒服,也容易手麻,腿一瞪腰腹用力,坐起来,屁股挪一下后背靠墙坐着,“你说你叫什么?”
“季明辉!”男人解释着,“季节的季,明亮的明,光辉的辉。”
“哎哟喂,可算是找着你了。”两米八长吁出一口气。
季明辉有些愣住,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找我?”他有些不相信有人会找自己,虽然他一直在想办法求救。
“可不是!”两米八后知后觉的开始怀疑起来,“你不会是假装的吧?”
话说出口,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站不住脚,假装谁都行,假装季明辉有什么用?
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也不能撤回。
两米八的怀疑,让季明辉的警惕心也升起来,“你是谁?”
好嘛,都是捆成粽子的阶下囚,还在相互怀疑身份,两米八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坦诚一点儿,好歹算是找到人,Ian的尾款没得跑,“我是Ian找来的。”
“Ian?”季明辉还在试探,“Ian的朋友?他……”
两米八想确认这里没有监控,但满眼漆黑,他不确定四周围安全不安全,有没有人偷听偷看,“嗯,电话,邮件……寄的那些……找到了,也看到了,还是我亲手找来的。”
说亲手找到的时候,他有点小骄傲。
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被捆在这儿,情况没比季明辉好多少,有点儿尴尬。
Ian花钱找他们来找人救人,他把自己折进来了,有点儿说不过去。
不过,他心大,这会儿还没被弄死,飒飒和大碗肯定马上能找到这里,相当信任队友。
“你……你真的是来找我的?”季明辉有点儿激动。
这问题,有点儿尴尬。
两米八很不情愿的答应一声,说实在,眼下他有点儿不好意思承认。
但,该安抚的还是要安抚,“放心吧,一定能出去的。”
“嗯!”季明辉的鼻音有点儿重。
不会哭了吧?
也是,被关着,够惨的,哭就哭吧!
两米八不想老老实实的坐以待毙,主要是手麻的难受,腿倒是好一点。
“你能不能动?”两米八想着两个人都被绑着,一个人被绑不好解绳子,两个人能相互解。
“我……我动不了。”季明辉哽咽着,被关着到现在一直没有掉泪,他觉得自己一定会死,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没有亲人朋友会找自己,求救的办法不知道Ian会不会注意到?
他在一天一天中绝望,不知道几点,不知道天亮天黑,暗无天日,手脚被打断,一点没有尊严的苟活着,却一直在期盼有人能来搭救自己。
终于等到有人发现自己,他实在是忍不住,眼泪一直流下来。
“我的手脚被……”话没说下去,连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他就一直瘫坐在地上,身下一团恶臭。
很多时候,他在想,是不是一开始被抓的时候没说那些话,一刀被结果了是不是会更加痛快?
想方设法的让自己保住命,却这样屈辱的活着……
“没事,出去了好好治,不行能装义肢。”两米八脱口而出,说完觉得这话好像有点儿伤人。
其实,醒来他就闻到难闻的味道,当时还以为自己被扔厕所里了……
现在想想……想打那所谓的大师和刀疤男一顿出出气,丧心病狂!
听季明辉良久没动静,两米八有些着急,“喂,你不是晕了吧?喂……季明辉……我们找了你好些天,连你面都没见到,出去了你怎么也得请我喝顿酒吧?”
“好!出去请你吃饭,好好喝顿酒!”季明辉重新燃起希望,出去的希望。
“心放肚子里,我队友肯定很快就来。”两米八动动身子,先站直身子,然后蹲下,这样手能够到脚上的绳子,不能互相解绳子,只能这样折腾。
手被勒得很疼,两米八心里又把刀疤男和那大师骂了不下八百遍。
疼得实在憋屈,但是嘴巴还在犟,“果然是老古董,什么年代了绑人还用麻绳?这年头麻绳很好买吗?登上绳不好买?绳子糙得扎人不说,结打得也不专业……”
腿上的绳子解开,活动一下腿,“季明辉,你说说话,让我知道你在哪儿?我现在往你那儿走,你不说话我拿捏不准,怕踩着你。”
这是两米八的借口,他内心还是很担心季明辉状况的,长期在黑暗里,很有可能就是强撑着一口气等人来,真的有人来,万一松口气,真能把自己送走。
“好,我说话!”季明辉其实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但两米八被关着还有点儿活蹦乱跳的语气让他觉得有点儿安心。
张嘴他就说起游戏,他只擅长这个。
但两米八很嫌弃,“你别,咱聊正经的,聊聊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那要从几年前我准备做这个游戏说起。”季明辉张嘴就是几年前。
两米八这次没有反驳,但内心中想吐槽,你说近几个月就行,不用事事带上你那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