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莹摇了摇头:“姑娘言重了,伺候您本来就是奴婢们的责任,做事不仔细,挨罚也是应该的。”

夏如烟听着她小小的声音,心中的愧疚更甚。

她不由得想起今天回来让玉书去请府医时候的画面。

那时候玉书一定就知道点什么的吧?

她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了似的,闷闷的难受。

不一会儿,玉莹把热热的粥端进来。

“姑娘多少吃点,今日的事情您不必放在心上,我们都是王爷身边的人,也都了解王爷的性子,他只不过是心中不痛快罢了。”

至于为了什么而不痛快,夏如烟心里很清楚。

“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搅动着手中的粥碗问。

“回姑娘,戌时。”

“现在王爷可在府中。”

她现在就想去找晏南风说清楚,她已经明白了。

玉莹却不认同地摇摇头:“姑娘现在还是好好歇息,等王爷消了气再去吧。”

夏如烟沉默了片刻,点点头:“好。”

今天那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了,她这一次很听劝。

她正要歇息的时候,听到隔壁传来了动静。

好像是玉书回来了。

夏如烟立即清醒过来,穿上鞋子,披了外衣就朝着隔壁走去。

隔壁是玉书和玉莹的屋子,此刻屋子里面亮着灯,还有稀碎的说话声。

夏如烟刚刚抬手准备敲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玉莹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姑娘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玉书是不会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玉莹往后面一退,给她让开了一条路。

夏如烟进了屋子。

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她一眼就看见了躺在**,面色苍白的玉书。

她明明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面上却满是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沉稳。

她挣扎着要下床给夏如烟行礼。

却被她摁着肩膀:“好了,别折腾了,你……”

夏如烟看玉书趴在**,就知道她肯定已经挨了打。

“身子没事吧?”她一边想去看看玉书的伤势,一边很愧疚地跟她道歉,“今日是我不对,要是我挺你的,你就不用这样了。”

玉书巴掌大的小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嘴角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姑娘不用觉得自责,今日如果奴婢拦着您一点就好了。”

“你拦不住我的。”

夏如烟很了解自己的性格,秋娘对她有恩,就算玉书拦着,她也一定要去给她送银子的。

只是秋月竟然会是那样,以前她们两个虽然算不上无话不谈,但也关系不错。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秋月竟然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她垂了垂眼睑。

“总之,今日的确是我不对,这两日你先好好养伤。”

夏如烟顿了顿:“上次府医给我拿的药还有,一会儿让玉莹给你送过来。”

玉书知道她还是愧疚,笑了笑也没有拒绝。

“好。”

夏如烟回到房间里,心情比刚才更沉重了,亲眼看到玉书受伤的样子,让她对晏南风多了一丝抱怨。

就算他要生气,也应该冲着她来,而不是对玉书这个孩子。

她趴在**,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门口传来了动静。

有人推门进来了。

不用看,夏如烟也知道进来的人一定是晏南风。

因为只有他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她有些好奇,他来干什么?

但同时也有些害怕。

毕竟今天白天他才发了脾气。

她一边希望晏南风有什么事情都冲她来,一边又希望晏南风不要因为今天这件事把她赶走。

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靠着晏南风才能完成呢。

光影浮动,外面的人绕过屏风来到了她的面前。

晏南风很高,遮挡了大部分的烛光。

夏如烟不敢抬头看他的脸色,连忙从**站起来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

“醒了?”

晏南风的声音冷冰冰的,看起来应该还在气头上。

“是,奴婢让王爷担心了。”

晏南风冷冷的嗤了一声:“我可不担心你,我担心的是你会破坏我的计划。”

“奴婢知道。”

现在整个明王府,乃至整个皇都的人都知道,晏南风很宠爱夏如烟,而她今日却畏畏缩缩,若秋月是别人的人,那她跟晏南风之间的关系就会暴露,那对她对晏南风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今天他才会那么果决地处理掉秋月。

夏如烟抿了抿唇,心里一紧。

忽然,一直修长白皙的手指抬着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你平时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这种小事还要我提醒你?”

“奴婢知错了,还请王爷责罚。”

“责罚就不必了,毕竟你这细皮嫩肉的,要是磕了碰了,别人还会怀疑你在本王这里失宠了。”

如果不是那天中了药无意间睡了夏如烟,他后院里面说不定还是一个女人都没有。

但既然把她弄进后院,她当然就要发挥自己的作用,不然要她有什么用?

夏如烟当然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她抿了抿唇:“王爷放心,奴婢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

晏南风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

“记住,要想活下去,就要心狠一点,以后你若是再因为多管闲事耽误了我的事儿,就不会像今天这样幸运了。”

夏如烟的身子抖了抖。

她知道晏南风说的是,如果还有下一次,她可能就不是被惩罚,而是直接死。

“奴婢知道了。”

“起来吧。”

晏南风的声音很冷。

夏如烟今天跪了很久,刚才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才察觉膝盖刺疼刺疼的。

“嘶……”

“怎么了?”

“奴婢没事。”

她话音刚刚落下,整个人就被晏南风扔在了软榻上,还没反应过来,一双微凉的大手把她的衣裙掀开,露出了红肿破皮的膝盖。

晏南风见状,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娇气。”

夏如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她只是一个丫鬟,有时候却和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似的。

她红着脸没有回答。

晏南风也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要得到答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