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也不是在跟您商量,一向都是您通知我,如今我回还给您,我,是不会跟周聿迟结婚的。”

“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您不要再自作主张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走。

温灼急火攻心,拿起手边的玻璃杯就往地上摔,冲着她怒吼,“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说什么有男朋友,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要故意跟我对着干!”

“是我对不起你妈妈,难道我就不伤心吗?你......”

“够了!”温折歆听到妈妈二字,立即回转,眼睛里全是冰碴子,“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当初也是这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哄着我妈给你生儿子吧?”

“我......”温灼瞬间泄了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哼。”

温折歆也不想再跟他吵架,向地上的玻璃渣扫了一眼,“年纪大了别动怒,小心点,别扎到脚。”

走之前,她踢开了脚前的大块玻璃渣,坚毅的背影中伤了一个老父亲的心。

他疲惫的坐回沙发上,不知道该怎么挽回这一吹就散、一怒即发的父女情。

出去之后,温折歆心里也烦躁,吵架之后心里空落落的,明明每次不想跟他吵起来,可却总是不尽如意。

算了,当务之急还是要跟周聿迟讲清楚。

今晚的饭局,她还是有必要去一趟的。

“纪叔,把今晚吃饭的地址发我吧。”温折歆不看都知道,楼道里藏着纪叔的身影。

一瞧就是想劝架,但又不敢进去。

“诶,好。”纪叔尴尬的往外迈了迈脚,欲言又止的,纠结着要不要上前。

“多谢。”

温折歆道了声谢,把他想劝和的话全堵回去。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头扎进床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还没等个喘息的机会,短信的提示铃就响了起来,在腰间震动。

她有气无力的摸来包里的手机,看到除了纪叔发来的地址,还有周聿迟的短信。

【抱歉,我临时有事不在京城,今晚不能赴约。】

“操,有病。”

温折歆嘟囔着骂了骂,甩了手机,正不爽呢,这则消息无疑是给她添堵。

思虑过后,她又把手机捞了回来,一个电话给周聿迟扣过去。

振铃十几秒......

越等越不耐烦。

终于,在挂断的前一秒,电话通了。

温折歆破声大喊,“周聿迟!既然大家都不想结,何必在这耗着呢,我不认为形婚是个很好的行为。”

周聿迟,“……”

火气这么大?

上来就吼他,他就说不要接电话吧。

可是他又不敢不接。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温折歆又道,“识相的,你就跟老夫人说清楚,我们好聚好散。”

“你不出面,那就别怪我。”

‘嘟’

挂了。

压根就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温折歆不停歇的又拨打了个电话,一接通就急着下令,“给我查查周聿迟,什么动态,跟谁接触,有什么软肋之类的。”

白於知道她要跟周聿迟结婚这事,侃侃而笑,“哟,这是要婚前查岗?”

“婚个屁,急眼了我就杀了他。”温折歆没好气的怼回去。

白於瞬间就笑不出来了,“嘶,你是在开玩笑吧?”

“你觉得像吗?”她话冷涔涔的。

“那这可不是小事儿,杀他得做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只能一次成功,不然就引火上身,他怎么惹你了?”白於在那头已经汗流浃背了。

跟周聿迟动起手来,那得大出血吧?!

温折歆刚刚就是在气头上,听白於真要做计划动手,就冷静了,再怎么也不能伤了两家和气。

“我就是在开玩笑,先查查他。”

“行嘞。”

*

入夜

温灼猜测温折歆是坚决不会去吃饭了,正想着要怎么跟周家解释一下,

结果反倒先收到了对方放鸽子的道歉,还说改日再登门道歉,吃顿家宴。

后来温灼接到了一个消息,悄摸出门了。

刚巧被下楼要回公寓的温折歆看到。

大晚上的,他能去哪?

第六感告诉她,需要跟上去看看。

咖啡厅

晚上的咖啡厅很安静,浓厚的咖啡醇香引人着迷。

二楼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一身黑不溜秋的男人。

低头的时候,黑色鸭舌帽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温灼在进门处观察着他,说真的,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算太差,

虽然他穿着挺随性的,但坐在那里的气质却很沉稳,一点都不像那酷拽耍帅的毛头小子。

他走过去,轻咳了一声,“你就是周一?”

周聿迟缓缓抬头,也站了起来,礼貌一笑,“温叔叔,好久不见。”

“坐。”

见到鸭舌帽下的完整面容,温灼瞳孔骤缩!并且反复确认调查到的消息有没有错。

“你,怎么是你啊?”他一时难以消化,坐到了他对面的空位上。

“什么意思?歆儿知道你是周聿迟吗?”温灼也懵了,但他也很快明白,他闺女被骗了。

周聿迟摇摇头,“她不知道,我希望您先替我瞒着。”

“为什么?”他不理解,“既然她的男朋友是你,那你们结婚,这不刚好嘛,为什么不挑明身份?”

难不成,怕他温家是贪图周家势力才要结婚的?所以私下换了个身份试探他闺女?

哼,要真是这样,倒是他温灼看错了人!

短短几秒,温灼看向周聿迟的眼神已经变了,面上浮着愠怒。

周聿迟不紧不慢的先为他倒了杯水,泰然自若的笑着,“您多想了,我巴不得早点跟她挑明呢,只是......”

只是他是温折歆花钱雇的啊!

男朋友都不算,结哪门子婚。

而温折歆又对这种强制性婚姻很厌恶,那他干脆就换个身份陪她玩两天,仅此而已。

真正的原因他没说,他只道,“总之您也看到了,她很抗拒您给她安排的事情,那您又何苦逼她?”

“哎。”温灼叹了声气,一瞬间仿佛苍老许多,“说来惭愧,她不是抗拒我安排的事情,她是抗拒我。”

“她心里,对我是有恨的。”

周聿迟眼眸波动了下,语态极轻,“是因为沈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