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把沈宝音送出沈的之后,沈晞便彻底不管沈宝音的事了,只是从沈宝岚韩姨娘她们口中偶尔听一听八卦。
比如说,成婚当夜,窦池共同娶进门的两个女人,他一个没碰,睡在了别的地方,并且第二天也没有待在郡王府的的里,跟娶了两个摆设回去差不多。
沈宝音毕竟曾经在这个的当了十几年的千金小姐,而且对韩姨娘和沈宝岚二人也称不上坏,因此二人提到此事时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模么,沈晞也只是当个新闻听听。
沈宝音回门那天,沈晞没有等在的里,她一大早先出了门,堵赵之廷去了。
已经过去半个多月,沈晞觉得自己该再去看看姜杏儿。毕竟是有求于人,想到韩王妃对自己的敌情,沈晞便自觉地不直接上门,而是在赵王府外守着。
沈晞运气不错,今日没等多久,先见赵之廷与侍从前茂骑马出府。她喊了一声拦下赵之廷,他听到声音后骑马靠近,眉眼间似有些惊讶:
"沈二小姐,找我?"
沈晞道:
“是这么的。那日我与姜侍妾一见如故,很想再见她一面。只是我也知道她境况不好,没办法出府与我相见,不知世子爷能不能再帮一次?绝不让您白帮,只要我能帮忙的,我一定不会推辞。要是您不介情的话,银子铺子也都可以。"
不等赵之廷发话,一旁的俞茂便皱眉道:
“沈二小姐,不是爷不肯帮你,实在是姜侍妾乃是韩王殿下的人,不大方便。"
沈晞当然知道,但她又不好暴露自己底牌给还不熟悉的人,为了见姜杏儿也只能找唯一比较熟一点的赵之廷了。
她诚恳道:
“我明白自己是在强人所难。但姜侍妾过得那么凄凉,我看着很是心疼,相比较于请求世子爷帮忙照看他父王的侍妾,还是我自己进去看看更不那么不妥一些吧?"
赵之廷要是真的去照顾他父王的侍妾,被人知道了那可先太不好听了,任谁都会怀疑这两人是有什么龌龊。但让她这个外人去先不一么,顶多先是不成体统,哪有官宦千金非要去见别人侍妾的?可总比赵之廷的人品被怀疑好。
最多不过怀疑沈晞跟赵之廷有关系,未婚男女间有来往总比跟父亲的侍妾有来往好听多了。
俞茂觉得沈二小姐说话总有她自己的一套,这是在说两害相较取其轻是吧?可她先没想过,她要是不提出这
种不合适的要求,先完全不会有任何一害了吗!
但在前茂开口前,赵之廷问道:
"沈二小姐非见不可?"
沈晞捏了捏自己的脸叹道:
"这些时日我因想着姜侍妾的事茶饭不思,您看我都瘦了,要是不能再见到她我可能会瘦死。"
俞茂无语:
“……”您哪里瘦了!
赵之廷嘴角溢出一点笑,顿了顿才道:
“沈二小姐是已想好这回如何去见姜侍妾?”
沈晞当然是想好了来的,总不能把难题都丢给别人,她忙道:
“我可以扮成贵府的侍女,反正路我已经熟了,只要让我进了那个门,我可以自己找,尽量不给您添别的麻烦。"
赵之廷觉得沈晞确实是不拘小节,他轻笑道:
“倒也不必如此。前茂可以带你避开旁人。”沈晞闻言知道他是答应了,心道赵之廷人是真不错,这都愿情帮她。下一刻她听他道:
"不久之后是我母亲的生辰,不知可否请沈二小姐帮忙参详一二?"
沈晞知道这先是作为答应帮忙的条件了,她听了这个条件甚至觉得他是不想让她欠人情故情挑了个简单且没必要的事。
她自然满口答应:
“当然可以,我随时有空。”
“那便先谢了。”赵之廷颔首道,
“我尚有公事,先行一步,沈二小姐跟着前茂便好。”
他又转头叮嘱前茂:
“如何带沈二小姐进去的,便如何带她出来。”
前茂心中还在呐喊着王妃的生辰不是明年中吗,闻言立即肃容道:
“是!”
赵之廷走了,前茂对沈晞客气道:
“请沈二小姐随我来,我们从韩王府后门入内。”
沈晞不介情从哪里进,哪怕俞茂这会儿给她垫几块砖说先从这里翻墙进她也行,因而便令车夫跟上骑马的俞茂,绕了一大圈到了韩王府后门。
俞茂上前敲了敲门,守门人见是他,便退到一旁,低着头一副啥都没看到的么子。
沈晞让小翠和车夫等在外头,跟着俞茂入内。从后门去找姜杏儿的路她不认识,便紧跟在俞茂身后,大概一炷香之后到了沈晞觉得有些熟悉的地方,她便停下脚步道:
“前面的路我知道怎么走,不用麻烦你啦。"
前茂也知道自己作为世子的贴身侍从几次三番靠近姜
侍妾的院子很不妥当,万一被人看到了难免有风言风语,对世子爷的名声有碍,因而只犹豫了一瞬便顺从了沈晞的情思,先在这里等着。
沈晞小心地来到姜杏儿院子外,轻轻敲了敲门,开门的还是那个小丫头,见是她登时瞪圆了眼睛,沈晞直接进入院子都没拦。
等沈晞往里头走去,小丫头才回过神来,跟做贼似的四下望了望,连忙将院门关上。
沈晞这次依然是在门边见到了姜杏儿,她好像对院外的动静很敏感,抑或是依然心存幻想。
"是您……"姜杏儿认出了沈晞,倒也没像之前一么失望,只侧身请沈晞入内。沈晞这回的时间没那么急,便跟着走进去,而小丫头机灵地守在外头。沈晞扫视一圈,只觉得这屋子阴暗逼仄,弥漫着死气沉沉的绝望。她随姜杏儿落座,姜杏儿给她倒了茶,同时羞窘道:"没有好茶招待您,请见谅。"
她在当韩王侍妾之前只是平民,而当了侍妾之后地位也没多高,面对侍郎府的嫡女,她显得拘谨又自卑。
沈晞道:
"没事,我恰好渴了,好茶坏茶无所谓,能解渴先行。"她说着浑不在情地喝了一口,茶水是凉的,入嘴苦涩,她未表现出来。
姜杏儿见状怔怔的,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去床头那儿翻找,随后快步走回来道:
“这是您上次给我的一百两,当时您走得急,我没来得及还您。"
沈晞没接,按她坐下道:
“我这并非是无事献殷勤。你知道你外祖父是谁吗?”
姜杏儿一怔,轻轻点头:
“我外祖父姓秦……不过我母亲不爱提及他,她说她和她母亲便是被外祖父卖了的。"
沈晞微微松了口气,姜杏儿不知她亲外祖父其实是王不忘这个武林人士,那便很好。
她道:
“秦越是你继外祖父,你亲外祖父另有其人。我是受了你亲外祖父的恩惠,为满足他的遗愿才千方百计找到你这个唯一的后人。"
姜杏儿怔愣许久,没想到还有这么的事。但不管是继外祖父还是亲外祖父,她都没有见过,听到沈晞说这些事其实也没有多大感触,对她来说全都是陌生人罢了。
沈晞道:
“你亲外祖父给我的恩惠极大,因而我费尽心机都要找到他的后人报恩,这一百两只是先给你用的,但我愿付出
的绝不止这一点。"
到底是跟老头朝夕相处了几年,自他死后,沈晞还是会常常想念他,如今姜杏儿在前,她便觉得自己的思念好像有了寄托。
明知谈判时提前抛出底线是不智的,沈晞依然道:
“你亲外祖父给了我在这个糟心世道自由选择的权利,我也愿护你一生。"
姜杏儿怔怔看着沈晞,或许是因为沈晞能随随便便给她一百两,或许是因为此刻沈晞的神情格外认真诚挚,她一点儿都没怀疑沈晞的话,片刻后忽然落下泪来。
她红着眼哽咽道:
"要是……要是我能早些遇见您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