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下了朝,北堂靖回到养心殿换了朝服就打算去瑶华宫看望陌颜,李连盛却说道:“皇上,太皇太后让人说等你下朝了请你去寿希宫一趟,如今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嬷嬷还在殿外边候着呢。”
想来太皇太后还在为那日的事情生气,北堂靖也不多言跟着大嬷嬷去了寿希宫。一路径直入得殿来,北堂靖就见太皇太后面目不善的坐在上首,沉下心来上前请安行礼:“孙儿给太皇太后请安,愿太皇太后万福!”
太皇太后出声道:“皇上快请起来,不必行此大礼。”声音平稳有力,没有一丝起伏。
立马有嬷嬷拿了凳子来请北堂靖坐下,北堂靖坐了揣摩了笑着开口道:“那日寿辰的事是孙儿办事不利,出了那起子事孙儿很是过意不去,已经狠狠责罚了那些办事不利的人,这次惹得太皇太后不高兴,孙儿再次赔不是了。”说罢复又站起来朝太皇太后弯腰作揖。
太皇太后听了此话脸色也稍微缓和下来:“下面人办事不利皇上不必自责,别人有害人之心防也防不住,只是…’”话锋一转太皇太后又面带怒色:“只是不该对那害人之人如此包庇!皇上竟然还让那颜妃住在后宫里,为何不把她关在天牢里看管!”
北堂靖心道果然来了,那日他心疼陌颜执意不让她回天牢便料到了。
然而他不慌不忙的开口道:“现在不能肯定颜妃就是真凶,她不过是在我的任命下负责管事太皇太后的寿辰罢了。颜妃日常为人不争不抢,她又为何要做出下毒的举动?此事定是有人陷害于她,况且她还在天牢里被人暗害受伤,我怕她再呆在天牢里命都要没了,孙儿不过是不想她平白无故丢了性命。”
太皇太后冷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她颜妃日常的样子是不是装出来的!就算不是她下的毒,她也要担一个办事不利,哀家是经历过三朝的老人了,还不能让一个妃子在天牢里好好思过吗?”
北堂靖见太皇太后越说越生气,心知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走上前去压低了身子,语气平和道:“还请太皇太后息怒,孙儿只是太心急了见不得颜妃受苦,北疆战事时颜妃陪在孙儿身边日夜照顾,孙儿才没在北疆那恶劣的环境下生病,孙儿心中对她是极喜爱的,因此多有担心。”
太皇太后也想到北疆战事陌颜也上战场出了不少力,却没借此邀功,又看见北堂靖这么希望得到自己成全,像极了太皇那时也这样维护过自己,她虽不是很喜欢陌颜,也松了口,犹豫着说道:“你既要这么保她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让后宫中人怎么想?如何能服?”
北堂靖道:“若有谁不服几鞭子打下去也就服了,再不服就杀了换一批又何妨?我看还有谁敢编排主子的话!”
他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孙儿必定尽快查出凶手证明颜妃清白,也让太皇太后安心。”
太皇太后见他丝毫不为所动,无奈道:“罢,罢,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多说什么,尽快找出真凶以堵悠悠之口吧!”
……
而瑶华宫内。这几日吃了药,又拿人参鹿茸调养着,伤势初愈。这日,陌颜半躺在贵妃塌上看话本,青果在一旁拿扇子轻轻扇着伺候,小宫女青花进了回话说:“娘娘,大长公主殿下来了,说是来看看你如何了,已经在殿外了。”
陌颜懒懒的躺着不想见任何人,她翻过一页话本道:“就说我伤势未愈,不便见人,请大长公主回去吧。”
青花下去说了,不一会又进来道:“长公主说有要事相商,说是关于您被陷害下毒一事。”
这倒勾起了陌颜的好奇:“你便去请她进来。”起身让青果替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裳发饰,北堂沁就走了进来。
彼时北堂沁一进来就开口笑道:“颜妃娘娘气色越发好了,想必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陌颜团了手抵在嘴角,略咳嗽两声:“还并未好全,劳烦长公主殿下前来探望。”
北堂沁道:“到是委屈颜妃娘娘受这一场伤了,我心知你是受人陷害的,但太皇太后正在气头上我也不好多说什么,说起来我颇为过意不去,今天来看娘娘,娘娘不会怪我不为你说话吧?”
陌颜心里一紧,这件事她一直觉得是北堂沁和笙妃串通好的,但今日她却主动上门提此事,颇有奇怪,不过想再多,陌颜面上却不显,装作委屈哭诉道:“终于是有人知道了我的苦,长公主殿下能理解我,陌颜已是万分感激,哪里会怪你了?说起来长公主殿下怎么知道我是被人陷害的?”陌颜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北堂沁凑近了她压低声音道:“那日太皇太后寿辰要开始时,我嫌宫殿里人多有些闷就出来溜达,恰巧走在一处见一个宫女往食盒里倒了什么进去,我正要去问,就有嬷嬷来请我回殿说宴席开始了。等到笙妃说食物里有毒时我才明白过来。”
陌颜惊讶不已,忙问道:“那公主可看清了是哪一个宫女做的?”
北堂沁又把音量放得更低:“我怀疑是笙妃宫里的,笙妃宫里的宫女爱好戴海棠形状的珠花,那投毒的宫女也戴了。我怀疑要害你的人定是笙妃。”
“真是笙妃吗?我从未害她,她岂有害我的道理?”陌颜表现出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
“这我也就不清楚了。”北堂沁的眼睛忽闪忽闪的,陌颜知道她的心里肯定有事。
恰巧北堂靖这时候过来了,她也不再与北堂沁多说些什么。北堂沁见北堂靖进来向他打了招呼,直直的看着陌颜的眼睛告辞道:“我也不在此打扰皇上与颜妃娘娘了,望颜妃娘娘能多琢磨琢磨我刚才说的话。”
北堂靖也没与北堂沁说什么,见她走远了,转头对陌颜叮嘱,少与北堂沁来往。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远离她,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陌颜觉得北堂靖一定还有什么事没有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