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竟然哭了起来:“我命咋这么苦?伺候完老的还要伺候小的!他倒是一甩手没了影儿!这日子还怎么过!”
景伊人肯定,就是这家了。
快步走上前拍了拍女人地肩膀:“大姐,这里是冯利民冯司机地家吧?”
女子正哭的起劲,突然被一个温温柔柔地声音打断,止了哭声。
拿眼睛打量眼前地女人。
长得真好看,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地人。
身上穿的衣服看着就很贵,那气质她不知道怎么形容,就像电视里的高门小姐。
女子知道眼前这个很好看的人,肯定不简单。
这样的人,来找她男人干啥?小心的答:“是,你是?”
景伊人看出她的防备,尽量让自己说话轻一点:“冯司机在我的工作室上班。
我是设计室的老板景伊人。”
女人一听说是老冯的老板,态度马上180度大转弯:“呀,景大妹子!快,快屋里请。”
女人把景伊人让进屋里,边走边收拾家里搭的尿布和毛巾。
她家是两室的房子,进门是一个大概十平方的客厅,厕所和厨房都在外面。
屋里能搭东西的地方,都搭着洗好的碎布。
房间里打扫的再干净,也有很大的异味。
她扫了一圈,怎么没看见冯利民?屋里没有沙发,只有两个折叠椅子。
景伊人被让到椅子上坐着,冯利民的儿子给她端了杯热水放在饭桌上。
少年小心翼翼的打量她,看了两眼不知道为什么脸就红了。
脸上有羞涩,也有对这个家里落魄的尴尬。
卧室里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询问:“谁来了?”
女人边收家里搭的尿布边不耐烦的说:“谁来了也不关你的事。
啥都不能干,管的事还挺多。
等会做好了饭,只管吃你的。”
倒是女人的儿子答了一句:“奶奶,是我爸工作的老板。”
里面的老太太听说是老板,情绪激动起来:“是老板呐,你坐着。
浩浩,快给客人倒水。
他媳妇,今晚多炒俩菜,留客人在家吃饭。”
又跟景伊人说:“都怪我着老婆子,起不来床。
你可别见怪。”
利民的老板是好人,她虽然不认识。
可儿子每月拿回来的工资和时不时的奖金,就能知道这个老板厚道。
景伊人赶紧走到老太太床前:“您太客气了,早该来看您,实在是太忙,没抽出时间。”
冯利民的老婆在外面手里不停的干着活,嘴里也不闲着的嘀咕。
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儿子,让他去买些肉回来。
“景大妹子,你先坐着,我去炒两个菜,今天一定要在家里吃个饭。”
也不等景伊人说话,就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景伊人没有拒绝。
人家越是热情就越不能走,否则会被误会看不起,伤了主人待客的心。
她安安稳稳的坐在床头陪老太太说话:“您这儿媳妇可真是个利索人。”
老太太叹了口气:“人是能干,就是这个嘴……”
她不想说家里这些伤心事,问景伊人:“景老板这次来是有事?”
“冯司机前一阵受了伤,我是来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
老太太瞪着眼睛:“他没在家啊,他已经两天没回来了。”
景伊人心下也诧异,跑了?这更证实了她之前的猜测:“大娘,是怎么回事?”
冯利民的老婆这时候进了屋,接道:“还能怎么回事?前几天他鼻青脸肿的回来带了一身伤,说把车给撞了,老板让他在家休几天。”
景伊人点了点头:“是我让他休息的。”
“在家呆了没两天,有次晚上就出去了。
回来带了五万块钱,给了我就说让我看好家,老板让他出个长差,这是辛苦费。”
女人反应过来,景伊人来‘探病’,那就是冯利民骗她了?急忙问道:“你没让他出差?”
景伊人心中惊疑不定。
这样听来,那冯利民就确实是出卖她的罪魁祸首了,而且是被收买反水。
可为什么给钱让他跑呢?就算是出了车祸,警方都判定是意外,他不用这么急着走。
如果是客源这一块……她小小的工作室,远谈不上什么‘商业机密’这么严重。
如果不是她细心,来一探究竟,冯司机大可继续上班,没人会发觉不对。
但是这一跑,不是直接坐实了他的‘罪名’吗?这些猜测,她不能告诉冯家人,也不能让她们担心,只好帮冯利民圆慌,做出一副刚想起来的模样:“啊,怪我怪我。
最近是太忙了,之前我让冯师傅帮忙运一批礼服去香江,这一忙就给忘了。”
冯利民的妻子脑中闪过一丝狐疑:“真是你让去的?大妹子你可别骗我,利民是家里的顶梁柱不能出事,是不是上次的车祸……”
景伊人赶紧打断她:“大姐,你就放心吧,车祸的事已经过去了,我也不用冯师傅负责。”
冯利民的妻子这才放下心来,刚好儿子买了肉回来,有麻利的去做了饭。
一顿便饭却做了六个菜,有鱼有肉。
这已经是这个家待客最大的诚意了。
冯浩端着饭先去喂奶奶,桌上就景伊人和冯利民的老婆吃。
景伊人感动于这一家的热情,也体会着平凡人的家庭温暖。
临走时从包里拿出一些钱。
“大姐,冯师傅在我店里做的特别好。
这是我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女人不同意:“不行不行,平时工资奖金都没少开,我们虽然小门小户,也不能不知好歹,这钱我不能要。”
景伊人没多说,把钱往女人兜里一塞,就出了门。
她不是什么圣母,只是在没证据之前,无论事情看起来多么顺理成章,她都不想随便‘定罪’。
何况,还有很多讲不通的地方。
从她来这一趟来看,冯家一家都是老实人。
据她的观察,冯利民在工作期间也是勤勤恳恳。
这个家境,若说因为钱出卖她,倒也说的过去。
但他为什么跑呢?一切矛头似乎都指向冯利民。
太顺理成章了,景伊人甚至觉得,简直就像有人在往这个方向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