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

陆渊从书房下来。

虽然还是一套黑色的高定西装,但细看,上面绣着繁琐的暗纹,配着古铜色的衣扣,简约而不又失精致典雅。

“林小姐呢?”

哒哒哒——高跟鞋踩在地板的清脆声,打断了正要回答的周伯。

陆渊偏头看去。

本平静如水的眼中,掀起了阵阵涟漪。

少女穿着一件斜肩款式的墨绿色礼服,蓬松的裙摆只到膝盖上方的位置,从腰间垂下一层浅灰的薄纱,长至脚踝。

让那双纤细白嫩的双腿,若隐若现,引人无限遐想。

往常披散的乌黑头发,现在被编成了样式华丽复杂的长辫。

以雪白的珍珠点缀,仿佛是从森林深处跑出来的精灵。

陆渊的眸子暗了暗。

突然,不是很想让她去了。

“我们可以出发啦~”

鹿茶自然的握住轮椅的把手,根本不给陆渊说话的机会,就推着他走出了客厅。

余光瞥见挂在她皓腕的青色小包,陆渊轻挑了挑眉。

并不是他让人送过去的款式。

不过......上面如海浪般的红色纹样,倒是有点眼熟。

注意到他的视线,鹿茶如同炫耀宝贝一样,轻晃了晃小手:

“好不好看?”

“是拿你挂在我门外的蛇皮做的哦。”

陆渊一怔。

这才想起,自己之前活剥了的几条竹叶青。

当即低低的笑了起来。

不愧是他的小宠物。

品味,很独特。

张家旗下的酒店。

当陆渊和鹿茶到达风格奢华的会场,晚宴已经开始许久。

即使已经低调入场,可还是有名流贵胄发现了他们,交头接耳:

“那不是林鹿茶吗?她怎么会跟着陆先生一起过来?”

“你刚回来不知道,他们前不久结婚了,只是婚礼当天,一个没出席,一个丧着脸走完了全程,笑死人了。”

“听说林鹿茶连庄园都不能离开,就跟家养的金丝雀一样,毫无尊严。”

“活该,谁让她爱慕虚荣,非得去攀陆家。”

陆渊漫不经心的扫了那几个女人一眼。

浸着寒意的暗沉视线,让她们瞬间噤了声,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胆颤的纷纷散去。

刚才只图一时嘴快,却忘了陆家这位,最讨厌在背后嚼舌根的人。

希望她们这些无名的路人甲没有被记住。

而陆渊本想让鹿茶和自己同去见旧友,但小姑娘已经被餐台上的甜点所吸引,直勾勾的望着。

圆溜溜的杏眸里,写满了两个大字——想吃!

陆渊无奈一笑,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去找张淮昊,你自己在这玩,不要走远。”

“如果有人欺负你......”

鹿茶下意识接了一句,目光灼灼:“弄死他!”

陆渊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觉悟很高。

等小反派走了,鹿茶就迫不及待的来到餐台,选了一块好看的慕斯。

浓郁的巧克力配上口感细腻的奶油,比想像的还要好吃。

果然,她不吃晚饭是正确哒!

“哟,林大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你那老公呢?”

走过来的男人西装革履,面容俊朗,但瞳孔浑浊,明显是长期沉迷于酒色。

怀里还搂着一个身材姣好,妆容妩媚的女人。

认出他是原主曾经的追求者——刘衡,一个没品又渣的富二代,鹿茶面无表情的侧过了身。

休想影响我的胃口!

偏偏刘衡带着女人又走到了她的面前,讥讽开口:

“怎么,现在抱上陆家的大腿,连以前的朋友都不屑理了?”

“你也不拿块镜子照照,就你这样的货色,配变成凤凰吗?”

嘴上这么说,刘衡落在鹿茶身上的眼神,却起了邪意。

明明那张娇俏的小脸没什么变化,可就是比以前更好看了。

尤其,他还没尝过她的滋味。

刘衡自然也知道关于两人的传闻,话锋一转,佯装遗憾:

“你说你要是当初跟我在一起,至于现在孤零零的被抛弃在这吗?”

“就陆渊废了的双腿,连快乐都不能带来给你吧。”

鹿茶切蛋糕的手一顿。

并未发现小姑娘的表情不太对,刘衡还想说什么时,怀里的女人嗔怒的轻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声音娇滴滴:

“衡哥哥,我不许你一直看她嘛~~~”

有了不施粉黛的鹿茶做对比,再看看浓妆艳抹的女人,刘衡莫名有些倒胃口,不耐烦的松开了她:

“行了,你回车上吧,我一会儿再去找你。”

女人欲言又止,可又不敢违背金主的命令,不甘心的剁了一下脚离开了。

没了碍事的,刘衡扬起自信的笑容,伸手撑住了鹿茶旁边的餐台:

“林大小姐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

“我可比那个残废会的多了。”

他暧昧的要抚摸上鹿茶的脸。

手腕蓦地一疼。

锋利的西餐刀狠狠划过。

让他腕处的皮肉忽地绽开,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你他妈这个贱人!”刘衡慌乱的拽过餐布按住伤口,愤怒的双眼似乎要喷出火焰:“我给你脸你不要是不是?!”

“保安!保安!来......啊!”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刘衡就被鹿茶一烛台轮倒在地。

小姑娘笑容乖软,明澈的双眼,看向了他因痛苦而蜷缩的身体。

手中的烛台换成了重量十足的椅子。

“你那么喜欢一口一个残废,那我就帮你实现心愿叭。”

砰!

椅子用力地砸在了刘衡的膝盖。

“啊!!!”

像是在砸坚硬的核桃,鹿茶一下接着一下。

随之而响的咔嚓,也不知道是骨头断了,还是椅子裂了。

直到刘衡杀猪般的惨叫,将宾客全部都引了过来,陆渊也控制着轮椅回来。

鹿茶才堪堪停下,扔掉了面目全非的椅子。

脚边的刘衡,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

暖黄的地砖上,也已汇聚成一滩血泊,顺着砖缝蔓延,染红了原本的银色填充线。

小姑娘长睫忽闪。

哦豁。

好像有点没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