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系统愤怒的咆哮声中,鹿茶乖乖收了心思,把荀霁推回了主院的卧房。

被叫醒的玲瑛,看了看轮椅上甚是虚弱的荀霁,又看了看单手握砖的鹿茶。

诡异的有一种嚣张山大王,劫了良家妇男的错觉。

殿下这是打算强上驸马?

“去准备暖炉,热水,越多越好。”

玲瑛压下心中的想法照做。

而鹿茶将荀霁扔到了**。

等玲瑛送来所有东西,她便让人下去休息,自己来照顾荀霁。

即使盖着三层厚被,房间里也暖洋洋的,可荀霁还是控制不住的发抖,眉头紧蹙,轻声呢喃着:

“冷......好冷......”

鹿茶拿着热水打湿的巾帕,正要给他擦脸,突然被钳住了手腕。

荀霁恢复了一点意识,勉强睁开迷离涣散的瞳眸,努力地表现出凶恶的样子。

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谁,只凭借着本能,低声威胁:

“别,别碰我......”

“不然杀了你......”

啪!

鹿茶无情挥手,拍在了荀霁密布着冷汗的额头上:“老实点。”

荀霁一呆,觉得这清甜的嗓音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干脆报复地要咬她的指尖,结果又被拍了一下。

眸里瞬间洇散开雾气,微抿了抿干涩泛白的薄唇,像极了被逗生气,但因不敢还手,只能幽怨盯着主人的小狗:

“你打我。”

“两次。”

啪嗒,一颗盈润的泪珠翻落。

可怜又委屈的小模样,让鹿茶没忍住,恶劣地掐住了他冰凉的脸颊:

“那你想如何吖?”

皮肤传来的炙热温度,足以将那一丝疼意忽略不计。

荀霁下意识抓住鹿茶的手蹭了蹭,眼睛渐渐亮起。

好暖!还软乎乎的!

仿佛找到了什么宝贝,他贪婪地将鹿茶往身边拽来,直接将人禁锢在了自己怀中。

女子模糊的容貌也变得清晰。

荀霁怔怔地看着那张娇俏的脸蛋,浑噩的脑海里,闪过她穿红衣,来救自己的画面。

小心翼翼地轻戳了戳鹿茶的脸颊:“你是天上的仙女吗?”

“?”

鹿茶偏头看向躺在身边的荀霁,眉心一热。

偷亲成功的荀霁,餍足地眯起眼,宛若一只偷腥的猫,紧紧抱住了她,痴笑低语:“我的。”

闻起来,也香香的。

鹿茶:“......”

小反派不会是被毒傻了叭。

新一轮的彻骨寒气再次汹涌袭来,荀霁的身体抖似筛糠,却依旧抱紧怀里的鹿茶不放。

依恋地蹭着她的脸颊,脖间,寻求更温暖的地方。

时不时响起一声微弱的呻吟,仿佛疼痛难忍的幼兽,在无助地呜咽。

鹿茶艰难抽出一只手,温柔地揉着荀霁的头,轻柔哼着安眠曲的调子。

渐渐的,换成了鹿茶抱着荀霁,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背部:

“风不吹~浪不高~小小的船儿轻轻摇~”

仙女的歌声,原来,这么好听啊。

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了。

荀霁缓缓合上了双目,手却攥紧了鹿茶的衣袖:“仙女......”

求您,别走。

留在我的身边吧。

【叮——反派好感值+10,黑化值-10。】

发现鹿茶紧绷着小脸,系统好奇问道:【你咋啦?】

被夸傻了?

鹿茶略微惊讶:“他竟然没叫我麻麻唉!”

“......”

它就多余问!

次日,清晨。

感受到怀里的娇软,荀霁下意识摸了摸,指腹的皮肤软滑细腻。

他疑惑地睁开眼,刹那僵住。

鹿茶躺在自己的臂弯上,睡得香甜。

凌乱的衣襟,露出精致的锁骨,隐现点点春光,而他的手,正放在她的胸上。

“!!!”

荀霁倏地涨红了脸,屏住呼吸,缓慢的抽出了手臂,将锦被轻轻给鹿茶盖好,便木讷地退到了床榻的角落里缩着。

咬着指甲,仔细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一切。

他因为运功,导致体内的寒毒没压制住发作,强撑着回到了长公主府,后来......

虽然记得不太清,但那一声声羞耻的仙女,成功让荀霁的心跳,停滞了一瞬。

他到底为什么会在元鹿茶这里?!

府中的暗卫都是死了吗?!

注意到自己还穿着夜行衣,荀霁眸中晦涩。

她是不是,知道我去做了什么?

一声嘤咛,忽地响起。

荀霁轻阖目,再睁开时,已经变成了以往的空洞。

他不安地举着双手摸索:“我,我这是在哪里......”

“自然是我的卧房吖。”鹿茶睡眼惺忪的挪下床,坐在了轮椅上,伸了个懒腰:

“下回少喝点酒,这次是幸运的来了我这里,万一被仆人当成小偷,就把你打死啦。”

“整理下衣服,我去外间等你。”

正思考该如何解释的荀霁,蓦地怔住。

她,是在帮我找理由?

荀霁暂时敛去心中烦乱的思绪,磕磕绊绊地走到了外间。

却在这时,李嬷嬷敲门进来:“殿下,皇上宣您现在立刻入宫。”

“传话的太监并未说什么事,但看脸色,很凝重。”

鹿茶颔了颔首,示意知道了,偏头看向站在屏风旁边的荀霁:“你别忘了用早饭。”

荀霁顺从地回了一句“诺”,便在李嬷嬷的带领下,回到了西苑。

对于昨夜的事情,李嬷嬷也略有耳闻,看着荀霁涣散的瞳眸,轻叹了口气:

“殿下乃千金之躯,却照顾了驸马爷一夜,也从未怪罪过您大婚之日的事情,反而什么好的东西,都往您这里送。”

“老奴只希望您莫要辜负了殿下的真心,好好待她。”

“其实,殿下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风光。”

荀霁一愣,本想顺着李嬷嬷的话问几句,可对方已经离开。

胸膛的烦躁,更重了些许。

在院中等候的阿卓,听到声响走出,见荀霁还穿着夜行衣,目露诧异:

“主子,您怎么......”

荀霁却抬手打断了阿卓的话,径直走向了卧房。

木门关上,他疲惫地滑坐在地。

上一世,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所遭受的每一种酷刑,与女子甜软的笑脸,交织在眼前闪过。

宛若化作两把刀,一把切着他的血肉,一把磨着他的心。

荀霁不由攥紧了双拳,指甲深深地嵌入了皮肤。

突然,轻笑了一声。

似在讽刺,又像是愤怒,隐夹杂着一缕自己也没察觉到的无奈。

他,是死在元鹿茶的手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