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缓过神来,荣玖锦这才发现今日和昨日不同,她呆呆的看着陆清郎的侧面。
陆清郎原本还一心醉在荣玖锦柔软的唇齿之中……可是如今被盯着这么看,陆清郎突然心里面有点发麻。
“怎么了?”陆清郎声音越发的沙哑了,荣玖锦也能感觉陆清郎身上似乎比以往更加滚烫了。
“你在哪里学的?”她声音有点发闷,甚至扭过头去,就这样背对着陆清郎。
好大一口黑锅扣下来,陆清郎忽然起身,他这才整个人贴了上去。
“我没有跟谁学。”陆清郎只觉得他应该这样……分明刚刚荣玖锦也是觉得不错的。
怎么缓了过来就翻脸不认人了。
荣玖锦扭过头来看了一眼陆清郎,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就已经把被子盖住了脑袋。
“睡吧,我太困了。”荣玖锦整个人担惊受怕一场到如今也依旧心有余悸,只有躺在**,她才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陆清郎堵在嘴唇旁边的话居然也全部都说不出来了,第二天睁开眼睛的时候,陆清郎已经都离开了。
荣玖锦伸个懒腰,她才坐在梳妆台前,她扭头看着旁边伺候着富儿。
“咱们库房里面还有什么东西?昨日陶姐姐早已经精疲力尽,我留在那里多看也是不好的,只有等到洗三那天,咱们再亲自登门拜访。”
荣玖锦任由富儿随意摆弄着自己的头发,富儿眨了眨眼,仔仔细细的想了想。
“库房里头还有一个平安锁。”
“太过于普通了。”富儿力气用的太大,荣玖锦突然嘶了一声。富儿这才后知后觉的放下了力气。
“不是普通的平安锁,可精巧了,上面还缀着玉石,用来送给那孩子再合适不过了。”
富儿压低自己的声音道,荣玖锦不相信,富儿就特意叫人去拿。
“姑娘的记性可真不好!那东西是个不错的东西。”富儿如今管着荣玖锦库房里面的东西,全部都是事无巨细,管的特别好。
库房东西太多。荣玖锦极少过去看,她自然也记不得了。
果然下头的人把东西拿过来的时候,荣玖锦也被狠狠的惊艳到了,陶然那孩子本来也是个女孩儿,这个平安锁实在再配她不过了。
“那行,就这个吧。”荣玖锦放下了平安锁,她浑身舒展了一下,中午她晚饭还没吃一口,富儿红着眼眶跑进来了。
荣玖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富儿豆大的泪珠就已经往下落了。
“怎么了?”哭之前富儿还好好的锁了房门叫所有人都看不到分毫。
荣玖锦一脸诧异,她也只是掏出了手中的帕子,伸手递给了富儿。
她没询问,富儿一直哭。
“呜呜……姑娘!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哭啊!你这样不问…我…我话都说不出来了!”
富儿如今哭的厉害,荣玖锦也怕问不出什么关键信息,所以只想等富儿平息一阵子这才来问。
“那你说说为什么哭?叫别人瞧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了……搞不好要说我这个做夫人的苛刻自己的贴身丫鬟。”
荣玖锦又拿着帕子擦干净了富儿眼角的眼泪。
“夫人,您自己出去看看吧。”富儿索性也不说了,荣玖锦这才茫然的往外走,她踏出门的那一刻甚至还听到了富儿略带哭腔的声音。
“我家姑娘怎么好人没好命啊!”
荣玖锦脚步一顿:“……”
走到院子的时候,荣玖锦这才发现门前站了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看见荣玖锦走过来,几乎眼睛都亮了。
她冲着荣玖锦请安:“夫人安好!”
而站在一旁的松子不知所措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露出来了一个憨厚的笑。
“这……是怎么回事?”荣玖锦扭头去问旁边的松子。
松子犹犹豫豫也说不出来,公子本来就没什么事情,这样的事情该说也该他自己回来说,如今却叫他这个做下人的过来。
松子心里有委屈实在是说不出。
“这是太子赏赐的人。都是赏给我们爷的。夫人……爷不敢不要啊……”
松子犹豫这才开口最后一句基本上就是压着嗓子了。此话一说荣玖锦心中立刻就了然了。
“请姐姐吃过了我的妾室茶吧?”女人身材婀娜,说起话来似乎也要柔顺了人的心。
荣玖锦眉心不动声色的跳了跳,她昨日还觉得陶姐姐院子里的那个姨娘,仗着自己是大夫人那边的人,就对陶然不尊敬。
那个时候她还庆幸自己没有妯娌,可是眼下却来了一个姨娘,而且还是太子赏下来的。
“既然如此也好。”荣玖锦大方一笑,她这才走入室内,那女子也跟着走了进来。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真是好一张俊俏的脸,夫君真是好福气。”
荣玖锦脸上挂着笑,这话也让人听不出情绪来,可是偏偏松子又觉得可怕的很。
“妾木芙蓉,名字是太子所赐。”那女子这才笑了笑实在是笑的好看。
荣玖锦这才垂下眼眸,喝了那女人递上来的妾室茶,她这才叫了旁边的丫鬟收拾一个院子出来。
“旁边那个院子……就在主屋旁边,你既然叫木芙蓉,那往后那个位置就叫芙蓉居吧。距离夫君的书房很近。”
荣玖锦宽宏大量,松子却不敢多留,等到回到院子的时候,荣玖锦心里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有些发胀。
即便早就想到了会有今日,她也没想到来的那么快,又看着富儿红彤彤的一双眼睛。
荣玖锦心里面更难受了。
“姑娘咱们可真惨!”富儿嘴巴撅了一下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
眼睛早已经哭红了,如今再哭,恐怕就得人尽皆知了。
“行了,京城中的男子大多都是如此,这女人现在不进往后也会进,咱们只需要管好后宅,比什么都好,心胸更应该宽广一些。”
荣玖锦表面上不显露分毫,富儿心里面难受也止住了哭泣。
“好了,你过去问一问木姨娘吃穿用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富儿毕竟是荣玖锦身边的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那都代表的是荣玖锦的意思。
富儿自然也就明白,立刻把自己的脸擦的干干净净的,去了芙蓉居,好好的问清楚了。
回来的时候富儿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行了,以后莫要如此了,如今只是一个罢了,你就如此沉不住气……倘若又多了好几个你该如何?”荣玖锦到底是伸手安抚了富儿的情绪。
富儿一心是为着她着想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可是女子在后宅之中讨生活都是这样的……没有任何一个例外。
“昨日刘府中……姑娘也是看到了,看那个夏姨娘,根本就不是什么能够安安分分过日子的主。”
富儿想起昨日的事情,她昨日就觉得害怕,可是倘若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姑娘的身上,富儿实在是不敢想。
怕死人了。
“又有几个像她那样的呢?这木姨娘看着挺老实的。”
荣玖锦喝了一口热茶,忽然觉得她手掌心里面全都是汗,快到下午的时候,荣玖锦亲自去了厨房……好久没下厨荣玖锦做了一大桌子菜。
她特意去找了裴珠衣,裴珠衣平日很喜欢吃荣玖锦所做的菜,荣玖锦动手很少,但是每一次做出来,她都会直接去找裴珠衣。
裴珠衣看见荣玖锦过来,她自然也是高兴不已,裴珠衣身边的田妈妈打趣荣玖锦。
“我们老夫人一向是不喜欢笑的,只是每次夫人一来老夫人的眼角那可是乐开了花。”
“婆母倘若平日里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告诉儿媳,儿媳一定会孝敬婆母的。”
荣玖锦脸上是挂着笑的,她又吩咐旁边伺候的人把菜全部都摆在桌子上,果不其然饭菜飘香。
“我吃什么都好,你本来就是做夫人的,又不是厨房里面做厨子的,我哪能要求你给我做饭?”裴珠衣笑了笑。
这些日子裴珠衣脸上的神色越发的红润了,婆媳二人坐在一起吃饭,反倒显得气氛格外的融洽。
“听说今日太子赏下来一个人?”裴珠衣突然之间提起。
裴珠衣虽然足不出户,可是终究是在一个院子里的,她想知道什么事情自然也是容易的。
田妈妈冲着裴珠衣使了个眼色,裴珠衣这才垂下眼眸,似乎想要掩盖一些什么似的,她吃了一口饭。
“婆母放心,夫君今日回来,儿媳就会叫夫君去木姨娘那边歇着,嫁进来开始,儿媳就知道终有那么一天,儿媳心里面想得开。”
她露出来了一个笑让人丝毫挑不出差错。裴珠衣突然间吃进去的饭也觉得不香了。
“为何觉得总有这一天?”裴珠衣放下了碗筷。
“女子不都是如此吗?更何况夫君一直待我很不错……我也不该这个时候闹些动静出来让夫君脸面上也不好看了。”
荣玖锦看着裴珠衣放下了碗筷,她自己也放下了碗筷,裴珠衣不在吃饭,她也没有再动过筷子了。
裴珠衣话到了嘴边几次想要开口。
“人都是活那么一次,各有各的命,不管什么事情,自己为自己多多想想,我与你相处那么久了……你也该明白我不是那种急于抱孙子的婆母。你们小两口的事情我向来都是不插手的。”
裴珠衣此话清晰明了,叫荣玖锦心里面不要忌惮着她。
荣玖锦的确误会了裴珠衣,尽管裴珠衣前面已经说过数次,可是这天下的父母哪有不喜欢抱孙子的?
荣玖锦嘴唇抿的泛白她有些羞愧的低下头:“婆母是儿媳想岔了……我不该……”
话说到此处,裴珠衣又打断了荣玖锦的话。
“行了,饭菜马上就要凉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剩下一口那都是不行的。”
裴珠衣又开始招呼着荣玖锦吃饭,荣玖锦也将昨日在刘府的事情告诉了裴珠衣。
裴珠衣一直听着,到了后头裴珠衣这才询问起荣玖锦的看法。
“你知道刘府这件事情该是谁的错?”裴珠衣拿着手帕擦干净了嘴角。
下人们已经把上面的东西全都收拾走了,荣玖锦泡了一盏清茶,她这才轻轻的放在了裴珠衣的眼前。
“儿媳认为,都有错,陶姐姐性子软和一心为着夫君着想本来是没错的……可偏偏就错在太过于软弱,反倒让夏姨娘觉得拿住了陶姐姐,这才敢在陶姐姐面前耀武扬威。”
荣玖锦说到此处观察了一下裴珠衣脸上的神色。
“自然,刘大人也是有错的,他虽然忙于朝政,可是终究都是枕边人,他他若能够及时发现,自然也就不会铸成大错。”
“夏姨娘罪过最大,明知道自己身份地位上不得台面,却还是去挑衅陶然,即便成了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无非是仗着人的势力这才认为她可以在后院横着走罢了。”
荣玖锦声音说到此处顿了一下:“儿媳认为,后院中的安宁,自然要正妻多加管束,可是郎君却也要公正严明,妾室安分守己,如此一来后院中才能安宁。”
荣玖锦一口气说了许多,裴珠衣低头看着眼前,她声音似乎有些飘飘然。
“你说的的确没错,可是后院中的安宁是郎君想要的,可是正妻和小妾她们想要吗?”
荣玖锦回答不上来。她所说的才是人之常情,怎么如今到了裴珠衣嘴巴里面如此一问,她却又觉得自己错了。
天微微擦黑的时候。
陆清郎这才走的大门走进来他转头去问旁边的松子。
“怎么样?夫人神情如何?气坏了吧?”陆清郎能够想得到荣玖锦有些炸毛的样子。
毕竟夜里有些时候,他做了些什么事情,荣玖锦也总是如此。
“没,夫人看上去似乎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松子立刻摇了摇头。
陆清郎这才踏步走了进去,荣玖锦正坐在面前喝茶,见陆清郎走了进来,她脸上这才多了几分笑脸相迎。
想象中的阴阳怪气没有来到。荣玖锦只是微微弯了嘴角问他。
“夫君可要喝一杯热茶?”
陆清郎觉得自己的心被什么狠狠的拉了一下迅速的跳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