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弱小的孤魂野鬼还能依靠天地间的阴气存活,像福伯这种厉害的百年老鬼,要是没人供奉的话就只能和其他厉鬼一样害人,夺取人的阳气。
像李疆他妻子这种换头的左道术法需要付出的代价绝不是李疆这种家里只有几十亩田的穷人可以支撑的,以前张嘉焘他们请苏安出手,每次至少数百上千两银子。
而这种换头之术还要杀人,很可能会招来锦衣卫的追杀,没个几千两银子根本请不了人出手,几千两银子,别说把李家卖了,就算把李疆夫妇一起卖了都凑不够请一位左道术士为张姝换头,所以对方给张姝换头必有所求。
很快,一行人便进入了县衙,只是苏浩并没有跟着进去,而是守在了县衙外,对方既然有所求,那说不定会来县衙一探究竟,可惜直到李疆和张姝离开县衙,他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靠近,或者说对方来了,但是他没有发现,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旁门八百,什么稀奇古怪的术法都有。
……
李家,李疆和张姝夫妇两人都是一脸茫然,从进县衙到出来,两人都是晕乎乎的,任由那些衙役询问摆布,糊里糊涂进去,然后又糊里糊涂出来。
尤其是李疆,他本已做好了事情暴露,被严刑拷问的准备,毕竟他妻子所换的头颅来自何处他并不清楚,没想到真的这么容易就出来了。
“娘子,你先去做饭,我去向仙师禀报一声。”
片刻后,李疆开口道。
这时候,张姝突然一脸哀容地抱住了李疆,悲声道:“夫君,我们离开这里吧,逃得远远的,那个仙师不是好人!”
听到张姝的话,李疆整个人瞬间如遭电击,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不行!”
下一刻,李疆突然神色狰狞地揪住了张姝的衣服,双目腥红:“仙师已经说了,再过几个月我就能改命成功,我就可以考中状元,到时候你就是状元夫人了,我们怎么可以现在离开!”
看着李疆那仿佛输红了眼的赌徒的样子,张姝的心冰凉一片,她知道,李疆已经疯了!
当初李疆十二岁考得秀才功名,成为方圆百里声名最盛的天才神童,接下来的三十余年,李疆一直参加科举考试,可每次都是名落孙山,一直考到现在四十三岁,从人人吹捧的天才神童到如今的穷酸秀才,强大的落差让李疆绝望无比!
尤其是一年前,一个和李疆一起读书,学习远不如李疆的同窗考得举人功名,更是让李疆变得无比疯狂,同时还迷恋上了命运之说,认为自己考不中举人是自己的命不好,想要考中举人,只有改命,而那个仙师就是这时候出现在李疆面前的。
……
远处,何六三人也是一脸的茫然,李疆夫妇回来了。
“六哥,这……”
姜世忠一脸的茫然,不是说打草惊蛇吗?这虎头蛇尾的,算哪门子事儿?难道真的只是一时意外?
而何六也是一脸懵懂,这个打了个寂寞?
“六哥,继续等?”
甘阳皱眉,这虎头蛇尾的,除了让那狗东西更加警惕外,根本没有其它作用。
“先离开这里!”
这时候,何六也反应了过来,对方打了个寂寞,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却不是好事,因为那个狗东西是左道术士,手段诡异,一旦对方警惕起来,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很可能会被对方发现,若是被对方偷袭,他们都可能栽在这里。
……
时间一点点流逝,随着太阳彻底落下,天地开始昏暗下来,街头上百姓们行色匆匆,借着余晖往家而去。
另一边,借着夕阳余晖,苏浩再次来到李家之外,望着李家紧闭的大门,他这次之所以轻易放李疆和张姝离开衙门,除了不想吓跑那个左道术士,也是为了引蛇出洞,既然那个左道术士对李疆和张姝下了这么大的血本,那么肯定不会轻易放弃。
而他也可以守株待兔!
当然了,能不能逮到兔,那就要看各自的本事了,对方是左道术士,他也同样是,鹿死谁手就看谁本事大了。
苏浩眼睛微眯,手中出现了七八个花花绿绿的小纸人,下一刻,苏浩取出了一柄小纸刀,一刀划破手掌,一瞬间鲜血直流,手掌上的小纸人如同海绵一般,吸取着血液。
等血液将所有小纸人浸透后,苏浩手一扬,将所有小纸人往空中一抛,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法咒。
“疾!”
苏浩低喝一声,小纸人们分成八个方向落在了李家四周,下一刻,小纸人们仿佛成了变色龙一般,瞬间融入了环境之中,有的融入了大地,有的融入了大树,有的融入了石头。
看着消失的小纸人,苏浩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是当初他给控纸秘术和撒纸成兵术升级后领悟的一门小法术,属于撒纸成兵术的一种衍化,主要作用是监视,这些小纸人能够感应到方圆数米内所有靠近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动物,甚至鬼物都躲不过这些小纸人。
布置完了小纸人后,苏浩转身离去,网已经布下了,能不能网到鱼,就看谁的耐心好了。
……
老青山的山洞中,老者神色变幻不定,李疆和张姝从衙门出来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不过他现在很纠结,是现在去将他谋划的东西取回来,还是先等等。
李疆和张姝这么容易就从衙门回来,可能就像李疆所说的一样,真的就是一个意外,但也有可能是陷阱,敌人已经在李家那边布置了一张大网就等着他钻进去了。
沉思了许久后,老者还是闭上了眼睛,他谋划的东西虽然宝贵,但是和性命相比,还是命更重要一点,现在过去的话,很有可能会落入陷阱之中,风险太大了,不如再等上一些时间,如果真有人在针对他,那么他迟迟不出现,对方迟早会撑不住露出马脚的,到那时是走是留,主动权就在他这一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