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足足想了一个时辰,总算把事情想通透了。
不管整件事是不是自己推断的那样,总不能因为一个不确定的猜测就不活了吧?就算老爸口中的奇女子真是自己,那又怎样?
祭天之后,自己不又回了自己的世界?反正怎样都不会死,干吗非要伤春悲秋弄得天都塌了一样,只要还活着就得活得好好的。
想明白了事情,宋小果也不再纠结,等云岑和苏风将软糯适中的米粥和几道可口小菜一端进来,宋小果二话没说立即跳下床就开吃。
整整睡了两天时间,宋小果是真的饿狠了,一阵风卷残云……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相,纳晟霖那颗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忧,在宋小果吃饱喝足之后又让柳桂过来诊了脉,确定宋小果真的安然无恙之后,纳晟霖才算长长松了一口气。
司苑也一直蹲在宋小果的房里,不管纳晟霖瞪了他多少眼,他就是死活装作看不懂纳晟霖的意思,横竖赖着不走。
反正自己大小也是个伤员,七王爷总不能亲自动手把自己扔出去吧?
好不容易等宋小果补充完能量之后,司苑才可怜巴巴地凑到了她面前。“姐姐,你睡觉也睡得太吓人了,以后能不能不要这样?”
“不好意思,小司苑,这还真不是我能控制的。对了,我睡了两天,那今天可不就初八了?”
“是初九,姐姐。”司苑无奈地说道。
“那太平钦抓人抓的怎么样了?那一窝贼人什么情况,还有秦桂儿,有人审问了没?”
“又抓了数十人,现在全部都关在太平钦的大牢里。这两日我正同皇兄商议此事,暂时还没时间过去,不过计促已经初步审问了一遍,确定这些人都是来自于东荒的探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就这般冒然出了手,着实不合常理。小果,你若真着急这件事,就安生养着,明日便带你去太平钦。”
纳晟霖挑了挑眉,俊美的容颜上满是无奈,眼中却有着一抹意味深长。
宋小果点头,对于自己的分量她向来都掂量的很清楚,而且纳晟霖之前也和自己交代的清楚,如果只是伍思翠的案件由自己主审没什么问题,但涉及到更深的,还是尽量少插手的好。
“也好,反正司苑的拜师考验还剩最后一关,今日我便带着他去义庄好了。”
“我会命奚祥贴身保护你的。”
这次纳晟霖没有再阻止宋小果,只是那抹意味深长更为明显。他直接点了紫苑的名,让她与奚祥一明一暗随身保护宋小果的安全。
很快,宋小果便带着紫苑和司苑出了门,刚出七王府的大门没多久,宋小果就转了个方向朝着东边而去,紫苑紧张地拦住了宋小果。
“姑娘,义庄在西郊,你走错了。”
“我当然知道义庄在西郊,不过我现在要去的是太平钦。那边的尸体想来也不会少,正适合给司苑练手。”宋小果唇角勾起浅笑,目光中有着一丝精明。
伍思翠的案件和刺杀案件看起来是紧紧相连的两个案子,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案件,但如果往深处想,这压根就是两回事。
伍思翠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奶娘,早就在王府里颐养天年,不管是从什么方面看,她的存在或是死亡都对刺杀纳晟霖没有半点妨碍和帮助。而且一同死去的李氏和她的女儿、儿媳,更是与这些东西扯不上半点关系,所以这桩案件必然还有猫腻,只是凑巧的与刺杀案件撞在了一起。
宋小果扭头对着空气说道。“奚祥、紫苑你们都不用紧张,我就是过去瞧瞧,不会弄出什么乱子的。”
“姑娘……”紫苑嘴角抽了抽。
“怎么了?”
“奚祥不在这里,他被王爷留下来交代事情,待会儿才会赶来。”
“哦哦哦,那正好,我们现在去太平钦吧。”宋小果若无其事地牵着司苑就走,紫苑案子叹了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令宋小果没想到的时候,她刚走到太平钦的门口,奚祥竟然就冒了出来,脸上有着一抹古怪之色。
“姑娘,七王爷吩咐我来这里等你,说你必然不出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到。”
“呵呵……纳兰果真聪明……”宋小果干笑了两声。
大司寇计促是个约莫五十多的威严长者,估计是常年与案件犯人打交道,他的神情十分严肃,站在那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森严的气息。
纳晟霖既然能交代奚祥来太平钦等宋小果,自然也与计促打过招呼,可就算是这样,看见宋小果的时候,计促那双眸子里还是闪过了一丝轻蔑之情。
“小果姑娘,七王爷吩咐若是你来,可直接去大牢问询案犯。但按着我平夏的律法,你在问案之时,老夫必须同在。”计促的态度有些傲慢。
实在不能怪计促怠慢宋小果,平夏王朝不仅没有女仵作的先例,同样也没有女判官一说。在计促看来,宋小果一个小女子掺和到审案之中,仗得就是纳晟霖的疼爱,根本就是来添乱的。
宋小果何等聪明,自然能从计促的态度中窥探到一二,不过她也没解释什么,点点头随着计促去了太平钦的大牢。
只是让计促没想到的是宋小果第一个要问的并非秦桂儿,而是陈安新。
“陈安新从进来之后,绝食至今,不管用了什么手段他都一字不答,姑娘恐怕要失望了。”
“大司寇不用担心,兴许他看着我顺眼,搞不好就说了也不一定。”
宋小果的随口之语让计促眼皮子跳了跳,越发觉得宋小果无知,果然是个持宠而娇的无用女子。
看到牢房里蜷缩着身子的陈安新,宋小果终于明白过来计促所谓的用尽手段是怎么回事。
陈安新此际身上衣衫褴褛,到处都是紫黑色的血污痕迹,蓬头垢面的他哪里还有前两日成亲时候的意气风发?见到宋小果进来,陈安新的眸子里猛然闪过一抹惊恐之色,不由朝着墙角又缩了缩身子。
宋小果在陈安新面前蹲了下来,看着这张满是污迹的容颜,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