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闻言却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

“回去再说,把蔡凌也带上,这个院子是他的,他想必也知道一些什么。”

说罢,宋小果便走到纳晟霖身边,检查他身上有没有伤口,随后才松了一口气,打道回府。

今天可谓是奔波了一整天,宋小果也想审案子,但现在不是最佳的时候。

隔天一早。

宋小果早早起床,而石环和紫苑一行人早就在外头等候多时。

“姑娘你醒了?今天你打算主审昨天抓到的那两个人吗?”

紫苑一脸好奇的看着宋小果。

石环昨晚回到府邸之后便把一整天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这不,紫苑天还没亮就嚷嚷着要等宋小果起床,再跟着她一起去审案,还说什么今天千万不能再错过了,把公孙长歌逗得哭笑不得。

“喻学民才是九罗洲的县官,哪里有我主审嫌疑犯的道理?今天我们不审案,去看看。”

宋小果对着紫苑眨了眨眼,笑得很是神秘。

他们一行人到了衙门之后,喻学民已经等候多时。

“宋姑娘!你可算是来了,你今天要不要审一下这两个嫌疑犯?你可是平夏王朝第一女判官,你不审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喻学民就被宋小果打断了。

“喻县官,你刚刚也说了,我只是平夏王朝的女判官,跟九罗洲又有什么关系?你审便是了,我在旁边听着。”

宋小果淡淡一笑,语气虽然不卑不亢,却让喻学民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无奈之下只好答应。

喻学民身穿官服,脸色十分威严,看起来倒有几分威慑力。

宋小果和纳晟霖则是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石环和紫苑一行人纷纷站在他们身后,看起来气势十足。

“传史修为!”

喻学民拍了一下惊堂木,很快便有人把史修为带了起来。

史修为脸上的伤疤十分狰狞,仔细一看不难看出被火烧过的痕迹,宋小果就在他旁边不远处坐着,在看到他这个样子后非但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十分好奇的打量起来。

“纳兰,他脸上的伤痕似乎是被大火所伤。”

宋小果极其小声的在纳晟霖耳边开口,后者则是点了点头。

“史修为,我问你,南边小巷这段时间以来出的所有事端,是不是你在背后暗中搞鬼?”

喻学民的脸色十分严肃,一双眸子更是透出一丝寒光。

宋小果淡淡扫了他一眼,发现现在的喻学民和昨天差别甚远,心中微微一动。

“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史修为被迫跪在地上,双手都被拷住了,哪怕如此,也掩盖不住他身上那狂傲的气势和脸上的不屑。

宋小果缓缓抿了一口茶,并不打算开口说话。

“不知道?好,那我就亲口告诉你。两年前南边小巷陆续出的事情我已经在你设计的密室里找到了凶手,南边小巷里面所有的房屋都是你亲自装饰设计的,除了你之外,还有人知道密室的存在?”

喻学民轻喝一声,威严十足。

“我说大人,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南边小巷是我亲手设计的没错,可住过的人也不少,你怎么能断言这些事情都是我做的?”

史修为冷笑一声,压根不把喻学民放在眼底。

“就凭你之前和许多官员都有过过节!当年你在装饰南边小巷之前,那些官员曾经答应过你给你丰厚的报酬,而你当时也是想等着这笔钱为你娘治病,但南边小巷装饰完后,这些官员不但没有把报酬给你,还把你打成了重伤,最后导致你娘病死……”

喻学民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惋惜。

“这个理由,难道不够充分吗?”

史修为的身子顿时一僵。

在喻学民提到他娘亲的时候,宋小果能够感受到他从内心深处那极为浓烈的恨意。

整个衙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好半晌后,史修为才大笑起来,眼角似乎有泪光闪过。

“我娘亲确实死了,而我只不过是一个穷书生,我没钱没势,拿什么和你们这些官员比?我问你,哪怕我全部杀死那些官员,我的母亲就能够回来吗?不能。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动手?”

史修为笑得十分癫狂,脸上的伤痕愈发狰狞起来。

宋小果则是看了公孙长歌一眼,后者立即会意,全程盯着史修为的眼睛看。

“好,那本官问你,你脸上的伤从而何来?”

喻学民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逼问。

话落,史修为脸上的笑意猛地一僵,眼神也变得狰狞疯狂起来。

“长官大人,你问这么多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是会烂舌头的。”

史修为似笑非笑盯着喻学民,眸中的眼神很是可怕。

就连一旁的宋小果,也觉得这个人极其古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喻学民没有办法,只好让人把史修为带下,传另外一个人上来。

此人长得倒是眉清目秀,脸上的五官清晰可见,但唯独他的喉咙,比寻常人低沉了数十倍。

“你一个小小的县官倒是摆出了这么大的架子,啧啧啧,果然官员都是一个样子的。”

男人刚一走出来,便对着喻学民冷嘲热讽。

“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如实招来。”

喻学民根本不理会他的嘲讽,冷冷开口。

“我叫厉金,曾经是九罗洲的一个小裁缝。”

厉金咧开嘴角轻轻一笑,却让人觉得十分诡异,宋小果一听这话便知道他在撒谎。

一个小小的裁缝,身上会有如此高超的武功?传出去怕是没人肯信。

喻学民狠狠拍了一下惊堂木,目光如冰。

“我警告你,在衙门你最好把所有的信息如实招来,否则的话……”

“否则什么?否则的话你可以判我一个死罪,再将我问斩?我告诉你,我厉金可从来不怕这些威胁。要杀要剐,随你便,我无所谓。”

厉金耸了耸肩,一脸的无谓。

喻学民当县官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硬的两根骨头,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红。

宋小果继续抿了一口手边的茶,淡淡开口道。

“不怕死?不见得。相反,你比谁都要怕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