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板**的石环也微微蹙眉,如今本是多事之秋,司苑还说这样的话着实有些不合适。“姑娘,别在意司苑的话。公孙长歌想必是因为忧心紫苑。他对紫苑之情,姑娘一定也早看出来了,等紫苑好了,他自然不会再同姑娘使性子的。”
“嗯。”宋小果点头,哪里会和公孙长歌计较这些个事情?“司苑,你好好看着紫苑和石环,我出去转转。”
“师傅,这里荒村一座,处处诡异,你要转什么?”
“你忘了我们之前在这里遭遇的事了么,我怀疑我们的行动并不能避人耳目,所以还得警觉些。”
“要不让公孙长歌去吧?反正他也没什么事。”司苑再次指了指外面的公孙长歌说道。
宋小果深深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司苑,你可还记得入我门时我和你说的话?我知道因为之前的事,你对公孙长歌有意见,但别忘了我们是同伴,任何时候都不能把同伴推到前面。当时是我的错,并不怪他,何况他如今因为紫苑一直心神不宁,怎能让他出去?”
“可是师傅……”
“司苑,我说过我最在意的不是你验尸的本事,而是你的心性。关心则乱,我知道你担心我就够了。”
见司苑还是满脸不服气,石环叹了口气劝道。“司苑你就听姑娘话吧,这个时候若是我们心再不齐,恐怕会真中了敌人的圈套。”
司苑这才闭嘴不语,宋小果对着石环笑了笑,又叮嘱了两句,才出了屋。
公孙长歌抬头望了望宋小果,动了动嘴却没说出话来,宋小果对着他点了点头道。“放心,奚祥脚程极快,一定可以救紫苑的。我出去看一圈就回来,这里你先照看着。”
“姑娘……”
“对不起!我既然用了你就不该怀疑你,是我的错。”宋小果说完大步走了出去,身后是公孙长歌满脸愕然。
在他眼中宋小果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如今她却这般真挚地向自己道歉,公孙长歌简直有些受宠若惊。但一想到屋子里躺着的紫苑,公孙长歌眼中的光芒再次散去,归于了沉痛。
西蛮村的格局宋小果已经十分熟悉,她并没走远,只是在众人落脚的那间屋子周围转了转。
走着走着宋小果忽然就脚步一滞,神情若有所思。
西蛮村所有的村民都像是在瞬间忽然消失一般,而蛮村的村民则都身怀武力,完全不像是正常的村民。难不成其实蛮村也和这里一样,原本的村民早就消失了,自己看见的只是一群冒牌货,宋小果忽然就想到了奚祥之前的话。
若不是身怀武力,恐怕也不能在不知不觉间虏走紫苑!仔细一想还真是这样。
宋小果正站在原地出神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她眼中闪过一缕寒芒猛然转身,只见空幽的道路上站了条修长身影。
清冷月色洒落在那人身上,月光中那人五官全被须发遮掩,只露出了一双满是怨恨的眼睛,宋小果认得这双眼睛,第一晚留宿西蛮村之时屋顶上站立的正是此人。
想都没想,宋小果就朝这人走去。“你是何人?为何一直要跟着我们?”
但奇怪的是青衫人并没说话,见到宋小果靠近,他那双原本怨恨的目光竟瞬时露出几分惊恐,扭头就跑。
这一刻宋小果几乎忘了自己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她快步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道。“你等一下……你跟着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姑娘,姑娘……”
没等宋小果追出多远,却见公孙长歌在自己身后追了过来,宋小果望了望前方逐渐远离的身影,只得停了下来扶着墙大喘气。“不是,让你看着她们?你,怎么找我来了?”
“姑娘,石环出事了!”公孙长歌自然也看见了那抹身影,但他此际却顾不得那么多。
“什么?”宋小果头皮一麻,立即转身就往回跑。
进了屋,一股有别于血腥味的腥臭就扑鼻而来,宋小果脸色一变,冲到里屋,却见司苑正手忙脚乱地用一条帕子在给石环擦拭嘴边的血。而石环此刻也陷入了昏迷,但就算这样,还有大口大口的腥臭黑血从她口鼻间呛出,司苑已是满脸清泪。
“师傅,我,我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和我说话来着,忽然就开始吐血,然后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她……”司苑的身子在抖。
就算验尸无数,但亲眼目睹自己的同伴生出这等变数,司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是蛊虫反噬。”
宋小果两步冲到石环身边,拨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又察看了一番她的耳朵。七孔皆在流血!眼下石环这反噬来的这般突然,情况竟比紫苑还要危机几分。
身边唯一懂医术的柳桂也不在,宋小果只懂剖尸,却不懂看病,心神一时也有些慌乱起来。
“姑娘,你可会扎针?”公孙长歌沉声问道。
“不会。”
“师傅,我会。我会用银针!”司苑声音发颤。
公孙长歌点头,宋小果已经从司苑随身带的仵作箱中翻出银针递给了司苑。“司苑,拜托你了,按公孙长歌说的扎!”
“天枢!”
“什么?”司苑眸色一变,要知道这可是死穴,这一针下去就算正常人也能扎死,何况是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石环?
“司苑你听我说,我确实不懂医,但小时候曾亲眼见过一个神医施展过这保命三针。现在石环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们再犹豫只会葬送了她的性命。”
司苑还是不敢信公孙长歌,只能将目光望向了宋小果,却见后者点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司苑,按公孙长歌说的做!”
司苑一咬牙,将银针扎了下去。
“紫宫!”
“神藏!”
唰唰唰,三针一扎,只见石环口中不再呛出黑血,宋小果急忙看了看她的耳孔和眼睛,竟然也都止了血。只是石环的呼吸还是微弱,除了微微起伏的胸口,她整个人的情况看起来已经糟到了极致。
公孙长歌显然也是在碰运气,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说道。“姑娘,我能做的只有这样,其他的我也不知该如何办了。”
“能吊住这一口气已是幸运,剩下的只能看石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