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什么也没说,她知道瞎子是看不见她的,也只是扔了几个铜板给瞎子。她现在可没时间去揣摩一个瞎子的心理。

东荒的风月场所倒是和平夏没什么两样,大多数歌舞伎都是东荒女子,宋小果也见到不少平夏人,真不知这些女子是被卖到东荒还是自愿来的。

同时,这里的女子大多是十几岁的少女,清秀可人。可皮箱里女尸已经有二十多岁了,这种已经“年老色衰”的女人,又是如何在满春阁待下去的呢?

半截女尸,这女人是得罪了怎样的人才被死状如此凄惨?

公孙长歌一掷千金,也将风流公子的形象贯彻得严严实实,他将平夏女子都挨个叫进房里,逐个使用读心术,不动声色地询问着是否有一名年纪较大的歌舞伎失踪。

因为是分开询问,每个人的问题也都不同,这些平夏女子也都并未过多在意。

公孙长歌还将每个平夏女子哄着心花怒放,到最后查到他们想要的信息,在离开时这些平夏女子还争着抢着求公孙长歌将她们带走,哪怕只是春风一度。

宋小果看着这种场面,不由也对公孙长歌这种无处安放的个人魅力表示佩服。

根据公孙长歌从歌舞伎们的口中得知,被撞在箱子里的女尸应该是最近一段时间消失的女子满月。

无论是从相貌还是失踪时间来看,箱子里女尸的身份都已经揭开谜底。

她在年轻时在这座小城里也是头牌的存在,无论是诗词歌赋还是舞艺唱功都极为了得,在小城里名身大振。

多少部落首领之子为之倾倒,更有一名公子为了满月,醉生梦死在满春阁。

平夏女子对于东荒人来说,就如同平夏风月地中出现了异域风情女子,自然招人受宠,更何况满月多才多艺,容貌秀丽。

不过她老了以后,鸨妈也不再让她接客,只是成天待在房间里,日日不出门。

按照常理说,满春阁的歌舞伎们年老色衰时,鸨妈就会让她们去做低贱的做饭洗衣之类的粗活。

满春阁从来不养闲人,可是满月却是一个例外,没有人指使她去做任何事情。

宋小果有些奇怪,以前满春阁的头牌,为何最终没有人赎身?那么多人为之倾狂,怎么不让她从良?

可是歌舞伎们也无法回答宋小果的问题,她们所知有限。无论怎样,这些女子也算是提供了些许信息。

看来想要知道关键信息,还是得要问鸨妈才行。可鸨妈又凭什么给宋小果他们透露信息呢?

无奈,宋小果只能再次佯装,假扮成他们和满月是认识的,都为平夏人,不远千里来寻找满月的踪迹。

鸨妈是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厚厚的胭脂水粉味让宋小果立刻想到满月的尸体上的层层香气,如此看来,这鸨妈也是一个关键人物。

“我们这儿从来不留闲人得,不过满月嘛,倒也可以例外。”

鸨妈被单独叫出去以后,说话倒也直爽。

“为何她有着如此恩惠?”

“有人养着呗。”鸨妈眼一斜,望向了满春阁女子们住的房间里最偏僻安静的一间。

“这间房是她的房间,你们可以进去看。”

宋小果和公孙长歌也丝毫不客气,直接推门而入。

按照常理,歌舞伎们的房间应该都是比较简陋甚至是朴素的,可没想到满月的房间却是豪华无比。

流苏坠帘让满月的闺阁看起来多了几分神秘,屋内的一切饰品和首饰也都是极好的。

宋小果盯着屋内干净整洁的模样,有些疑惑。“不知这满月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细细说来。”

“你们也不必装了,我虽然愚钝,但也并不傻,你们和满月根本是毫不相识吧。”鸨妈呵呵一笑后,全然不在意地接着道。“不过这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也管不了你们为何而来,你们想要知道什么我也全都说,只要别打扰我的生意就行。”

宋小果盯着这位半老徐娘,目光锐利的妇人,她回想着自己刚才的一切,到底有哪里做的不对让鸨妈看出端倪来了。

鸨妈也看得出宋小果的心思,在这风月场上待了这么多年,识人之术她再不略知一二,这鸨妈也不用当了。

“满月并不是真名就叫满月,满月这个名还是我给起的。”怪不得鸨妈早就看出来宋小果她们的端倪。

“她这个女子刚来到我们满春阁时,疯疯癫癫的,就跟一个傻子一般,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我问她什么都是一概不知,我自满月之日收留得她,满月也就成了她的名字。

至于满月的真名叫什么,来自哪里,我也是一概不知。”

鸨妈回答的干脆利落,静静等候着宋小果接下来的问题。

听到宋小果问到满月为何会出现在她的满春阁中,鸨妈也是颇有几份无奈。

“我也不知,就是在满月之日我门外就出现了这么一个女子,我见她相貌还不错才收留的她。我怎知是何人扔进我满春阁的?她从进入满春阁,都已经多少年了?我什么时候收留的她也要已经忘的七七八八,只知道是在满月之夜。”

没想到满月的身份还是个来历不明的神秘人。

“那从满月不再接客开始,又是何人养着她?为何不替她赎身?”

鸨妈听到这话也有些为难,看来她也是知道内情的人。

“看在你们是平夏人的份上我才说的,还望二位切勿传出去。”

宋小果点头,难不成养着满月的人也是一个颇有背景的有头有脸人物?

“是我们这座城的城主,城主家中已有妻子。只不过城主妻子是临近部落首领的女儿。城主十分喜爱满月,在她不接客开始,便是城主养着。至于赎身?那你可别想了,她是一辈子想赎都赎不出去的。”

鸨妈话语中仿佛看透了满月的悲惨命运。“城主和妻子的婚姻可是我们这两个小部落的关系枢纽,倘若城主另行纳妾,是对妻子的不尊重,更是对那个部落的不尊重,两个部落的关系可能就得产生极大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