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荒没有平夏王朝的良多肥沃农田,也没有充足粮食,更不像平夏城镇乡村林立。这里地偏人稀,又有着诸多的氏族部落。
宋小果一行人一路向前,不肯停歇,不过几日,就来到了东荒。
尽管对东荒的描写所有人都有过大致印象,可真正踏进东荒这一刻起,他们才真正见识到所谓的“蛮夷之地”。
举目四望,只见茫茫大漠,风卷白草。方圆十里不见人烟,宋小果一行人决定今夜先在此地搭帐篷度过一晚,明日便可进入东荒境内。
“肃杀凄清的气氛太浓重了。”公孙长歌并未上过战场,此时来到东荒和平夏边界处,只感觉连风都在哀嚎,让人不寒而栗。
“现在明明已是春暖花开之际,在东荒怎么还是感觉到阵阵阴冷?”紫苑说着就不禁打了个冷战。
“这里昼夜温差大,白日我们驾车急奔,汗浃衣衫,如今风沙飞扬,冰冷刺骨。”
宋小果下了马车,望着这片广袤土地。
奚祥、司苑和公孙长歌捡了些枯枝干柴在帐篷边升起火堆,紫苑和石环也拿出自备的干粮,众人打算在此地就这么凑活一晚上。
东荒少有太平,尤其是在东荒和平夏的交界处,更是战乱不断。长风浩**中铁骑奔腾,鸣笛穿梭,到处散发着浓郁的雄性荒蛮的气息。
宋小果望着因为风沙扬起而露出的森森白骨,缓缓走近,蹲下摸着这尚未风干的白骨。
莹白月光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土地上看着如此清冷,洒下的光辉和卷起的黄沙笼罩住夜下一位女子。一具骸骨已经露出大半身子,而这位女子却小心翼翼地摸过骸骨的每一寸。
这副场面看起来诡异又渗人。
“师傅这是做什么?”司苑看着宋小果摸着一具无名尸骨,着实吓人。
无人回答司苑的话,众人也只能静静等待着宋小果一人在不远处研究骸骨。
这里地处边界,埋藏了无数平夏将士的忠骨英魂,同时也有着不少东荒入侵大军的枯骨。
对于宋小果来说,此次东荒之行必定凶险无比。平夏王朝的人种和东荒人是两个不同人种,骨骼亦有不同差别。
宋小果手中动作极为小心,这骸骨遭受风沙肆虐这么久,非常易碎。她摸着的这具骸骨,很明显就不像是平夏人种,平夏人面部扁平,可眼前的骸骨口鼻部略有前凸,高颧骨,骨骼重大。
只可惜并不是全部的尸骨,无法计量这具尸骨的身高,不过也不难看出东荒人比平夏人更为高壮。
这些对于宋小果来说全都是极为重要的信息,也为自己的东荒之行多了一层保障。
次日又是匆忙赶路,一直到傍晚十分,宋小果一行人才见到人烟气息。
巍巍山岭,隔绝视线,让宋小果他们再也望不到平夏故土,此时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他们来到的正是一片青翠平缓的草地,水草摇曳,牛羊成群。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宋小果,因为他们的服饰在东荒实在是太过显眼。
“你们是何人?来我锡然部落做甚?”一位手持鞭子,身穿皮衣,身上花纹繁杂的女子十分警惕地上前质问。
宋小果早就料到会有人怀疑他们的身份,她出了马车,将自己编好的理由娓娓道来,不卑不亢地正视着面前高出自己一头的女子。
她伪装成来往于东荒和平夏之间的商人,前来采购胭脂,带回平夏。
胭脂的主要成分是一种花,主要盛产于东荒边境。这种奇异的花儿,花瓣兼有红蓝两种色素,人们将花瓣捣为汁液,分离出其中的蓝色,剩下的就是无比纯净悦目的红色。
这种红被称为胭脂红,将花的汁液凝结成膏,便成为胭脂,供女人们涂抹嘴唇和面颊。
平夏王朝虽然也有胭脂水粉,可始终还是比不上独独盛产于东荒的奇异花儿所提炼出的胭脂。
女子将鞭子收回背后,来往于东荒和平夏之间的商人不少,这女子为商前来采购胭脂的倒是少见。宋小果见这人戒心一松,也趁热打铁跟着面前的女子攀谈起来。
经过交涉,宋小果初步了解,女子乃苏合氏,单名一个萱字,他们现在身处锡然部落的一个偏僻小角。
苏合萱与自己兄长相依为命,依靠牛羊为生,不过兄长这几日去了市集中,过几日才能回来。
所谓的市集,并不比得上平夏的繁华热闹景象,市集也只是简简单单几个部落聚在一起,每月固定的时间进行交换与货物交易。
对于宋小果这种来自平夏的商人来说,这些小部落之间的市集并不能满足他们的采购能力。
宋小果也没有过多询问,他们现在来到的只是锡然部落下的一个小村落而已。天色已晚,已经不宜继续前行,可村落中也并无旅馆酒店之类的。
一行人只能来到苏合萱家中,留下银子,可苏合萱倒是大方无比,坚决不收。因为他们村落临近边界,经常有商人从此路过,村落中的人见到苏合萱带着平夏人进来也已经见怪不怪。
宋小果倒是好奇,是否从平夏进入东荒必须要经过这个村子?只有这一条通道?还是这只是他们进来的其中一个方向?
如果这个村落是必经之地,那她倒是可以顺藤摸瓜找出纳晟霖的下落。
纳晟霖的面相,再加上他独自一人前往东荒,肯定不会让人很快遗忘的。
根据苏合萱的解释,无论从平夏的哪条通道进入东荒,都会有一个必经之处的险地,当然,他们这里并不是。
宋小果心中一动,示意苏合萱继续说下去。
苏合萱对宋小果他们也是热情,东荒和平夏已经许久未开战。就算东荒内部有什么暗流涌动,对于这些小村落来说,他们也接收不到任何消息。
不打仗的时候,东荒和平夏也是表面和平共处。
苏合萱诡异一笑。“劝你们趁早离开,早日经过那里,否则真的碰上了,有没有命回去可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