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理都没理会这个爱显摆却没有一点儿实用的县令。“唐老爷,我问你的问题,还请务必如实回答。”
“自然。”唐朝生现在看向宋小果的眼神中除了感激以外,还有了几分复杂的神色,意味不明。
“还请再原原本本的讲述昨日在房内发生的事情。”
唐朝生点头,眼神有些哀伤。“昨日是我的五十岁生日,全府上下都喜庆无比,我在镇上也算是小有名气,交往甚广,来来往往府中热闹了一天。
晚上我回到卧室,夫人和我小酌几杯后正在逗儿子玩,当孩子睡下后,我忽然听到夫人说自己腰部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我心中恐慌,连忙点亮蜡烛。”
说到这里唐朝生的脸上还有惊恐之色,看来是对昨日被咬伤一事心有余悸。
“蜡烛点亮后,烛光下我和夫人看的清清楚楚,咬到夫人的东西居然是一条青蛇。我们都知道这是我们当地的青蛇,剧毒无比。
我害怕青蛇会伤害到在一边睡得香甜的儿子,就立刻拿出枕头想要将蛇头捂住。可怎知,这条蛇回过头来就往我胳膊上咬了一口。
这种青蛇的毒性极大,我来不及细想,就拿床边毛巾将自己的胳膊扎了起来,接下来就是云秀闯了进来。”
唐朝生说着说着就眼里滴下了泪水,面色十分悲伤。“没想到,夫人命短,弃我而去……”
在一边的谭老三拍了拍自己表哥的后背,以示安慰,不让他陷入过度悲伤之中。
在一边的县令也也叹着气,安抚了唐朝生几句,让他节哀顺变。
听了唐朝生的话,宋小果暂时并没有什么头绪,又想到后窗的那一排脚印,继续问道。“唐老爷,不知你在和夫人一起聊天酌酒时可否听到窗外有什么异样?”
唐朝生摇了摇头。“最近这两天阴雨连绵,下雨打雷声音太大,确实是没有听到窗外会有什么异常的响动。”
“唐老爷平日里待人极好,又怎么会被人故意投蛇?”县令听着这么无头无脑的案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下手。
“哼,怎么不可能?”谭老三冷哼一声,神情满是嫌恶。“说不定就是牛倌故意投蛇!”
“老三,别说了。”唐朝生神色阴冷,似乎不想让谭老三再继续说下去,很不愿意让他提起牛倌这个人。
谭老三讪讪一笑,不再多说什么。宋小果自然看出这其中的端倪,也不点破,再继续问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按照谭老三那欲言又止的话,看来这牛倌也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人物,县令刚说了唐朝生与人为善,不会与人结怨结仇。
可下一秒谭老三就说牛倌有可能投蛇,看来这牛倌和唐朝生是有什么渊源。
可是牛倌只是一个小小的放牛倌,又怎么可能会和唐朝生有什么渊源呢?这二人身份地位悬殊,又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宋小果找到司苑时,司苑和仵作的验尸结果也出来了,林氏的死亡就纯粹是被毒蛇咬伤致死。
看着躺着的那具冰冷的尸体,这林氏生的也是媚色动人,上了年纪还依旧风韵犹存,年轻时看来也是个大美人。
宋小果凑近距离观看林氏的每一处,常规验尸流程司苑和县衙里的仵作已经走过了,她只是再查看一遍。
这县衙里的仵作碍于男女有别,其实大部分验尸流程全都是司苑来完成,宋小果自然不会怀疑他的能力。只是当她凑近林氏的时候,忽然感觉她身体上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这种味道宋小果闻到过,就是在唐朝生夫妇的房内闻到的。宋小果不停凑近自己的鼻子,让自己回忆起这是什么味道。
在一旁的县令和仵作还有司苑全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女判官这么怪异的举动,就算同位女性,也有些不雅。
宋小果可没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很快就清楚了这是什么味道,硫磺!
林氏身上有着很淡很淡的硫磺气味。
宋小果和司苑离开唐家回到旅馆,二人将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在旅馆休息的其他人。
“那这么说,牛倌现在可能有很大的嫌疑了?”紫苑有些不敢置信,她看那牛倌憨厚老实,怎么也不像是有可能会投蛇杀人有着如此心狠手段的人。
“将后窗处的脚印和牛倌的脚印对比一下,牛倌的确是有嫌疑。”
宋小果听着众人的言语,虽然她也觉得牛倌有嫌疑,但如果真的是牛倌杀人,那他又为何要半夜来旅馆请自己去救人?
良心发现?肯定看起来不像是。
除此之外,牛倌杀人的动机又是什么?谭老三肯定是知情的。
还有唐朝生的话里其实也有问题,宋小果心中的又发现了不同的疑点。
林氏先被蛇咬伤,中毒自然深,所以她还不及提防便毒发身死了。唐朝生大难不死,一个原因是他是后来被咬的,再就是他及时在胳膊上扎了毛巾,否则也性命难保。
同样遭毒蛇咬,为什么唐朝生知道用毛巾扎住自己的胳膊,而不扎夫人的呢?真的是来不及吗?
宋小果感觉一切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宋小果捋着自己思绪,既然如此,还不如从最开始查起。
首先要从牛倌开始,看看后窗的脚印是否真的是他的。
第二日,宋小果示意让公孙长歌和牛倌进行交流,公孙长歌自然懂得宋小果什么意思。她想让自己运用读心术,看看牛倌所说的话是否属实。还有牛倌和唐朝生的渊源,这都是重点。
再次见到牛倌时,他正在牛棚里给牛犊喂草,见到宋小果后,手中的工具都不自觉的掉在了地上。
“恩人,不对……大人……”
牛倌神色苦涩,没想到自己偶然遇到的人,居然是这么一尊大佛。是他有眼不识泰山,连续几次请求宋小果办事。
他的身份地位,又何德何能让朝廷命官为自己解难?想到这里,牛倌的头低的更狠了,不敢直视宋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