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尸体所验,死者体表症状符合因毒而死。”没一会儿司苑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为何是因毒而死?不是服毒自尽。”严刑第一个出声询问,要知道前面来的仵作判断结果皆是死者服毒自尽。

别小看这两句话只是微微用词不同,却是代表着两种真相。

司苑见对方只是好奇,不是质疑,当下对严刑的态度好了不少。要知道以前没拜入宋小果门下时,他收到最多的便是质疑。

就在宋小果众人在义庄验尸之时,这边大司寇计促已经骑马前往了大司马府上。

大司马坐在庭园的石桌旁静静饮酒,当下人来禀大司寇上门的消息,他神色也未一丝波动。“请他进来。”

刚过完年冷风飕飕,计促一路快马过来,手脚有些许僵硬,看到庭园背对着自己坐着那人,嘴角微抽。

心中暗自骂道,架子那么大,装模作样的也不怕冷死!

“大司马。”计促双手背在身后,抬步走向对方。

“司寇大人来意我已知,要配合你也不是不可以。”大司马放下手中酒杯,看着计促眸光沉沉,直接挑明。

“哦,此话怎讲?”计促多少有些惊讶,他虽与这位甚少打交道,却也知道此人不好接触。

也是,能掌管天子军队的人,又怎会是没几分计算与谋划之人。

大司马附耳低语一番,计促哑然一笑,点头应诺。

“你且先回,随后将人押送过来,随你审讯。”

这箱,在宋小果的授意下,司苑已经动手剖尸。

毕竟是宋小果亲自教出来的徒弟,司苑对尸体的掌控程度早已经超过了普通仵作,他手里拿着手术刀,下刀之时颇有宋小果的风范,很是稳狠准。

随着尸体剖开,众人只见死者体内也是乌青一片,不由心惊无比。

外面寒风呜呜吹着,里面停放着接近两百口棺材,一群人悄然无息的围着一具被剖开的尸体,看守人只觉背脊发凉,两股颤颤。

要不是怕离开惹怒这群官爷,他怎么也不会愿意站在这里看剖尸画面。

“这?就算被毒死,也不至于内部全是黑青一片,天下间怎会有此类毒药?也实在太毒了。”

严刑失声说道。

剖尸对于很多疑虑重重的案件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亲自在眼前剖尸,颇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师傅。”司苑转头求助地看向宋小果,他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毒。

宋小果也是神色有异,为何这些寻常罕见的毒物接二连三出现在平夏王城,看来周子皓背后之人不仅擅蛊,还懂毒虫。

“是毒蛙无疑。”宋小果低声说道。

“毒蛙,那是何物,和寻常蛙类有何不同?”捕快中有一人太过好奇直接问出口。

“毒蛙只是外形神似蛙类,不过它只比蟑螂个头大不了多少,随便藏一下,便不易被发现。”

“咦,我怎么觉得这玩意儿听着好像见过。”十几名捕快议论起来。

“我也觉得见过,好像是周家这一百多具尸体中有一具手上捏着的。”

“对对,我们当时还说这人有多饿,临时还抓着吃食。”

这些捕快也不是乱想,多人关押在一间牢房,这间牢房中的弱势群体便易被欺负,饭菜、饮用水被抢走是常事,就会有些人饿得逮虫子吃。

正常人突然见到这画面会觉得恶心,对他们这些常年与牢房打交道的人而言,再正常不过。

“现在想想,很不对劲,周家这些人关在一起,这才多久,总不能一家人还会抢饭菜?”

“也有可能是太过无聊,抓只虫玩耍。”

听着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谈论中,宋小果眸光一动,“带我去看看,有谁记得是哪具尸体手中拿着东西?”

“在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手中,我记得,小果姑娘,我带你去。”刚刚好奇问话的捕快先看了一眼自己铺头严刑,这才出声。

打开棺柩,宋小果第一眼就看到少年手中捏着的那物。

“这个案子,死因破了。”

这话一出,其余人纷纷将目光移向那团不明生物。

“咦,外形好像蛙类。”司苑瞳孔一缩,有些惊喜。

“严捕头把人证与物证保护好,派人看好这具尸体。”宋小果对于整个案件已经有了大概推测。“女尸那边可有何异样?”

“皆无。”严刑环视一圈,见手下纷纷摇头,这才回道。

当日运尸装棺的所有捕头都在这里,再清楚不过。

等宋小果带着人离开时,天色已经渐晚。看守人古怪的瞧着恢复原样的义庄,脑海中时不时闪现剖尸时死者的表情与长相,忽而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能担任义庄看守人,向来胆子较大,此刻他却有些发怂的咽了咽口水。

一行人赶回太平钦,宋小果将毒蛙一事告诉计促。

“大司寇这边案件进展如何?”

“凡是参与此事的人,分开关押,逐一询问,通过他们的供词,又将目标锁定在其中三人身上。”计促言罢,叹了口气。

因为无论是严审还是问话,那三人皆不承认。

他颇有些好奇的看向宋小果。“小果姑娘为何每次问话,这些犯人便能多多少少给出回答?”

“攻心!”

“恐怕这次还需小果姑娘再与这些人聊聊。”

计促恭敬地请求道,虽然在他看来,宋小果的手段过于温和,但效果却比自己言行拷问来的强。

宋小果点点头同意了,扭头对着一同前往义庄的严刑道。“让人将那具尸体带上来。”

“是。”严刑快速转身离去。

宋小果名人把那具手握证据的尸体一道带回了天平钦,否则她们也不会回来这样迟。

“大司寇,现在可以命人将疑犯逐一带过来,并让疑犯看清楚地上的尸体,问他们是否认识死者。”

“哦,这是何缘由?”计促不解其意。

“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大司寇只管按我的要求去做,我们站在一侧看着就好。”宋小果道。

计促瞬时有了一种自己智商被嫌弃的错觉,他居然没有一次能跟上这位小果姑娘的思路。

很快三名疑犯被捕快依次押着上场,他们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死者是谁也未被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