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啦!卡啦!”

在夏可的不断攻击之下,对面的山石不断彤蹋,一块块碎石从山石壁上掉落,沙尘也随之在半空弥漫,李正被呛得咳嗽连连,只能不断退后,再退后。

可惜,越往里面,山石越硬。

刚开始,夏可一次攻击就可使得山石碎裂。

到了后来,要攻击好几次,才能使得山石碎裂。

这还没到里面,再往里面,说不定山石更硬。

可是,夏可的犟劲也上来了。

明知道难度越来越大,她也绝不停手,不断的攻击之下,以夏可之强,额头也开始微微冒汗。

慈安像没事人一般,一会看看下面渐渐被石块和尘沙堵住的小河,一会看看被夏可不断攻击的山石,好像在琢磨什么高深的道理。

李正则是只能在远处看着,像他这身板,就算有心,也帮不上什么忙。

想要劝夏可不要一味使蛮近,可以想想其他办法,又怕伤了她自尊。

夏可一直都是自己攻击山石,都没喊慈安帮忙一起,就是想要她自己解决这个事。

李正心想,不知御风裂土门的弟子,对于这些山石有没有办法。

御风裂土门的弟子,有些对风亲和,有些对土亲和,还有一些弟子对于风和土都亲和。

当日在入云山脚与御风裂土门的众位弟子一起抗击野兽,李正已经体会过他们的神奇。什么聚土为石,抽取地下土壤化为陷阱,裂土为谷,虽然并未能击退野兽,却也有效地拖延了野兽的进攻步伐。

而这些日子,扮成假物一脉弟子,整天与假物一脉弟子厮混在一起,李正也又见识了几次御风裂土门弟子操纵土石的表演。

不过,御风裂土门弟子所操纵的都是普通的土、普通的石头,却不知他们能否操纵此地这看起来比普通土石坚硬很多的山石呢?

李正心想,就再多等一会,等夏可累得很了,不得不休息的时候,就去跟她讲这个事。

此次行动,三家之人基本全都来了,不过上山的只有十五人,剩下之人都留在山脚外围的小树林之中等待接应,到时候直接去捉几个御风裂土门的弟子过来就是了。

“呵,呵!”

又过了一会儿,夏可终于到了极限,不得不停下攻击,大口地喘气。

寻到了先天之气,算是脱出了凡人层次,不过也只不过是初步脱出。

未曾达到真正的先天之境,先天之气的储备有限,根本经不得长时间的消耗。

夏可此时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如果再强行用力,就会伤及本源,想要恢复就难了。

夏可就算在犟头上,也有所顾忌,不敢再逞强,只能一边喘气,一边瞪着前方岿然不动的山石,好似这样瞪着,就能把那些山石瞪蹋了一般。

李正上前道:“你不是说,金木水火土,都是源自先天之气,有了先天之气,什么都可以对付。现在怎么说?”

李正这是自讨没趣了,本来瞪着山石的夏可,转过头来,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般,又开始瞪着李正。

李正:“……”

不过这么干耗着也不是个事,李正又提议道:“术业有专攻,不如到山下捉几个御风裂土门的弟子来对付这些山石,如何?”

夏可不屑道:“他们?哼!”

不过想想也是,夏可都对这些山石没有办法,那些御风裂土门的弟子就算对土石亲和,想必也没法奈何这等坚硬的山石。

夏可道:“别急,等我休息一会,看我不把这些臭石头撕成粉尘!”

夏可在旁边找一块稍微平整的空地,双腿一盘,开始打坐恢复。

李正则是盯着被夏可折腾得满目疮痍的山石壁,再次想起第一次来到此间之时,他在似梦似醒之间,所听到的敲打声,所见到的那个那个巨大光幕,以及光幕之上乳白的气体,还有光幕之后好似建造房屋一般敲敲打打的工匠。

很明显,这里面有古怪。

就算不是为了彻底摧毁“神药”,李正也想要对于这山石之后的东西一探究竟。

可惜,这些山石太硬了,连夏可都没有办法……

思索使人疲累,放下心神,反而可能产生意想不到的点子。

李正也收拾好一块平地,盘腿做好,不过与夏可不同,夏可是要借着休息恢复先天之气,他则是尽力放空自己。

当然,另一方面,李正心中也隐隐希望,这次放空自己,能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上次在入云山脚,面对野兽的围攻,李正放空自己,最终进入那种哀而不伤之境,只凭眼中柔和的光芒,就使得野兽陷入迷乱之中。

再次放空自己,是否同样有什么事情发生呢?

说做就做,李正眼目低垂,双手结印,想象自己就像一个漏斗,脑中各种念头就像水流,都要从漏斗中漏出去。

可惜,这次好像不是很成功。

尝试了好长时间,念头依然不能停止。

各种杂念如同脱缰的野马,任是再熟练的猎人,都无法掌控。

这倒还好,更坏的是,努力了一阵之后,一股热流开始在小腹之处聚集。

这意味着什么,李正再明白不过。

毕竟,之前时常出入于天女台等处,欲望所在,已是熟门旧路。

多日不曾出闸的洪水积聚已久,只不过因为这些时日以来,各种事情接连不断,把那洪水给压下了。现在努力放空,那洪水再次汹涌起来。

水往下走,火往上炎。

当洪水滔滔,不断冲击闸门之时,各种念头也是纷至沓来。

旁边的夏可,一向总觉得不过如此,而今却变得唇红齿白,那吹弹可破的脸蛋,让人蠢蠢欲动。

就连年事略高的慈安,也好似徐娘半老,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风韵。

旖念纷飞,快要控制不住……

李正忽地睁开双眼,目光如电,穿透地下通道之中的黑暗,脑中种种旖念也是如同积雪见到阳光,瞬间消融。

“好险,差点就破功了!”李正暗呼侥幸。

“呱唧呱唧!”忽地拍手声音响起。

“谁?”李正看去,只见夏可仍在打坐休息,双手一动没动;慈安还在做着高深的研究工作,看样子也不是她。

那是谁呢?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嘤嘤嘤!”又响起哭泣的声音。

“主上,老臣不过是沉睡了一段时间,主上就把老臣给忘得一干二净,老臣好伤心,好难过……”

这次,李正终于知道声音从何处而来了。

原来是在自己脑子里!

是自己脑中那个奇怪的老者!

当时自己被困在奇案司之中,还是这老者不知用什么办法,使得自己忽然获得神力,得以从奇案司逃出。

可惜,在自己逃亡途中,这老头就不靠谱地独自沉睡去了。

起先,自己还会时不时想起他,猜测他会何时苏醒过来。

后来,时间一久,就把他给忘掉了。

哎,真是不应该,不管怎么说,人家帮自己从奇案司逃出来,也是有功劳的,怎么能这么凉薄,就把人家给忘到脑后了呢?

不过,你一个白胡子老头,还学少女,做嘤嘤哭泣声音,老脸不会红吗?

“人家委屈嘛!”老者扭捏道,“记得我之前寄宿之人,都是把我当成祖宗一般供起来。你倒好,不把我当成祖宗供起来也就罢了,干脆就把人家当做不存在,嘤嘤嘤……”

李正道:“那些把你当成祖宗供起来的人何在?”

老者一怔:“当然是已经死了。”

李正道:“这就对了嘛,人家把你当祖宗,那就是照着你的路走,那是有你无他,头重脚轻,焉能长久?在我这里,你要找好自己的定位!”

“老臣知道了啦,以后在主上这里,一定甘当绿叶,来衬托主上这朵红花。”

好像注意到什么,老者又道:“主上是在为前面这些山石发愁?”

“嗯?难道你知道些什么?”李正一喜,本来就隐约感到,这次放空自己,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看来果真如此呢。

“那当然了!”老者得意道,“之前只不过是因为主上太过弱小,身为寄宿者,老臣的记忆也大部分都处在沉睡之中。现在,主上心神好像强大了一些,老臣的记忆当然也就跟着打开了一部分。”

李正懒得听他扯那些有的没的,直接问道:“说重点,这里是怎么回事?”

老者想了一会,说道:“主上,你之前在这里曾看到一个巨大的光幕,光幕上面冒着乳白气体,光幕后面还有一群类似工匠之人敲敲打打,如果老臣没猜错……”

“等等,你能看到我的记忆?”李正一惊。

如果老者能看到他的记忆,刚才想到那么多肮脏的东西,岂不是全被他看去了?

老者一惊,说道:“主上想多了,老臣不过是主人之辅,怎能看到主上的记忆?不过是主上看到那光幕之时,老臣虽然处在沉睡之中,却没有彻底睡死,其实也是有感知的。”

“哦,”李正长舒一口气,说道:“你接着说,如果你没猜错,如何?”

老者点点头,双手一拱,郑重说道:“主上,如果老臣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一个小世界,里面应该是封印着一头大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