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地上哀嚎的侍卫,萧梓钧震惊。

他只知顾清鸢会些防身术,没想到身手竟如此厉害!

“上!”他对余下之人道,“取顾清鸢性命者,赏金一千。”

余下那些人听到这么多赏金,立刻像是疯了般围上来,使出十成十的功夫。

顾清鸢冷笑,这些人她还没放在眼里。

不出片刻,他们全都倒在地上,抱着身上不同部位痛呼。

她亮起匕首,对萧梓钧挑眉:“太子可要试试看?”

就在萧梓钧向她冲上来之时,安王府门口也闹起来。

萧云舟盯着守卫问:“顾家小姐可在府内?”

守卫立刻摇头:“回殿下,不在。”

本以为这么回话,萧云舟就会离开,没想到下一瞬直接被他踢中下腹,整个人飞出去,重重跌落在院中。

安王府守卫见状,全都围上来。

赵欢赵乐两兄弟,用手里的刀,给自家殿下开出一条路。

萧云舟直入灵堂,发现门被关着,飞起一脚将门踹得散了架。

灵堂内,顾清鸢已打断萧梓钧鼻梁,扭断他一只胳膊,将他摁在地上。

她面若寒霜,如修罗附体,杀红了眼。

顾月柔跪在旁边,恳求她放了萧梓钧,却不敢靠近。

他们旁边,横七竖八地躺了很多受了伤,痛呼不止的侍卫。

看着这一幕的萧云舟:“……”

原本担心顾清鸢在安王府受欺负,他急匆匆赶来,没想到她竟如此勇猛。

看到萧云舟来了,顾清鸢立刻放开萧梓钧的手臂,躲到他身后。

她咬着唇,满眼委屈道:“殿下,你终于来了,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我害怕极了!”

萧梓钧和他的侍卫:“……”

谁看到眼前这一幕,会觉得是他们欺负她?

除非眼瞎!

“眼瞎”的萧云舟揽着顾清鸢的肩,扫视灵堂一圈,面色阴冷地道:“太子管不好属下,本王替你管!赵欢赵乐,这些人胆敢欺负阿鸢,一个不留!”

说完,他便揽着顾清鸢出了灵堂,低声安抚,仿佛怕吓到她。

赵欢扶着聂美兰,也出了灵堂。

赵乐冷笑一声,一人一刀,将灵堂内所有侍卫都杀了个干净,地上血流成河。

鲜血甚至溅到萧梓钧的脸上!

萧梓钧:“……”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顾月柔愤恨又懊悔。

早知萧梓钧是这么没用的东西,她就该去勾引萧云舟!

安王府门外。

萧云舟握着顾清鸢的手臂,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确认她没受伤才放心。

“阿鸢果然厉害。”他阴阳怪气地道,“一人单刀赴会,我是不是该称你为‘女中豪杰’?”

“因为我知道殿下会来啊。”顾清鸢眨着一双亮晶晶的杏眼,就那么毫不掩饰地看着萧云舟,“殿下定会保护我。”

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发现了萧云舟的弱点。

只要她好听话不要钱似的说,他就不会生气。

果不其然,萧云舟眼中的怒意瞬间就消散大半。

他略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唇角似弯非弯:“就算有我在,你也得保护好自己。”

“好。”顾清鸢立刻点头,“我下回一定保护好自己,等殿下救我。”

“嗯……嗯?”萧云舟蹙眉,看着已经上了马车的顾清鸢,“你这话何意?”

还有下回?

聂美兰正好从他身边经过,他立刻正色道:“本王送夫人上车。”

瞧着他对女儿如此关切,身为亲王还对她足够尊重,聂美兰打消之前所有顾虑,满心喜欢这个女婿。

笑着上了马车,她便轻点女儿的额头:“你呀,怎么敢在殿下面前如此皮?小心嫁为人妇,被人指摘,举止行为不像皇室宗妇。”

“娘,别担心。”顾清鸢靠在她怀中,“我是什么样,皇室宗妇就是什么样,谁敢多言,拔了他的舌头便是。”

聂美兰想要说女儿两句,可想到卫王对她的维护,想必真会这样,她便不多言。

马车离开,萧云舟便打算上马相送。

萧梓钧扶着断掉的手臂,急匆匆追出来。

他屈膝跪在马前:“皇叔祖!方才孤只是以为顾清鸢装神弄鬼,这才会对她出手,这全然是误会,还请皇叔祖恕罪!”

“恕罪?”萧云舟冷笑,“若真如你所说,在太子面前装神弄鬼是死罪,太子何罪之有?”

“就算如此,孤也不该对她动手。”萧梓钧拱手赔罪,“皇叔祖要打要罚,孤都认。”

今日这罪,他必须要认,这件事绝不能传到皇祖父那里。

况且,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他这一跪,便要让萧云舟坐实嚣张跋扈之名。

连太子都对他如此低三下四,皇家威严何在?

皇祖父定会因为这件事,对他疑心。

“殿下!”珠莲不知从何处冲出来,满脸泪水地恳求萧云舟,“你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她被太子殿下打得就剩一口气,即便太子殿下对未来皇叔祖母不敬,奴婢也不敢拦,还请殿下快去看看我家小姐吧。”

萧梓钧:“……”

到底是谁被打得还剩一口气?

他下句话还未说出口,萧云舟便纵马从他身边越过。

“若阿鸢有任何闪失,本王要你们的命!”

马车还未走远,看着萧云舟跟上来,顾清鸢才忍不住笑出声。

她对萧梓钧太了解,他那一跪,她就猜到他在想什么,立刻让珠莲去演场戏。

珠莲追上来,弹了弹眼角泪水,炫耀道:“小姐,奴婢演得如何?”

“演得特别好。”顾清鸢称赞,“包括方才在灵堂,你发挥也是一绝。”

方才珠莲和金一两人,虽然没有进灵堂,但灵堂里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她们两人的手笔。

她们一人在屋顶借风控制里面的白绫,一人用腹语模仿老安王妃的声音,配合十分默契。

金一纳闷儿地问:“珠莲姐姐,你到底是怎么让风那么听话的,让吹哪就吹哪?”

“那我怎么可能告诉你?”珠莲故作神秘地道,“若是让你学会,小姐身边还有我的位置吗?”

“好姐姐,你就教我嘛。”金一缠着她,满脸好学的样子,“哪怕一点点都行,下回我让风直接吹走太子的裤腰带。”

顾清鸢:“……”

这是可以说的吗?

这丫头怎么那么虎?

马车外,萧云舟驱马不远不近地跟着。

直到此刻他才后知后觉,原来方才珠莲演那一出,是顾清鸢为了维护他的名声。

第一次被她保护,胸口温温涨涨,还有种甜丝丝之感逐渐袭遍全身。

他的嘴角,宫里那尊青铜方鼎都难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