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周六不用去医院值班,沈乔安选择了宅家将之前翻过的古籍看完。

她这才翻了两页,放在旁边的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

【亲爹】

难道是打来教训自己的?沈乔安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手指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之后才划下了接听键——

“乔安,你是不是和陆淮吵架了?他为什么要突然叫停这个项目?”

突然叫停?!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乔安黛眉微蹙,不难猜到陆淮是故意以此来向自己施加压力。

华艺这个项目她之前也听父亲说过,当时还是陆淮建议沈家入手,拿下之后就成了沈氏集团的年度重点项目,投入资金高达几个亿。

算起来的话,现在正是验收成功的阶段,要是这会儿叫停,肯定会落得个血本无归。

“我也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乔安,即便是真的做不下去,陆淮也应该给我一个说法吧?这可是好几个亿的大项目!”

沈乔安只得将临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硬着头皮承诺,“好,我去找陆淮谈谈,有消息马上回复给你!”

看来她有必要去找陆淮再好好谈一谈了。

通话结束,沈乔安忍不住长吐出一口浊气,眸底若有所思。

刚从通讯录里找到陆淮的号码,对方就先一步打了过来,沈乔安心下微沉,

“喂,是我!”

“我有份文件在三楼书房,你帮我送过来一下!”

话音落下,那头的人就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这?

颐指气使的态度让沈乔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心底有那么点不情愿,可父亲那边还等着自己的消息,而且离婚的事情也有必要找陆淮好好谈一谈。

行吧,那就去一趟好了。

去书房拿了文件,沈乔安就直接开车去了陆氏集团,一路上都在想如何让陆淮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

到达陆氏财团,沈乔安正要上电梯,却被前台人员给拦了下来。

“这位小姐,我们这里是需要预约的。”

沈乔安欲言又止,她以为陆淮会提前打好招呼,而眼前的人都没认出自己,她也不好说自己是陆太太。

“我是来给陆总送文件的。”她扬了扬手中的文件。

“您请稍等,我需要打个电话核实一下!”前台小姐并未就此放行,转身回到前台就要拨通内线电话,却在注意到某个身影之后立刻换上了谄媚的笑容,“唐小姐,你来找陆总啊!”

唐小姐?

沈乔安下意识地回过头,果然就看见了唐以柔,后者穿着一袭红色连衣裙,整个人耀眼又妩媚。

唐以柔摘下墨镜,语气惊讶,“安安姐,你也来找淮哥啊!”

“唐小姐,你们认识啊?”

唐以柔点了点头,没有要替沈乔安点明身份的意思,随即作势要挽住沈乔安,却被后者不着痕迹地避开。

看前台的态度,就知道这唐以柔平日里没少往公司来。

亏得陆淮还敢口口声声地说两个人之间没什么,沈乔安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垂眸间眼底多了些嘲讽。

“我来给陆淮送份文件。”

送文件?

唐以柔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的情绪,分明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心道这个沈乔安的手段还真是不少。

一边欲擒故纵地提离婚,转头又按捺不住地来公司献殷勤。

唐以柔自说自话,一边伸出了手,“给我吧,反正我也要去找淮哥。”

“不用了,我不赶时间。”看穿女人那点小心思,沈乔安暗自好笑,斜睨了唐以柔一眼之后拒绝道。

前台正要开始吃瓜,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放下电话前台就毕恭毕敬地来到了沈乔安跟前。

“太太,这边请,你可以坐vip电梯!”

原本还想着让沈乔安知难而退,唐以柔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明艳动人的笑容在不经意间淡了些。

借着撩头发的动作,她抬眸阴测测地瞪了前台一眼。

注意到某些人吃瘪的样子,沈乔安几不可见地勾了勾唇,却也没打算在这儿浪费时间,当即就跟着人进了电梯。

到了三十二楼,沈乔安顺利地到达了总裁办公室,彼时陆淮刚好处理完最后一份文件。

“你在楼下遇到以柔了?”

明知故问有意思么?

沈乔安有些不耐烦,也自然选择了忽略,将手中的文件递给男人之后,就自顾自地坐在了空位前。

“陆淮,我觉得我们需要谈一谈!”

男人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整好以暇地看着沈乔安,

“你想说什么?”

“我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你离婚,”深吸一口气,沈乔安不紧不慢地开了口,眼眸间满是笃定认真,“等离婚之后,沈家自然不会再对陆氏有任何依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可是华艺这个项目我爸付出了很多心血,我希望……”

呵呵!

没等人把话说完,陆淮兀自冷笑了一声,落在女人身上的眼神变得晦暗深沉,

“既要又要还要?沈乔安,你未免也太天真了,你凭什么认为所有的事情都要如你所愿?”

沈乔安被诘问得哑口无言,但也不愿意就这么不了了之,是以继续据理力争,“可临时叫停华艺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

“千金难买我乐意,陆氏也不差这一个盈利的项目,”

陆淮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语气风轻云淡,性感的薄唇似笑非笑地上扬,“我能心甘情愿地接受损失,也自然不会多于关心其他人的心血打没打水漂。”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很好地激起了自己的胜负欲,她越是这样急切地想要离婚,他就越想逼她向自己妥协。

沈乔安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脸色因此开始变得有些难看。

虽然她做好了因为离婚而和家里闹翻的心理准备,但这并不代表她能眼睁睁地看着公司因此而蒙受这么惨重的损失。

四目相对,陆淮大抵能猜到眼前人此刻的心理活动,倒也不生气,上扬的唇角反而因此染上了些许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有原则的正人君子,而早在这之前,我就已经提醒过你不要来试探我的底线。”

“如果你执意要试一试,那我也乐意奉陪!”一边说着,男人还不以为意地摊了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