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得喊他名字，拍他肩膀，终于满两分钟时才得以脱身。
“衣服湿了，我去换掉。”
封云霆看着胸前的湿痕，眼尾勾起一抹笑意。
他边走边解领带，然后是袖箍，扣子，他挑了一件黑色衬衣当着冷娴的面开始穿。
手上动作慢条斯理，脸上云淡风轻，只有冷娴脸红得像火烧。
她下意识转身回避，眼睛却在转身前一秒已经扫了个遍。
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分明，一看就是常年健身的身材，紧致不松垮。
他好像三十二岁了，这个年纪的男人普遍开始油腻、发福，他时间宝贵还能保持自律属实很有魅力。
冷娴吞了吞口水，低下头。
“我出去后一分钟你再乘电梯下楼。”
封云霆眉眼淡笑，走之前习惯性揉了揉她头心。
若是被那群老家伙看到了，他的父亲第二天会杀回国内。
直到办公室门关上，冷娴长舒了一口气。
她觉得自己可能中毒了。
中毒很深那种……
……
从封氏集团出来，冷娴被调动起来的多巴胺似乎已经分泌完了。
她的情绪再次滑向谷底。
十年前没遇到封朗时她就有这种倾向，只不过，在一个午后，他穿着一身白色运动套装来到她身边，将阳光借给她。
整整十年，她努力靠着这个念想活着。
情况又开始糟糕是一年前再次见到封朗。
面对他无休止的冷暴力，她好像很难开心超过十分钟以上。
这次，冷娴不想再拖延直接拦了一辆出租车到心理工作室。
上次那位姓林的女医生不在，只有一位大学生模样的男孩。
“您好，我是林医生的助手，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男孩眼中透着稚嫩和清澈。
他看到冷娴，脸瞬时红了半边。
“女士，您填完，我们再继续。”
助理将她引到咨询桌前坐下，桌上放着一张和上次来时一样的信息登记表格。
第一栏，填姓名。
冷娴拿起笔，想了想，还是写下“温了了”三个字。
之前胡编的电话号码她记不清了，于是当场又编了一个。
这时，挎包里的手机嗡嗡振动，孟妍打来电话。
上次分别时孟家兄妹状态都不太好，冷娴觉得因为自己搞得兄妹不和，一直很些自责，她找她一定是有急事。
“医助，我有事要走，能帮我开点药吗？和上次一样。”
闻言，男助理找到上次的治疗档案，开了一模一样的药给她。
“如果还是感觉不好，试试过来疏导，我们的大老板最近偶尔会来，他很厉害，或许能帮助你。”
冷娴点头谢过他匆匆离开。
刚走不久，林舒抱着一摞传单从外面回来。
脸晒得发红，最红的地方有些发黑。
“气死我了，我就不该听师哥的主意去发传单，差点被人扇脸。”
一上午，传单都进了她身后不远的垃圾桶，再发下去，不如直接给环卫阿姨卖废纸。
“小徐，我手机有入账提醒，有顾客？”
助手点点头，眼中有光。
“看见美女了？没看你这么有神过。”
林舒挑眉逗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小徐递来的信息登记表。
温了了？
“我靠！她人呢？”
林舒又惊又喜，忍不住爆国粹。
她立刻跑到门口四处张望，没见到人。
“我去找老板拿红包，你看店。”
林舒眼神兴奋，用力拍了拍助手的肩膀，随后抓起车钥匙和信息表冲了出去。
助手摸着生疼的胳膊相当郁闷，嘟囔道，
“也没见你这么有神过。”
……
电话里，孟妍将地点约在商业街中心的咖啡馆。
冷娴赶到时，她的咖啡已经快要见底，脸上的黑眼圈比咖啡还要浓。
“阿妍，怎么这么憔悴，回家挨罚了？”她担心地问。
孟家家规很严冷娴是知道的。
自小是男孩子性格的孟妍，好动，大大咧咧，到大学时偶尔还会被孟父罚跪祠堂。
“没有，就是挨批了，喝什么我请客。”
孟妍看向窗外，轻轻吸了吸鼻子。
“那你哥说你了？他脾气一向很好，怎么会被封朗气成那样。”
点过咖啡后，冷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孟斯年明明是为了救她，看到无辜的亲妹妹却是要吃人的样子。
“没……没有，我哥就是担心封朗对你太过分。”
孟妍心惊，端起咖啡轻抿掩饰紧张。
那晚回家路上孟斯年将她痛骂了一顿。
“你一个女孩子还没结婚却和那个混账搞在一起，哪天被发现了，你的名声就完了！”
孟妍被骂急了眼，冷笑，
“哥，你不是怕我吃亏，你是怕我耽误了你娶心上人，对吗？”
“胡说！”
孟斯年直接给了她一耳光。
从小到大，都是她动手，他笑着受下。
孟妍知道，哥哥他真的气急了。
可是，凭什么！
整个孟家都在为孟斯年的前程铺路。
他接班爸爸开心，他不接班爸爸还是为他骄傲。
只有她，一句“你是女孩子，不用抛头露面”就将她的人生各种可能扼杀掉。
“小娴，你也觉得我太不安分，不现实吗？昨晚爸爸看到我和哥哥吵架，他只骂我，没有说我哥一句，他们觉得我只需要嫁个好人家，不需要自己努力。”
孟妍说着眼泪无声低落。
见好友这般，冷娴想到了自己，更加心酸、无奈。
不管有没有钱，好像做女孩的总是被权衡后忽略的那个。
也不是不爱，只是关键时刻总是被排在最后。
她是这样。
孟妍也是这样。
“阿妍，我支持你的选择，咱们宁愿工作累死也不能凑合找渣男，尤其是像封朗那样的渣男，再有钱也不要，打心底尊重女人的才是好男人。”
冷娴说着掏心窝的话。
后面一句，她没好意思提。
比如像封云霆那样的……
他是有教养的，今天贸然去封氏明显让他很不爽。
可即使这样了，也没红脸。
冷娴想得出了神，没注意到孟妍的表情很不自在。
咖啡杯在手中来回转了三圈，孟妍终于试探性地问，
“小娴，你和封先生怎么样，他肯为你来保释我哥，你对他的意义不一样，你要不要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
冷娴摇头，失落涌上心头。
封云霆都没有给她什么承诺，她凭什么自作多情去向他索要名分。
即使她要了，他也不会给。
“那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孟妍很认真看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