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晏听到谢幸川的话错愕了一瞬, 但转念一想谢幸川根本没可能仅凭一个昵称就猜到她是谁。
她很快又觉得谢幸川被打昏头了在胡言乱语,牧晏理直气壮道:“你在狗叫什么?什么宋晏,我不认识这人是谁。”
谢幸川常年审讯犯人,完全不会错过犯人的任何情绪波动, 刚才牧晏的怔愣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他坐在地上也不说话, 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牧晏, 那眼神盯得牧晏头皮发麻。
牧晏受不了他这眼神, 但她现在可一身蛮力,完全可以用实力让他闭眼。
“死变态,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再看信不信我揍你。”牧晏也不跟他废话,猛得上前一步就攥住他的衣领, 举起拳头就要揍他。
谢幸川眉头紧蹙,冷白的皮肤上全是汗,毫无反抗之力地被牧晏拎着衣领, 表情仍旧是阴测测的,甚至在牧晏就要揍到他脸上时, 还勾了勾唇, 那笑容完全是可以让牧晏做噩梦的程度。
“宋晏,你是人是鬼?你不是死在苍州了吗?你究竟是谁?为何当时沈照寒的暗卫也出现在了苍州?”
他一连几个问题都直直切中牧晏的真实身份,这让她烦得太阳穴直跳,恨不得一拳砸歪他的鼻子。
但这张脸跟谢瑜一般无二,她是真的舍不得揍,于是牧晏退而求其次朝着谢幸川的腹部又是狠狠一拳,这一拳携带着新仇旧恨一并还给了他, 毫不留情。
谢幸川痛得闷哼一声,终于不再露出那讨厌的笑容, 不过这回倒是牧晏笑不出了。
她被这混蛋喷了一脸的血。
“!!!啊啊啊啊,我脏了!”牧晏厌恶极了谢幸川,沾到了他的血只觉得晦气得很,如果不是怕把谢幸川真揍死了,恨不得立刻再补上一拳。
“你怎么急了……本来我还不是很确定,你这么激动倒是坐实了你就是宋晏……”谢幸川痛苦地捂着腹部,暗色的锦服沾染了灰尘血迹,束起的墨发全部散开,看起来很是狼狈。
他不笑时看起来与谢瑜几乎没什么区别。
但牧晏完全没有想过谢幸川就是谢瑜这种可能性。谢瑜与谢幸川完全是两个极端的人,谢瑜虽然看起来冷若冰霜但内核是个很温柔的姐姐,这谢幸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空有一副美人皮囊。
“你把钥匙给我,带我出去,否则我真的能揍死你。”牧晏胡乱地擦了擦脸上的血和灰,终于露出真实的面容,一双水汪汪的杏眸瞪起人恶狠狠的又软趴趴的,但却让谢幸川眼眸中闪过诡异的光芒。
“你这双眼睛我好像不止在宋晏身上见过,一年前宜春院,沈照寒身旁那女人……怪不得怪不得他的贴身暗卫会出现在苍州……”
为何谢幸川记得这么清楚呢,他很是厌恶别人因为他的样貌流露出觊觎的情绪,宜春院的客人都知道他的身份根本无人敢盯着他看,当日只有那女人用那种的眼神看了他许久。
那双眼睛他记得很清楚,故而在遇到那女人被劫持昏迷时,他报复性地将她丢到了宋成玉的**。
牧晏完全没想到这人这么可怕,这才说没几句话,居然要把她的老底都扒光了。
“你能不能别再胡言乱语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再说一遍你把牢房钥匙给我,不然我一拳揍死你!”牧晏比划了一下拳头,满脸凶相。
谢幸川全然无视她的威胁,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就算你将我打死,你今日也走不出这死牢,不如你陪我聊一聊,或许我就能放你出去。”
牧晏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这人就是个变态指不定利用她做什么坏事,更何况她是完全没那个闲情逸致和他聊天的。
“好好好,你不说是吧,既然这样你别逼我。”牧晏看向刑架上类型五花八门的刑具,结果挑选了半天也堪堪只有一条满是倒刺的鞭子能用,其余的都太过血腥用在谢幸川身上只怕会要了他的命。
谢幸川被她结结实实揍了两拳,瘫在地上完全动弹不了一点,估计哪里骨头断掉了,但这人神情自若除了皮肤上的冷汗,完全让人察觉不出他的痛苦。
牧晏真的很怕他死在她手里,一时间真的拿他没有任何办法,手里拿着鞭子却不敢真打他,她气得跳脚也只能憋出一句:“贱人。”
谢幸川抬眼看了她一眼,黑漆漆的眼眸里逐渐充斥着寒光,声音平静:“你说我是什么?”
牧晏想也不想回复道:“怎么了?你想打我啊,就你现在这样给你机会你也打不了我,你做了恶心事还不给我骂你吗?我就骂我就骂有本事你来打我啊,你个狗东西,贱货,烂人,死变态!”
她骂完后深呼一口气,指着审讯室内的看起来就骇人的刑具:“你想怎么死,你选一个。”
谢幸川不仅不说话,反而嗤笑一声,满脸不屑,似乎已经看清楚了她只敢说不敢做。
牧晏气得将鞭子一摔,学着他阴恻恻的声音:“既然你不识好歹,那我帮你选一个吧。”
她也不管地上的人做何反应,既然他不给她钥匙,那牧晏只能委屈自己一下去碰他,直接硬抢咯。
牧晏记得谢幸川特别厌恶她触碰他,当时在花船上她去拿他的钱袋子时,谢幸川那表情就跟她要强他似的,这仇她记得可特别清楚。
她慢慢凑近谢幸川,在他面前蹲了下来。
果不其然谢幸川冷凝的神情变得愤恨扭曲起来。
“牧晏,你这是做什么?”
牧晏只觉得好笑,也不知道他在装什么,明明是个常年流连烟花之地的花花公子,也不知道在这里装什么纯情的小白兔。
“谢大人办过这么多案子,有办过先奸后杀的案子不,我被你知道这么多秘密你说我能放过你不,不过你长得这么好看就这样死了也是白白浪费,不如先让我爽快爽快,再一刀捅死你呗。”牧晏故意下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
谢幸川没能及时避开,神情阴鸷得可怕,那眼神像是要把牧晏给生吞活剥了。
“宋晏,你找死是不是?”
牧晏见他这样更不愿意轻易放过他,她不轻不重地又在他脸颊上拍了两下,满脸嘲讽:“你个几手货在这里装什么纯,只怕你早就被人用烂了吧,伺候本小姐那可是你的福气,你该感恩戴德才是。”
这世上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谢幸川视线落在牧晏的脖子上,心里想着只要她敢再靠近一步,他完全不介意咬死她。
谢幸川的手无力地按着地面,身体的痛感让他止不住地发抖,可精神却出奇地亢奋起来,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
牧晏自然是不愿意靠近他的,她肯定是嫌弃他脏的,说不定这人天天出入烟花之地还有花柳病什么的。
这样想着她不由自主离他更远了一些,满脸嫌弃地伸手在他腰带上**,试图找到被他藏匿起来的钥匙。
可惜她摸了个遍也没摸到钥匙,但不得不说的是,谢幸川的腰是真的细,完全可以比得上女子的纤纤细腰。
她沉思了一会,又想去摸他别的地方。
谢幸川按住了她**的手,他背靠在墙壁上疼得气喘吁吁,但嘴仍是硬的:“宋晏,你别太过分。”
他的掌心是潮湿的,全是汗水,不知何时两人靠得很近,牧晏甚至不用仔细地去闻都能闻到那股淡淡的皂角香味,很像是妈妈的味道。
这样脏的人,怎么能有这么干净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毛,将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不让我碰你那你快把钥匙给我,你以为我很想碰你吗?我嫌你脏得狠。”
谢幸川毫不在意她的想法,只是单纯不想让她碰他,听到牧晏这样说,他毫不犹豫道:“既然如此,烦请你离我远些。”
可惜他注定是不能如愿的,牧晏忽然伸手拽着他的头发,粗暴的毫不客气的,让他被迫仰着脸。
谢幸川眼眸微睁,不可置信地盯着牧晏,芙蓉面上尽是恼怒:“你发什么疯?”
牧晏幽幽道:“我这人就喜欢做让人讨厌的事情,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不喜欢让我碰你是么……那我今日就碰定你了。”
她这样说着,另一只手就要扒他的衣服。
谢幸川哪里能挣脱得开她,也不知这女人哪里来的这股怪力,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将他的衣物一层层解开,再解到里衣的时候,他不知哪里来得力气居然推开了牧晏。
牧晏就这样被他推得坐在了地上,呆愣愣地盯着胡乱开始穿衣的男人,后知后觉半个时辰的药效时间已经到了。
她开始脊背发寒起来,谢幸川这人有多毒她是知道的,如果她没了巨大无穷的力气挟制他,只怕被他报复起来她承受不住。
牧晏脑袋成了一锅粥,刚才那样对谢幸川也只不过是想逼他把钥匙交出来,并非真的想对他做什么。
但现在她还能做什么。
谢幸川知道她那么多事情,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但凡他嘴没个把门把她秘密给透露出来,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唯一的方法好像只能把他变成她的奸夫,她的同谋。
但凡他敢透露出一句,他都得考虑好得罪沈照寒和宋成玉的下场。
牧晏暂时也考虑不到这男人脏不脏的问题了,就当是啃了一口死猪肉,还是保命要紧。
这样想着,她视死如归爬着到了谢幸川身上,揽着他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就是恶狠狠啃了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人的眼神忽然就变了很多,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暴怒。
他好像很哀伤很难过的样子。
牧晏下意识松开了他,威胁的话还没有说出口。
他轻声道:“没有钥匙,但我可以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