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OSS。”
陈卓的声音打断了明时毓的思绪,“江茵小姐这边我守着,您先处理一下伤口吧。”
明时毓垂眸,看了眼安静躺在**的江茵,对陈卓吩咐道:
“车祸后续的事你去处理,查一下今天撞车的是什么人,绝不轻饶。”
“好。”陈卓应下。
看自家老板的这脸色,陈卓知道他是动了真怒了。
“再查一下江茵从小到大的经历,包括在国外的那几年。”
“是。”陈卓继续点头。
“另外,让姚璐给我和江茵各买几套换洗衣物和生活用品送过来。”
明时毓继续交代着,“让她想想女孩子平时都需要什么,别遗漏了。”
“嗯?”陈卓有些疑惑。
江茵小姐还在昏迷,可能确实需要住院观察两天。
可自家BOSS这生龙活虎发号施令的样子,怎么也大有要在医院住下的意思?
“我受伤了。”明时毓横了他一眼,冷声道。
陈卓了然,当即抬手拉上了嘴上的拉锁儿,掏出手机精准地传达着BOSS的命令。
江茵被陈卓转入了VIP病房,与明老爷子在同一层。
明时毓包扎过后,回到病房。
看到陈卓安排的双人间病房时,扬了扬嘴角。
不错,陈助理很久没有涨工资了。
……
陈卓效率很高,没过几个小时就重新返回了病房。
“BOSS。”陈卓把汇报着调查结果,“警方那边已经确认是意外。肇事的几个富二代,在吸食了致幻剂之后去飙车,导致车辆失控。”
“撞车的两个人,分别是北城康家的康泰,和京都伍家的伍冠宇。两人都是当场昏迷,伍冠宇身上多处骨折已经送医。”
“肇事方律师已经私下联系到我,有意和解。”
“做梦!”明时毓冷哼一声。
他回头看了一眼还没苏醒的江茵,声音泛着逼人的冷意,
“拒绝和解。等他们的骨头接上了,继续给我送进去关着!”
陈卓点头,当即退出病房,出面转达自己BOSS的意思。
几分钟后,消息通过律师传回了伍家。
“什么?!他们不和解?那冠宇怎么办?”
岑月听到消息,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霎时四分五裂。
伍冠宇可是她唯一的儿子!
他都已经受了这么重的伤了,对方怎么还能这么狠心不放过他啊!
岑月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拉住了伍春东的手,“春东,你得救救冠宇啊!”
伍春东听到这个消息,面色也是异常难看。
他大哥早逝,只留下伍冠宇这一个儿子,他自然不会不管。
他安抚着拍了拍自家嫂嫂的手,问向律师,“你有没有跟他们说,不管什么条件,尽管提?”
“说了,可对方拒绝沟通,坚持要求警方严惩。我还跟对方提了伍家,可是……”律师顿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怎么?”伍春东不耐烦地追问。
“对方很是不屑。”律师低声道。
“妈的!”伍春东大怒,“连伍家都不放在眼里?!他们是什么东西?!”
“我偷偷看了眼对方的笔录,受伤的是一男一女。女的叫江茵,是江家的千金。”
律师顿了一下,“男的是明氏的总裁,明时毓。”
“谁?!”岑月一惊,颓然跌坐在沙发上,掩面啜泣,“怎么偏偏得罪的是明家。”
伍春东听到自己侄子好巧不巧,竟然撞了明时毓的车,也不由地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开口道,“我们跟明家也曾经有过些合作,他竟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我去医院打听了。”律师接话,“似乎是因为江小姐受伤昏迷。明总冲冠一怒为红颜,这才撂下话绝不和解的。”
“江茵?”伍春东眯了眯眼,面色阴沉地念叨着这个名字。
岑月抬起头,泪眼婆娑带着哭腔,“春东,这可怎么办啊!”
伍春东吐出一口浊气,反手握住岑月的手摩挲了几下。
“放心,我再派人去打点关系,不会让冠宇有事的。”
伍春东目光阴森,“他们不放过冠宇,我自然也不会让他们好过!”
————
康科医院VIP病房。
江茵醒来时,已经临近傍晚。
和暖的夕阳撒进屋内,让她有一瞬间的不真实感。
她好像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惊险恐怖,光怪陆离。
梦里她好像坠入了一片血潭,黏腻的血腥味侵入她的口鼻,涌进她的肺腑。
窒息的感觉挤压着她的胸腔,直到……
好像有一朵云朝她飞过来,带着血潭外清新的空气,温润地吻上了她的唇。
那朵云给了她空气,让她重新得以呼吸,继而包裹住她,带着她离开了那片深沉的潭底。
而此刻她睁开眼,没有车祸,没有血腥。
只有这一缕夕阳,柔柔地搭在她的手上。
“醒了?”
江茵听到声音,转过头。
明时毓吊着一条胳膊,正倚在旁边的病**摆弄着手机。
“你的手……”
江茵嗓子干哑,问到一半就发不出声来了。
“先别说话了。”明时毓听到她的嗓音,心中有些酸胀。
明时毓起身,单手给她倒了杯温水。
无所谓地抬了抬包成粽子的那只手,“我没事。”
不过刚抬到一半,他却“嘶”了一声,重新又放了下去。
“你别乱动。”江茵见他吃痛的样子,忍不住嗔了一句。
“好。”明时毓应下,走过去将她的病床摇起些许。
他的胳膊不过是几道划伤,没什么大碍。
但他觉得江茵看到自己包成这幅样子,肯定会从车祸这件事上转移了注意力。
明时毓握着摇杆,忍不住抬了抬嘴角,这女人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样心软。
再抬起头,明时毓面色恢复了平静,轻声问道:
“感觉怎么样,想喝水吗?”
江茵点了点头。
明时毓走回床头,却发现自己没办法一只手扶起江茵的同时,再拿枕头给她垫在身后靠着。
略一思索,他伸手揽过江茵的肩膀。
将人扶起后,自己欠身坐在病**,让江茵靠在自己怀里。
“你别……”
江茵想拒绝,却连抬起手臂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而明时毓已经侧身,把水递到了她的嘴边。
江茵垂眸,不自在地抿了几口。
“好了。”江茵轻声喏嗫。
明时毓把水杯放下,手臂环住江茵将她重新放回病床躺下。
温热的水润过喉咙,江茵感觉嗓子的干涩也缓解了很多。
“现在几点了?”
江茵突然想起什么,猛地睁大眼睛,“我还得接孩子!”
“你?现在这样?”明时毓拧眉,见江茵挣扎着就要起身,伸手把她按了回去,“别逞能了。”
江茵想着昭昭还在沈氏家学,心急之下语气带了一丝强硬,“明总,我已经没事了。请你让开!我可不是明氏的员工,要做什么应该不受你管辖吧!”
明时毓听她这么不客气地赶人,脸色登时黑了下来。
“我管你?”明时毓冷硬出口,“我不过是怕你死在我旁边,江家没完没了的赖上我罢了!”
“没人会赖着你!”江茵一心只想去接孩子,语气也急躁起来,“明总大可放心。”
江茵勉强坐起身,伸手想给自己拔针。
明时毓见她这样固执,只能起身按住她拔针的手,沉声道: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乖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