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里。
随着明时毓突然起身的动作,陈卓和易风堂的负责人都猛地愣在原地,惊讶地看向他。
明时毓蹙眉,清了清嗓子,“你们聊。”
陈卓极有眼色地拉着负责人继续聊了起来。
明时毓四下看着,踱步到与隔壁相邻的墙边。
江茵的声音终于重新清晰起来,“这个药茶,气味清幽,沁人心脾,的确是上品。”
“师妹过奖。”闻世濯的声音谦逊中略带着些得意。
闻世濯又一连拿出几样东西,让江茵品鉴。
江茵也是角度刁钻、不着痕迹地吹捧了一番。
明时毓站在墙边,面色阴沉地听着他们“师兄”、“师妹”叫得亲热。
手里握着的细颈冰裂纹瓷瓶,都被他攥得咔咔响了几声。
旁边跟陈卓谈着合作的易风堂负责人,面上苦笑,心在滴血。
到底是谁招惹了这个杀神,能不能赶紧招走,别让他在这儿无辜受煎熬啊!!
陈卓见负责人实在是如坐针毡,开口解围道,“我还是第一次来易风堂,不知道能否有幸参观一下?”
“当然!”负责人连忙起身,他可是在这儿坐的够够的了,“那不如,我带二位参观一下吧?”
二人话音刚落,明时毓就把那个饱受**的瓷瓶放回了架子。
他点了点头,率先出了会客室。
“我们医馆,分前堂和后堂。”负责人连忙跟上,“咱们现在所在,就是后堂,主要是一些配药……”
负责人话没落地,明时毓已经走到了隔壁屋子的门前。
“小心!”
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是一阵杂乱的磕碰声。
明时毓眉心敛起,一把推开屋门闪身冲了进去。
江茵被闻世濯揽肩搂住,两只手还高高举着,捧着一个罐子。
屋里两人惊讶地看着明时毓。
他颀长的身形背、挡着门口的光,影子覆在他们眼前。
明时毓眸中混杂着担心和莫名怒意,抬手把江茵从闻世濯怀里一把拉了出来。
“诶!”江茵手里的罐子差点脱手,倒腾了两下才又重新抱稳。
悬着的的心刚放下,去发现自己已经被明时毓掰着肩膀,上上下下检查着什么。
“干什么!吓我一跳!”江茵没好气地挥开他的手。
明时毓见她没有受伤,拿过她手里的罐子,蹙眉冷声道,“什么贵重东西,抱得这么紧。”
他托着罐子在手里掂了掂,直吓得江茵和闻世濯都瞪大了眼睛。
“别乱动!”江茵一把夺过,“这东西难制的很。”
将罐子交还给闻世濯,江茵才回过头看向明时毓,“你怎么在这儿?”
明时毓看着江茵对闻世濯面容和善,回过头看自己就是横眉冷目的,面色不禁又黑了几分。
“公事。”他沉声道,“倒是你呢?”
听他语气不好,江茵只觉得莫名其妙,也没好气地顶了一句,“我当然也是公事。”
“哦?”明时毓紧紧盯着江茵的眼睛,“易风堂有什么公事,需要江氏的副总躲在后院跟易风堂的副馆主搂搂抱抱?”
“你胡说什么!”江茵惊愕得瞪大了眼睛,“什么搂搂抱抱,刚才只是我没站稳,师兄扶了我一把。”
“你别这么龌龊!”
“我龌龊?”明时毓简直被她气笑了。
他抬手揽住江茵的腰肢,将人拉到自己身前,垂下头低声喝问,“你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
骤然贴近,江茵感受着明时毓胸前的温度,耳根瞬间滚烫。
江茵想要推拒,可想到他口中的“身份”,又不好直接给他一拳。
好!他要装是吧!
江茵抚上明时毓的腰侧,狠狠地掐住一块用力一拧。
“你乱吃什么飞醋啊。”江茵咧了咧嘴角,面上假笑,“我跟师兄是真的在,谈,事,情!”
江茵一字一顿,拧着明时毓的手指也随着逐渐加力。
饶是明时毓肌肉宽厚,也被她拧的面皮抽搐。
他嘴角抽搐,松开江茵的后腰,按在她作乱的手上,“好了,大庭观众的,别撒娇。”
撒你个头的娇!
江茵见明时毓松手,立刻退开两步,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呵,呵呵。”场面陷入尴尬,负责人尬笑了两声“副馆主,明总是来谈康和下个季度的合约的。”
闻世濯挑了挑眉,“竟然劳烦明总亲自前来?”
闻世濯对着明时毓拱了拱手,“这件事一直是下面在对接,不知道是易风堂什么地方做得不好?”
明时毓自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
康和不过是易风堂的小单子,都没有惊动到闻世濯。
可作为甲方,明时毓这个明氏集团的总裁却自降身份亲自来了,如果是什么正式的谈判,此刻明氏已经是输了一筹了。
明时毓此举,的确是有失身份了。
“既然如此,”明时毓瞥了他一眼,没有接他的话,“那就让下面正常沟通吧。”
他拉起江茵的手腕,“我是来接我夫人的。”
“什么夫人!”江茵挣了挣手腕,“女朋友!而已!”
明时毓紧了紧手指,将她夹在自己的臂弯里,“如果二位的公事已经谈完,我们就是先回去了。”
说罢,箍着江茵就离开了屋子。
“诶!”
闻世濯刚要追,却被陈卓挡住了去路。
陈卓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拱着手,慢动作一样,鞠了个躬,“副馆主,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闻世濯脚步被他一拦,眼看着明时毓拉着江茵就要离开后院,连忙高喊了一声,“师妹!那五天后我去接你啊!”
江茵只顾得上回了个OK的手势,就被明时毓拽着离开了易风堂。
*
江茵被他塞进副驾驶,没好气地拍了下车窗。
明时毓绕到驾驶座,面无表情地扣上安全带启动了汽车。
“你到底干什么来了!”江茵无语地瞥了他一眼。
“追债。”明时毓开着车,冷声答了一句。
“什么东西?”江茵怀疑自己听错了。
明时毓没有答话,抬起那只受伤的胳膊晃了晃。
江茵微怔了一秒,想起他手臂上的伤,认命地长叹了一口气,望向窗外。
“五天后去哪儿?”明时毓突然开口。
江茵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不自在地调整了下坐姿,含糊道,“出差。”
“什么差,”明时毓咬着牙,语气愈发危险,
“要跟易风堂的副堂主一起出?”
遇到一个红灯,明时毓拉下手刹倾身靠近江茵,声音低沉冷硬,霸道地命令道,
“不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