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的话,恰巧被刚刚洗完了澡,从楼上走廊路过的珩宝听在耳中。
他连忙扒着邱老虎的肩膀,伸长了脖子往下张望。
楼下,
江茵尴尬地皱了皱鼻子,“不是。”
“那是别的新爹地吗?”晚晚好奇道,“你要去相亲,所以带我打掩护?”
“什么相亲……”江茵屈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额头。
“唔。”晚晚捂着脑门揉了揉。
楼上,
珩宝还要再听,却被邱老虎按住了后脑拉回了怀里,“祖宗,你别乱动啊。小心摔下去。”
邱老虎忘了拿珩宝的睡衣,给他洗完了澡,找来浴巾随便裹了一下,想着抱他回卧室再换。
可谁知道,都到了卧室门口了,刚才还在怀里乖猫儿一样的小少爷,突然扒着他的肩膀直起身子,带着他一个趔趄差点滑倒。
邱老虎收拢手臂箍住珩宝,踢开卧室门就冲了进去。
现在虽然还是夏天,可刚洗完热水澡,他可不敢让这个一向身子骨弱的小家伙儿着了凉了。
江茵被楼上的动静吸引,抬头看了一眼。
见楼上没什么事,便重新转回头对晚晚说道,
“是去易风堂,见你的师叔公。”
“真的?”晚晚眼前一亮,“妈咪终于要带我去易风堂踢馆了吗?”
“什么踢馆,”江茵笑着嗔了她一眼,“是去拜师。”
江茵顿了顿,补了一句,“是你师公的意思。”
“不可能!”晚晚转过身,按着沙发背站了起来,“师公怎么会让我认别人当师父?”
江茵拿起吹风,把晚晚重新按回了沙发,“我还能骗你?师公说你不在他身边,不如去易风堂好好拜个师父,把基础打扎实。”
“我的基础还不扎实?”晚晚耳边响起了吹风机的声音,不由提高了音量。
“早着呢!”江茵笑了一声,温柔地给她吹起了头发。
*
次日一早。
江茵没有再跟邱老虎兵分两路,而是先把珩宝送到沈家,然后带着邱老虎和晚晚一起去了易风堂。
雷重越毕竟是他们的师叔,江茵打算把邱老虎一并塞进易风堂。
也省得他整天在家游手好闲的,荒废了功夫。
“什么?”路上,邱老虎听了江茵的打算,大惊失色,“我以后也要每天去易风堂练功?”
“我不!”邱老虎想起自家师父那些枯燥变态的练功法子,大声反抗,“去易风堂练武,我还不如去找毓哥学他那几招!”
“你怎么还惦记着这事儿呢?”江茵闻言,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明时毓的身手,归根结底都是特种部队里总结出来的,最简单有效击毙敌人的搏击技巧。
人家那个大总裁肯定是没工夫教他的。
邱老虎又是个外国人,更不能给他丢进华国部队里服役。
“死心吧。这种华国秘术,你是学不到的。”
江茵腾出一只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邱老虎的肩膀,“乖乖去易风堂,否则我就把你打包丢还给师父。”
邱老虎被她威胁,气呼呼地扭头看向了窗外,浑身上下都是无声的抗议。
而另一边。
珩宝被送到沈家时,昭昭和嘟嘟都还没到。
他在自己座位上,坐立难安。
每隔几秒就要望向教室门,焦急地等着跟昭昭哥哥汇报“妈咪要去跟新爹地相亲”这个炸裂的消息。
江茵开着车,大约在路上堵了个把小时,终于到了易风堂。
易风堂传承百年,目前坐落的院子,是祖上传下来的基业。
不论京都如何发展,这一片老院落,始终都没有被动过。
进了大门,整个前院被分为东西两个院落。
东院是武馆,西院是医馆。
而后院则是馆主门人们居住的地方。
江茵报上姓名后,他们三人就被易风堂的门人引着直接进了后院。
雷重越早早地等在会客堂里,看到江茵带着两个人来,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雷师叔。”江茵躬身抱拳,端正地行了个晚辈礼。
不等雷重越询问,江茵就开口介绍道,“这是我的师弟,邱老虎。这个是我的女儿,江云晚。”
“雷师叔。”“师叔公好。”
邱老虎和晚晚紧跟着,礼貌地上前问好。
“好,好。”雷重越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惊喜,“我倒是没想到,师兄竟然还收了个洋弟子。”
邱老虎挠了挠头,“不洋不洋,我也是有十六分之一的华国血统呢!华国也算是我半个故乡。”
“哈哈哈。”雷重越被他逗笑,转头看向晚晚,“小晚晚对吗?过来让师叔公看看。”
晚晚没有丝毫胆怯,大大方方地走到了雷重越的面前,又叫了一句,“师叔公。”
“诶!”雷重越应了声,捏了捏晚晚的胳膊,又让她来回转了个圈儿,“真不错!是个练武的好苗子。”
“跟师叔公说说,以前都跟你师公学了些什么?”
晚晚脆生生地开口,“师公说,我还小只需要练习基本功和身法,招式倒是次要的。所以只教了我一套八步拳。”
雷重越点了点头,“不错,那你能不能……”
“爹!”
雷重越话音未落,门外便风风火火地冲进来一个大汉。
那大汉从江茵身边掠过,带起一阵劲风。
江茵蹙眉,脚下错开一步,身体下意识地摆出了防御的姿态。
这人是个练家子,功夫不浅,未必在她之下。
那大汉却像没看到江茵诸人一般,直直地冲到雷重越面前,语气中满是不满,“我听师弟说你替我收了个奶娃娃?”
“先说好,我可不要啊!我这儿又不是托儿所!”
紧随在他身后的青年,看起来比那大汉稍稍年轻文弱一些。
但他目光澄明,神气内敛,虽然模样生得俊秀,但江茵看得出他同样也是常年习武之人。
“师兄你……”年轻人追着大汉进来,蓦然见到屋子里站满了人当即稳住身形。
“师父。”年轻人对着雷重越揖了一礼,而后对着江茵等人点头浅笑打了个招呼,便站在一边没再作声。
雷重越朝他点了点头,复又满脸不悦地呵斥起之前的大汉。
“世杰!不得放肆!没看到有客人在吗?!”
雷世杰顿了一下,仿佛这才看到江茵三人一般,疑惑地问道,“他们谁啊?”
“见笑了,”雷重越对江茵介绍道,“这是犬子雷世杰,痴长你几岁,应该算是你的大师兄。”
“这个,”雷重越看向那个清俊的年轻人,“是我的二徒弟,叫闻世濯。”
雷重越介绍完,回过头又狠狠瞪了雷世杰一眼,“茵茵和老虎是你邱师伯的弟子。”
“茵茵师妹。”闻世濯对着江茵揖了一礼,转头对着邱老虎问好时,却莫名地顿了一顿,“老虎,呃,师弟。”
江茵抬手回礼,还没开口就听见雷世杰粗犷的嗓音响起。
“师妹?”雷世杰皱起一张脸看向江茵,脸上是不掺半点水分的不屑和怀疑,
“咱们易风堂还收女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