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茵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嗔怪道,“你怎么走路没声音啊!”

明时毓也不答话,只是抬起受伤的右臂,晃了晃。

“你好,”江茵看向一边的店员,“这里有医药箱吗?”

店员连忙回答,“有的,9楼是贵宾室,我们都配有简单急救包扎的药品用具。”

“麻烦带我们过去。”江茵客气地对店员笑笑。

她蹙眉看了一眼明时毓,率先走向电梯。

明时毓刚想跟上,店员突然上前小声道,“明总,这个镯子……”

他垂眸看了一眼那个龙凤镯,“包起来,送到我的别墅。”

而后,迈步追上了江茵。

贵宾室里。

江茵熟练地给明时毓清创包扎。

她动作利落,神情专注。

明时毓稳稳地坐在一旁,竟没有感觉到手臂上传来什么痛意。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精致白皙的侧脸,在阳光的映衬下,像水蜜桃般透出一层浅浅的细绒。

她垂着头,随意扎起的头发,露出纤长白嫩的后颈。

一时间,明时毓竟有些沉醉在这种平静温馨的氛围中,忍不住问出了这几天一直困扰他的问题,

“你这几天在生什么气?”

明时毓直白地质问,吓得江茵手上一抖,药粉洒了些许在地毯上。

“什么生气?”江茵稳了稳手上的动作,含糊道。

明时毓道,“你有什么不高兴的,可以直接告诉我。”

她要怎么说?因为你把假装情侣的事儿告诉了手下?

可她明明也告诉了身边亲近的人。

因为你表面装的温情款款,背地里防着我?

可他们一开始就说清楚了是假扮情侣,她也从来没指望过靠着明时毓来渡过难关。

想了一通,江茵突然觉得更气闷了。

她根本没有什么立场,去责怪明时毓冷漠无情。

更何况,明时毓对她无情这件事,明明几年前她就已经知道了。

“我没有不高兴。”江茵语气平静。

明时毓不悦地蹙了蹙眉,还想继续追问。

可江茵却迅速完成手上的包扎,起身往门口走去,嘴里招呼着明时毓,“走吧,我们去医院。”

明时毓盯着她的背影,眼底神色不定,最终还是沉默着跟了上去。

江茵开着明时毓的车,把他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扎了一针破伤风之后,医生看着二人下着医嘱,

“伤口不大,不用缝针。这两天忌忌口,注意别沾水就行了。”

医生拿着开好的药递到江茵面前,“前三天需要每天换一次药,后面两到三天换一次,等它慢慢愈合就好了。”

“我?”江茵看着跟自己交代换药的医生,有些错愕。

“对啊。”医生温和笑笑,“你老公这点伤,就没必要天天往医院跑了。”

“我不是……”江茵尴尬地看向明时毓。

明时毓稳稳地坐在旁边,听着医生跟江茵的对话,眉峰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没有作声。

“回去吧。”医生把药塞进江茵手里,按下了叫号的按钮。

见明时毓没有解释的意思,江茵也不好在这儿继续耽误医生的时间。

只好接过药,离开了问诊室。

回到车上,江茵把药和绷带一股脑都塞进明时毓怀里。

“怎么?”明时毓挑眉,“你这是准备撒手不管了?”

“换个药而已,”江茵皱眉,“明总身边应该有的是人能帮你吧。”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明时毓声音低沉,语气中却满是不容置疑。

江茵呼吸一窒。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喜欢别人碰他,却非要自己给他换药……

江茵摇了摇头,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明时毓应该就是报复自己这几天没给他好脸色,故意为难自己罢了!

江茵突然想到什么,当即戳破了他的谎话,“刚才给你打针的护士不就碰你了?”

“我不喜欢。刚才只是强忍着而已。”

明时毓倾身逼近江茵,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江茵,我是为你才受的伤,你不该负起责任吗?”

江茵被他一句话,问得哑口无言。

半晌,她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妥协道,“明天我要去给明爷爷针灸,下了班,我去明氏接你,到医院顺便给你换药总行了吧!”

明时毓不太满意“顺便”这个词,坐回了副驾开口,“那后天呢?大后天呢?”

“后……”江茵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启动了汽车,咬牙道“后天的事,明天再说!”

*

明时毓被江茵直接送回了别墅。

她嫁给明时毓那两年,一直跟着他住在明家的老宅。

想到这个别墅有可能是,明时毓买来跟江楚迎一起生活的地方,江茵就觉得靠近这里的空气,都要浑身起疹子。

“明总,我就送你到这儿了。”江茵把车停在车库,脸色已经控制不住地沉了下来。

明时毓刚要开口,江茵已经下了车,摔上车门往别墅区外面走去。

她的步子很快,在明时毓眼中甚至可以称得上“逃离”两个字。

走得这么急,难道是因为怕进去跟珩宝碰面吗?

明时毓盯着江茵越来越远的背影,心绪也渐渐沉了下来。

“爹地,你回来……你受伤啦!”

刚进门,嘟嘟就从楼梯上,一路小跑飞扑了下来。

她看到明时毓手上绑着绷带,心疼地捧起来不停地吹着气。

“爹地不疼,嘟嘟给你呼呼。”

明奕珩听见声音,也从书房走了出来,一脸担心地看着他。

明时毓被两个孩子围着,心里蓦地一软,语气也轻柔了下来,“不小心划了一下,爹地没事儿。”

抬手揉了揉“呼”到快缺氧的女儿的发顶,他随口问道,“今天在家都玩什么了?”

“哥哥在家练字,我在他旁边画画呢!”嘟嘟举手抢答。

“哦?”明时毓看向珩宝,“练的什么字?”

“‘寿’字。”珩宝答道。

“就这一个字吗?”明时毓诧异。

“嗯。”珩宝点了点头,“生日礼物。”

虽然珩宝的话很简洁,明时毓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看来,他是想自己写一幅“寿”字,当做给太奶奶的寿礼。

明时毓欣慰地拍了拍他的小肩膀,赞赏道,“不错。”

“爹地!”

嘟嘟清脆的小奶音突然响起,

“漂亮阿姨会去参加太奶奶的寿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