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反对。”孙方池面无表情地说,心中暗忖,必须要藏好步西灵,还要找老顾问个清楚。

张瑛不是固执的人,“你们都反对,那就不管他们,继续找别的。”

谢允还是感觉不妥,“把他们留在这儿也挺可怜的。”

一个浑浑噩噩只知道做手术,另一个懵懵懂懂孤单地游**。

“……那也没有办法。”张瑛的回答略显冷酷,她要以通过考试为先决条件。

谢允理智上知道张瑛说的正确的,纵然心中不忍,还是对小孩道:“哥哥已经考察过黄医生了,他没做坏事,哥哥不抓他。你好好的,哥哥走啦。”

小孩蹬蹬蹬跑到谢允跟前,“哥哥,我是好孩子,那我什么时候能回家?我想妈妈了。”

谢允张口难言,喉结上下浮动,艰难地微笑道:“很快,你乖乖的,跟黄医生在一起,等他手术做完就能回家了。”

小孩黯然松手,回到角落里待着,孙方池拍拍谢允的肩头,“走吧。”

谢允脱力般垂头丧气往外走。

另一边门诊楼上,林光宇四人来到了孙方池他们查探过的诊室。

“光宇,你看!”

林光宇仰头看着满天花板的指印,心中升起极大的戒备,“大家小心点,跟紧我。”

暴躁青年盯着指印看了一会儿,只觉得眼晕,甩了甩头,他的视线落在缺了一块玻璃的窗口,从那里传进来风摇晃树叶的声音,像谁的私语。

“喂,别傻站着了,走啊。”同伴推着他走。

暴躁青年瞬间生出怒火,“别碰我!谁是喂!怎么称呼人呢!”

同伴迷茫,“你怎么了?”

“别跟我说话,烦!”

“嘿你有病吧!”同伴也火了,除了林光宇的实力有质的不同,他们仨都是半斤八两,谁也不服气谁。

“你他么说什么?”暴躁青年揪住同伴的领口。

“你干什么?”同伴厉声质问。

暴躁青年一路推搡,把同伴逼到窗口,仍不松手,被他逼迫的青年上半身悬空,岌岌可危。

“你们住手!”林光宇忙上前阻拦,另一名同伴也卖力拉开两人。

“别拦我,我要揍他!”暴躁青年抑制不住怒气,用力挣扎。

林光宇见他双瞳混沌,当机立断,一个手刀敲晕了他,“把他架下去,让他退赛吧。”

“光宇……他怎么了?”

“被惑了心神,需要休息几天才行,没有危险。”林光宇道,只是这次考试势必会错过。

两个同伴面面相觑,他们的实力不如林光宇,更愿意听从他的指挥。

合力把人送到一楼,交给考官,林光宇带领两人向后面的病房楼走去。

刚刚走进去,就觉得光线陡然一暗,三人心惊,仔细看去,又没什么明显的变化。

难道只是错觉?

林光宇较之两人更为镇定一些,“别慌,我们慢慢走,这里阴气淡薄,不像有厉害的东西。”

三人继续往上,走楼梯上了二楼,走廊两侧都是病房,房门紧闭,视野昏暗。

林光宇轻轻扭开门把手,无声无息地打开一间病房,里面空****的,只有墙上各种管道算是曾经病房的证明。

松开手,林光宇示意两人继续向前,刚走出十来米远,咣当一声巨响,他片刻前推开的房门自行关上了。

“……谁?”林光宇大声喝道。

楼道里静悄悄,没人回应,连风声都没有。

“也许……是房门的惯性。”

林光宇点头,“是啊,不管它。”

饶是林光宇仍然镇定自若,可跟着他的两个青年已经开始惴惴不安,动作逐渐变得坚硬。

查完了二层,三人继续往上,转过拐角时,看见了一片翻飞的衣袂。

“追!”

林光宇带头冲了出去,对方移动很快,转过拐角就看不见身影,可当他们继续追击,又会在下一个转角处发现同样的衣角闪过。

就这样追了几分钟,李光宇慢下脚步,“等等,先别追了。”

“怎么了?光宇。”

“我感觉它好像在故意引我们去某个地方。”

“咦?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啊……”

“所以咱们得稳一点,不能中计,万一它布好陷阱等我们,打我们个措手不及就危险了。”林光宇深沉地道。

“有道理,那咱们怎么办?”

林光宇想了想,“你们两个跟我拉开距离,要有个万一,也能相互接应。”

“还是你有办法,那我们俩退后一些。”

三人一前两后,重新开始追击。

钓着他们的是一片红色的裙角,每次都出现在拐角处,位置大约到成年人的膝盖。

鲜红的色彩在一片米白色调的医院里相当醒目,远远就能看见,林光宇三人一直没有跟丢。

跟着红裙的主人一路来到了七楼,林光宇的体力基本告罄,后面跟着的两个更是上气接不上下气。

这样下去不行!

林光宇顿时醒悟,若他们此刻的状态,迎击前方的红裙鬼,很可能送命。

他不再追赶,停下来背靠墙壁,调整呼吸,静待后面的同伴追上来。

等了许久,没有人跟过来。

林光宇心中一凛,知道出了变故,也不着急回去找,而是等自己的体力完全恢复,整理好身上的装备,才掉头向回走。

孙方池三人向上走到顶楼,没什么发现,又从十楼往下找,正走着听到了两声惨叫,三人立即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奔。

“谁?”

七楼走廊另一头有个身影,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楚相貌,谢允喊道:“我们是考生,你是谁啊?”

“我也是。”林光宇回应一句,戒心满满地走过来,双方碰面,两看相厌。

“howareyou?howold areyou?”谢允有点崩溃,“怎么老是你?”

林光宇冷哼,“这话该由我说。”

“呵呵!”谢允一百八十度转身,“方小哥,咱走,看见他就倒霉。”

孙方池没动,而是问道:“你的同伴呢?”

林光宇脸色难看,“走散了。”

孙方池玩味道:“不是走散了这么简单吧?我们刚才听到了两声惨叫,不知道跟你的同伴有没有关系。”

“在哪儿?”林光宇急切地问。

“林家的小伙子,教你个道理,”孙方池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自己不舍得付出,就想要别人的东西,走到哪儿也没这个道理呀。”

林光宇皱眉,“你想要什么?”

孙方池摊手,“等价交换,我们给你消息,你也得用消息来换。”

“我没有你想要的消息。”

“你同伴怎么丢的?”孙方池径自问道。

林光宇非常不喜欢被人牵着走的感觉,眉头皱的死紧,“我们在追一个穿红裙的身影,追着追着人就不见了。”

孙方池叹了口气,“果真是没有一点价值的消息。”

林光宇眼神变得危险,“你们听到的声音从哪传出来的?”

“我们正在找。”孙方池挑眉道。

“你不守约定!”

“哎哎可别这么说,我这个人最实诚了,最擅长等价交换,你给的东西不值那么多,我有什么办法。”孙方池理直气壮。

林光宇咬紧牙关,“你到底想要什么?”

“刚刚我们听到的惨叫声只有两个人,你们另一个人在哪儿?”

“弃权了。”

“为什么弃权?”

“他……晕过去了。”林光宇想要隐瞒。

孙方池咧嘴,没有笑意,“逗我呢?”

无奈,林光宇只好把他们在门诊六楼发生的变故详细讲出来,“……他神志不清,无法继续考试。”

孙方池沉吟片刻,“好,算你一条,你的两个同伴在电梯里。”

“你怎么知道?”

三张嘴同时问道,不仅是林光宇,就连谢允和张瑛都不明白孙方池怎么确定的。

“声音在七楼,他从那头过来,咱们从这头过去,走廊中间一眼就能看全,所以,他俩只能在电梯间。”

林光宇怀疑,“你怎么能确定他们不在某个病房?”

孙方池吹口哨,“那是我的独门妙计,想知道是另外的价钱。”

其实,孙方池是看出来的,阴气飘**在七楼走廊,被牵动着涌向电梯间。

林光宇稳了稳心绪,走向电梯间。

孙方池对身旁两人道:“咱们也跟上去,我有预感,底下是条大鱼。”

张瑛特意看了看孙方池的神色,没说什么。

谢允怪叫,“方小哥,你跟我透个底,你到底会不会卜算,我怎么觉得你偶尔很玄?”

孙方池真诚地道:“我真的不会。”

“白瞎了你装出来的高人风范。”

“哪儿装了?我本来就是高人。”

“没看出来,除了背一把黑伞挺像僵尸片里的道长,别的哪点像?”

孙方池惋惜:“你眼光不行,真正的高人不用刻意去表现,比如我,你一看见我,高人两个字就应该直接出现在你脑子里。”

“那我估计是脑子有病。”

“不要放弃治疗。”

“我去……”

两个人边斗嘴边走进电梯,林光宇的神情沉了下来,“你们干什么?”

谢允道:“我们也去,你管得着吗?”

林光宇阴沉着脸:“下去!”

“就不下!你能把我们怎么着?”谢允还就跟他杠上了。

孙方池淡淡道:“老实点,下边那东西,你一个人对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