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驰明拿到戒尺,却没有揍燕颢,而是第一时间解散了家族群。

燕家内部还算团结,不至于把照片放出去,但燕驰明还是不敢赌。

他丢不起这个脸。

这些年他引以为傲的事情之一就是与甘静“伉俪情深”的婚姻。

他从不屑于在外面乱搞,无论有没有感情,既然走到了同一个户口本上,就该齐心协力朝着一个目标努力,而不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当一个被几|把寄生的野兽。

可他的好儿子呢?

不仅乱搞,还是跟男人乱搞,还让他丢尽脸面。

他一戒尺抽在燕颢腿上,随后又意识到这里还有外人,他忍住心里的暴戾,抓住燕颢大臂往外扯,任谁劝阻都没用。

燕颢都快吓哭了:“爸,爸……”

苏然于心不忍,却被苏友倾瞥了眼,刚到嘴边的求情又咽了回去……等回家,他恐怕不会比燕颢好过。

“大哥,你轻点,颢颢身体本来就不好……”

这话一出,更是火上浇油。

燕颢踉跄地磕到门槛、摔倒在地,燕驰明直接拖着燕颢走:“能在外面这么乱搞,我看他身体好得很!”

“是准备得病传染给别人,还是准备老了兜不住屎被护工骂恶心!?”

能这么说,可见燕驰明有多愤怒。

确定白涧宗只会和燕折结婚的时候他都没这样失控过。

声音越来越远,燕折继续解剖之前没吃完的螃蟹,并小声说:“我要向燕颢学习。”

白涧宗猛得转头,阴恻恻地说:“你再说一遍?”

燕折认真道:“他的时间管理能力真的超强,我上个散打课,吃个一日三餐,晚上再跑个步就感觉很忙了,其他什么事都做不了,他却能在短短三小时内和三个人约会。”

如果燕家人知道在看电影之前,燕颢还在厕所跟人来了一发,估计会更震撼。

白涧宗冷漠道:“别学乱七八糟的东西。”

“您放心,我不学他乱勾搭人。”

燕折为自己正名:“可见您之前错怪我了,我一点都不孟浪。”

白涧宗冷笑:“和垃圾比?”

燕折红着脸说:“可我只想和您做|爱,心里脑子里…哪里都容不下其他人。”

白涧宗闭了闭眼:“闭嘴!”

燕折翘翘嘴角:“好哦。”

有了刚刚的瓜,他食欲大开。

其他人多少有点倒胃口,就算想继续吃,也得装出担心、或没胃口的样子,离开餐桌。

苏友倾十分平静地起身:“家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好好,开车小心点。”

大家都还没从震撼中回神,有点胡言乱语,在场谁没个司机,哪里会自己开车。

苏友倾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怔然的儿子,眼里不由划过一丝从未表露过的阴翳,恰巧被一边干饭一边抬头观察的燕折捕捉。

他心里一突,下意识抓住了白涧宗的手。

白涧宗:“……你在干什么?”

燕折回神,看到自己沾到白涧宗手上的油,不好意思地说:“没看到纸巾,用您擦擦。”

“燕折。”白涧宗深吸口气,“你总是这样惹我,会让我觉得你很喜欢我折磨你的那些手段。”

燕折迷茫看去。

白涧宗折磨他什么了?

苏友倾的声音响起:“还不走,打算坐到什么时候?”

苏然整个人一颤,如梦初醒般起身,失魂落魄地跟上苏友倾的脚步。

桌上顿时没剩多少人了,柳子晔也对燕随清说:“我去看看爸,别气坏了身体,你多吃些,别饿着自己和孩子。”

燕随清:“嗯。”

她慢悠悠地喝着鸡汤,心情看起来不错。

喝完汤,她也起身:“我出去透透气,你们慢吃。”

燕随清一走,周遭顿时安静下来,圆盘上的二十多个菜几乎没动过,还热腾腾地冒着气。

燕折干脆站起来捞菜,有种一个人享用满汉全席的爽感,还有燕颢若隐若无的惨叫声当背景音。

好开心好满足!!

白涧宗幽幽道:“别等会儿回去,车超重没法启动了。”

“哪有那么夸张。”

白涧宗冷哼:“知道你锻炼这么多天都没瘦的原因了吗?”

燕折捋起袖子,展示了下自己单薄的肱二头肌:“是因为我长肌肉了,肌肉比较重。”

白涧宗嗤笑了声,嘲弄之意溢于言表。

燕折:“不信你捏捏。”

白涧宗直接转过轮椅,背对着他。

燕折:“……”

虽然嘴上说着燕折胖死,但燕折吃了一个小时,白涧宗便也陪了一小时,包括燕折偶尔投喂的食物也都吃掉了。

燕折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想起昨晚刷的短视频博主称呼男朋友为傲娇小狗。

如果别人是傲娇小狗,那白涧宗就是傲娇老狗。

哦不,傲娇老祖宗。

白涧宗又开始展示读心术了:“骂我?”

“我哪里舍得骂您。”

燕折伸了个懒腰,望着一桌子菜念念不舍,但还是起身撑住轮椅背:“我推您出去消消食吧。”

说是消消食,其实是想去看燕颢笑话。

白涧宗没说话,燕折就当他默认了,推着轮椅离开餐厅。

大厅的沙发上坐了不少人,燕颢的惨叫已经结束了,想来也是,打一个小时估计得要了燕颢的命,毕竟他体弱多病倒是真的。

恰逢燕驰明走下楼梯,边整理衣领,捋下袖子。

见白涧宗和燕折往外走,还以为他们要离开,立刻沉声挽留:“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白总帮我燕家拦下这件丑闻,中午没能好好招待,留下吃晚饭再走吧。”

白涧宗不置可否,燕折还挺想知道燕驰明接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也没太抗拒。

有今天这出好戏,留宿都行!

燕折脚尖一转:“带您去看看我的房间吧。”

白涧宗微微回首,瞥他。

燕折是说给其他人听的,虽然按了去三楼的电梯,却并没有回到自己房间:“您知道燕颢房间在哪吗?”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书里,原身的房间本是燕颢的,但原身到燕家后,这个房间便腾给了燕折,即便后来燕颢回国,房间也没还给他。

白涧宗:“我为什么会知道?”

燕折唔了声,只能给燕随清发信息。

燕随清:二楼左边第三个卧室。

白上加白:谢谢。

燕折先回房间悄咪|咪拿了卷胶带,然后推着白涧宗直奔三楼左边的第三个房间,这里是间活动室,没有人。

白涧宗幽幽注视着,看燕折到底要干什么。

燕折细心地将胶带搓成卷,再将其中一头缠在手机上,然后拨通白涧宗的视频通话:“快接。”

白涧宗:“求我。”

燕折很上道:“求您了!”

白涧宗冷漠地接通视频,燕折一把抢走,冲白涧宗嘘了声示意不要说话,就跑到窗户旁将手机吊了下去。

因为胶带太软,手机镜头有些晃动,可它还是在降落二楼窗户的那一瞬间,拍到了里面的场景。

只是想看热闹的燕折差点卧槽出声。

已经挨完打的燕颢并不是一个人。

视频里,柳子晔的脸一闪而过,看那一瞬间的动作似乎在扒燕颢裤子,随后镜头就因为晃动而朝向了其他方向。

尽管如此,视频通话还是传达了声音。

柳子晔问:“疼吗?”

“对不起,姐夫……”燕颢哽咽着说,“谢谢你给我上药。”

柳子晔又说:“我以为你只有我。”

“我,对不起……”燕颢难过地解释,“都是天云哥胁迫我的……他还拍了我的照片,一直威胁我跟他在一起……”

“那苏然呢?”

“然哥,然哥确实是我对不起你……他等了我这么多年,我真的不知道怎么拒绝他。”

三楼的燕折气得磨牙,他打开录制,顺便用白涧宗的微信给燕随清发了条消息。

花园里,燕随清正悠然地浇着水,一旁的花匠欲言又止。

燕随清瞥他一眼:“怎么了?”

花匠提醒道:“大小姐,中午炎热,浇水会把植物烧死。”

燕随清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轻描淡写道:“死了再种就是。”

花匠愣住,可这不是姑爷特地为大小姐打造的小花园吗?

燕随清并没有在意花匠的目光,她轻抚着肚子,听到手机叮得一声。

白总:速去燕颢房间,放轻脚步,别敲门,直接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