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冉目送黑衣人离去,刚走到城主府的大门口,两排侍卫目光呆滞,惊讶的看着他,感觉太难以理解。

他们明明没见着,默冉从府内出去过,结果却突然现身在门前,且还是天空微亮的凉晨!

“参见城主!”众守卫忽略疑点,齐声向靠近的默冉行礼。

“你们都起来吧!”

默冉威严的身影,从侍卫跟前快速扫过,留下众人在原地一头雾水。

惬芸和瞳蕊,两个新结实的主仆,怀着愿望辛苦熬夜,却因疏忽大意,最终而一无所获。

最重要的是她们睡过头了,恐会因此走漏了,擅自侦探默冉行事的消息。

当下由于瞳蕊的脚部,被凳子砸伤的缘故,她走路的速度太慢,很难赶上惬芸的急促步伐。

而惬芸又怎忍心丢下,这位姐妹般的丫鬟,自个先回房避灾去了。

“夫人,就别管我了,您先走吧,不然被城主看见了,肯定会勾起他的疑心。”瞳蕊担忧中不忘体贴关切。

惬芸虽未正式过门,但瞳蕊连番的尊称“夫人”,让其早就沉浸在了,当家作主的喜乐中。

且默冉在首次把瞳蕊,交给惬芸那刻,也是间接唤她夫人。

故而,惬芸当前在城主府的地位,可以说完全确定无忧了。

惬芸联想到这点,似乎做好万全之策,胸有成竹的道:“没事,我们还是一并回去为好,他那么疼惜我,就算真被碰见了,也绝不会轻易责怪我。

再退一步讲,即使不幸被撞见了,我们俩恰好配合照应一下。

假如没有同行,一前一后露馅了,反而会带来诸般不妥。

况且,我又不非自私之人,是不可能扔下受伤的你,单独拔腿先撤了。”

“嗯,那好吧,一切但听夫人安排。”

瞳蕊脸上流淌绯红的面色,心里装满感激的谢意,应承惬芸的关怀和在乎。

果然世事难料,没想到惬芸和瞳蕊,最担心怕被默冉发现,夜不归寝的预设,竟真的应验发生了。

在寝殿院落外的岔路口,他们从不同方向急忙走着,却是撞了个正面。

“奴婢参见城主!”瞳蕊第一时间敬礼请安。

“冉哥你怎的······”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默冉,惬芸有点手足紧张,虽喊出了少话到嘴边却哽咽住了。

“我怎么了,芸妹?”默冉假装故作姿态,存心套问起惬芸。

“你说处理事务,难道是整夜未眠吗?”

歪打正着的相遇,让惬芸随即想到,默冉是通宵忙碌去了。

“是啊,我忙了一整宿,到目前都还没合过眼,正准备回来陪你歇息。”

默冉用高度伪装的谎言,毫不迟疑的表示认定。

只待半晌的停顿,他又问道:“那你呢?这么早便起床,和瞳蕊去干啥呢?”

默冉因私下做了亏心事,情绪还不是很镇定,竟忽视了惬芸和瞳蕊,妆容有没梳洗的迹象。

惬芸迟疑了一下,略微颤动的解释道:“我见天色已破晓,而你还未归来,就心生牵挂,所以遣瞳蕊和我,一起去寻找你了。怎料四处逛了一圈,却无功而返,竟在此地恰巧遇见。”

“原来你起得这般早,是为了找寻我,真是难为你了。”

默冉没有察觉到,惬芸语言中的瑕疵,竟开始和气谈话。

“你我就无需见外了,本来熬夜打理事务,很是辛劳伤身,我自当关注一下你了。”惬芸跟默冉表露恩爱。

“既然我来了,那咱们就回寝宫吧,早晨的气温低,可别被冻着了。”默冉说着就牵起惬芸的小手。

“瞳蕊,你一个人能走吗?”惬芸的话让默冉毫无头绪。

“究竟咋的了?你的脚为何伤到了?”

默冉注视瞳蕊的一只脚,明显有点瘸拐的症状,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奴婢······”

瞳蕊话音未落,惬芸就笑脸帮着掩饰,道:“这不刚才我与瞳蕊去寻你,在一处光色昏暗,表面湿滑的位置,她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脚给扭到了。要不是她拉扶着我,受创的可就是我了,你得好生嘉奖她才对。”

“这才刚进府,就给弄伤了,太不应该了,情况严重不?好在我自学过些医药识理,让我帮你瞧瞧。”

默冉嘴上说是查看瞳蕊的伤势,实际是因惬芸的巧言辩解,让他的疑虑更为起伏不定。

身为城主,自然对府中的任意地方,都了如指掌。

加之时常有人细心打扫维护,根本不会有惬芸所提的,湿滑易摔之地,视野昏黑倒是说得通。

惬芸见他没首先在意她,也未去多作追究,幻想包容来表达,没经获得允许,便暗中偷窥他的愧疚。

“就一点皮外伤,想必也无妨,城主别担心了,奴婢可受之不起!”

瞳蕊虽是初来城主府,但作为一个丫鬟,领主亲自看病的待遇,甚是太过于高贵。

她深感不配之际,便用余光扫视了一眼惬芸。

惬芸轻微摇摆两下头部,暗示她暂且别多说了。

此刻,默冉已掀起瞳蕊的裤脚,看到了所谓的“摔伤痕迹”。

瞳蕊纤小的脚背上,一条直线般的青紫伤痕,乍看也对不上,“摔伤”的片状刮擦特征,存在显著的差异。

“怎么样,不严重吧?”惬芸稍微前倾伸出头颈,语气低沉的问着。

“还好只是些淤青,不算严重,等会擦拭点跌打损伤的药液,休息好就没大碍了。”默冉心不在焉,下意识提高了警觉。

“喔,那就好。”惬芸形色愈加畏缩。

“对了,你刚说瞳蕊的脚伤是摔的,何故我看起来不像呢?”

默冉亲见瞳蕊跛脚的伤患后,怀疑和黑衣人的秘密计划,已被惬芸知晓了。

惬芸的过分插足,兴许会导致其计策的失败,于是面容凝重,明摆了严肃问她。

“你说什么呢?这就是摔伤的呀!”

惬芸也不刻意回避,若无其事的迎面应答,默冉所提的问题。

“没啥了,我就随便问问,你别放心上去。”

默冉言辞简略,阻断了讨问的进度,却始终保持猜忌的心态。

毕竟惬芸的回答,充满狡辩之意,更加应证了他的猜想。

惬芸从默冉涣散的眼神中,发觉到他的话意犀利。

不过,默冉却没有深究,也许他怕又惹惬芸生气。

可他的无谓表态,让惬芸悄声感到一股,沉重的难安之情。

但见默冉面部冷淡,神色极具漠视,道:“你送她去擦药吧,我自己回屋睡觉,醒来还有别的任务要忙。”

“那······”

惬芸话未成句,默冉转身就走开了,不带丁点的客气。

这刻,惬芸心脏跳动得厉害,灌充无尽的不详征兆。

偌大的城主府里,唯一对她关爱有加的人,就无情的背向远去,仿佛一走便是永久的诀别。

她心绪糟乱,眼角默默流下热泪,视线迷糊成一团。

惬芸脑中闪过一阵忧心,看不清未来的路,还能和谐的走多远。

倘若她刚刚大胆一点,同默冉讲清道理,对于丝毫未有收获的她,料想他是不会介意,她不听指挥的任性。

如今,默冉憋藏着怒气走了,她想要挽回的话,也显得晚了些。

主要是惬芸很顾虑,因害怕而鼓不起勇气,去坦白她的倒霉。

至少她认为,没揭开的谜底,比捅破了来面对,少了些直接翻脸的概率。

从此,她和默冉之间,展开了无声的“冷战”。

惬芸挥袖擦掉泪痕,抹去不愉快的残渍,打算领瞳蕊去上药。

瞳蕊登时直视到,她红润的眼眶,遂问道:“夫人你怎么双眼通红了?”

“适才风吹进来了沙子,用力搓揉才这样。”惬芸抽泣着说谎。

瞳蕊明知她红眼的缘由,但却不便插手,小两口的争执,故没继续追问。

假使她也被卷进了争端,那蔓延的违逆恐慌,怕是会惊动整个城池。

因而,作为下属的她,只能让惬芸独自承受,由她惹出的祸事了。

伴随不好的开端,时光一转眼,即过了几个月······

而黑衣人那头,带着信物会面五行幻境里的人,持续铺开默冉交代的要事。

但幻境中那些人,因为从先辈创造异域之初,便没见过外界的人。

所以,他们竟将前来交货的黑衣人,误认为是指定的天命之人了,接下来都听任其部署。

对此,黑衣人欲报复默冉,趁其专心探查五行幻境期间,让惬芸怀孕的仇,也有了可靠的助手。

只因从他听闻默冉,告知惬芸有喜的信息时,极端反常的行为,表明他与她的关系,必定超级不一般。

黑衣人走遍万水千山,觅到奇功妙法,但跟默冉深渊般,不可预估的修为相比,纵然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是自寻死路。

他需要挑选一个,比较有利的节点,方能增加成功的几率。

当黑衣人再次疲劳奔波,得胜而回到城主府时,惬芸已经挺着个大肚子了。

这一天,她和瞳蕊在花园里散心养胎,不注意就定位到黑衣人的踪影。

黑衣人平常做事隐蔽,大都身在暗处,故能清晰目睹惬芸的现状。

此般最扎心的一幕,突地加深了他的怨念,促使他快步移动身形。

“哥,我好久未见你了,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

隔着遥远的距离,眼光精准的惬芸,忽然大声呼喊亲人,迸发欢愉的心情。

现今,她最想得到的,无非是来自亲者的安慰,以洗刷多日来,默冉“虐待”她的憋屈。

到了此时,一直隐没身份的黑衣人,便为替默冉奔波办事的风绝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