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冉对惬芸暗示完,只见其两对纤长的手指,犹如抚琴弹奏般,优雅灵动。
他的手间持续送出,幽蓝色丝绸状,缥缈的散射光束。
光斑如一群失控的荧光小虫,饥不择食的各朝着湖中,有荷花的位置飞去。
光芒一旦接触到,荷花茎秆的瞬间,立刻像附着在上面,无缝缠绕环抱。
仿佛是蓝色的温柔小手,抓住脆弱的花茎,准备拔起那样。
忽然间,幽蓝光束如持拿着刀具,将不可计数的荷花,连杆带茎的削断,再从水中抽离而出。
光能拖着湖水滴落的痕迹,把活力依旧的花朵,沿着造好的“叶桥”两边,均匀列放成固定不动的护栏状。
最终的效果,就宛如两排,化身迎宾的神秘精灵。
待荷花的惊喜补充完,幽蓝光束并未就此消散。
它们却是释放成了,更细小的颗粒状蓝调光点,朝葱郁茂盛,成群而立的桂花植株飞奔去。
发出“簌簌”声响的光点,短时间内止步于,桂花树冠的上空。
亮光密密麻麻,毫不客气的塞满了,全是桂花的树丛。
每颗光点各自分工,占据一朵桂花,跟瓣片似乎心意相通,融合在一起。
不出半刻,便形成了一幕,散逸沁人心脾香味的“光花”奇景。
而整株桂花树,像挤满微型星辰的小宇宙,陶醉着众人痴迷的双眼。
突然,碎屑般娇小的晶亮桂花,似被某种巨大无形的容器吸扯着,不断脱离树端的牵绊,朝明珠湖上空,大量地飞扬而去。
它们汇聚成一团,暴风雨似的,密不透气的浩瀚“花云”。
幅面宽广的花堆,甚至将高挂苍穹的皎月,阻挡在了上方空域。
的奇物照耀着。
“花云”预备就绪,惬芸和众多仆人,本以为演绎到此结尾。
当他们还沉浸在,回味无穷的视觉盛宴里,默冉趁他们目瞪口呆之际,双手轻拍一声合拢,如发号施令的节奏。
但见那团凌空悬停的花云,似一盘不受束缚的散沙,突地应力坠落。
庞然的花云,变成滂沱的倾盆“花雨”,以极其缓慢,差不多看不见落差的速度,倾泻着席卷洒下。
漫天的繁多花雨,胜似萤火虫群,用忽闪忽灭的梦幻光泽,刺激着下方,仰头发呆观望的仆从人群。
当然,还有受宠若惊,身段娇柔的惬芸。
此刻,他们哑口无言,用安静的屏息,来融入对眼前,艺术品般杰作的美景,默然的细心观赏。
另外,还以满腔的惊讶与敬佩,来表达对默冉所具有的,超凡灵力的赞叹和仰慕。
一阵微风悄然划过,满天灿烂的花雨,一部分飘离明珠湖上部空域,往辽阔的睦悠城挥洒开去。
好比默冉和惬芸,联手赠予百姓,平凡却不平常的团月节礼物。
城中成千上万的子民,虽看不清府内发生的一切,但在亲眼见到,此番美妙的景象时,都顺势欢呼跳跃。
那些震耳欲聋的响声,很快便传到湖心亭,所有在场之人的听觉里。
默冉明白响亮的欢声笑语,象征百姓对他的真诚感谢,和由衷的钦敬。
他往外好奇看去,近乎透明无阻的城墙附近,欢声雀跃的百姓,欣赏着虽不是焰火,却超越焰火的性质,绚烂的晶莹花雨。
此等忘情的欢愉,让其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默冉回头再看惬芸,那个痴傻的小女子,还不知所然,沉迷于自我幻想的虚境中,魂被勾走了似的呆站着!
“芸妹!快醒醒!”
默冉小心翼翼,轻柔拍着旁边的惬芸,生怕吓到她一样。
过了一会儿,惬芸才猛然惊醒,发现伴侣出色的表演,竟让她魂不守舍。
她害羞的急忙躲进默冉怀里,用力抱住他后,闻着其身间极富魄力的气味。
惬芸在心里,不由自主的想道:“面前触手可及的结实胸膛,仿若温暖的港湾,永远都是守护自己的坚强后盾。不管在任何时候,或任何地方,皆不会让她,处在危险之中······”
看着刚醒过神的惬芸,再次陷入沉思,默冉双手分别搭放在其两肩上,稍加施力的摇晃着。
“芸妹,莫不是我的礼物刺激到你,让你开心过头,反而有点不舒心了?”
惬芸无声的摇了下头,默冉继续关怀道:“要不,我先扶你回屋歇息吧?夜晚的湿气太重,对你和体内的宝宝都不好。”
一听说要让她回房,惬芸马上改善涣散状态,顿显精神百倍。
她鼓睁一双浑圆的浓眉大眼,连忙摇头摆手,拒绝道:“我没事,我只是太沉醉于,你呈献的惊喜了,才总陷入幻想之中,你就无需担心了。
我知你刚刚的表演,只不过是些,尽兴的前奏罢了,今晚的重头戏,应该都还在后面。
我可不能现在终止旅程,打道回房去了,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辛苦安排呢?”
默冉露出两排整齐洁白的皓齿,欢心地用右手食指,轻刮一下惬芸的鼻子,似回应小孩子顽皮的表现。
“真是个机灵的小傻瓜!”
“嘻嘻······”惬芸俏皮的嬉笑着。
默冉忽觉周边静声无语,仅剩惬芸和默冉,两人调情的声音。
此间他才清醒意识到,那些俊朗守卫和秀美侍女,还在对所见的迷幻景色,回味无穷,深陷不拔的站着!
看到一动不动的他们,默冉哭笑不得,有意的咳了两声。
君王独有的浑厚气势,登时惊醒了那群,似在入梦的仆人。
其中一个侍女,由于太仓惶急促醒来,手中托盘竟滑落在地,造出“噼啪”的清脆瓷器破碎音。
本来还处于迷蒙中的侍女,吓得赶紧跪地磕头,求饶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求城主开恩,饶了奴婢吧!”
默冉见此状,竟然忍不住,用手掩嘴大笑起来。
“谁说要惩罚你了?今晚这般特殊的美好日子,就别去想扫兴的规矩了,赶紧起身来,把该地料理干净,退下去候着吧!”
侍女带着感激的颤抖声,道:“多谢城主,不罚之恩!”
“都各自忙活去吧!”默冉极度的温和慈祥,脸部带着不露痕的微笑。
“是!”侍女和侍卫们,井然有序的各回各位。
侍卫认真值守,确保本地的安全,不存在丝毫漏洞。
侍女则加紧步伐,通过连接湖心岛的普通廊桥,往雅致亭子里搬弄运送,盛宴所需的食物,以及茶水饮品。
默冉一番尽情的炫耀本领后,将右手端平摊开,把惬芸细小的左手,移到他宽厚的掌心。
他牵着惬芸,慢步踏上他精心设计,足以容下两人并排行走,宽敞稳当的“叶桥”。
“给我站住!”
正当两人的脚步,刚要踏上叶桥的瞬间,一道深沉的声音,从灯光微弱的林木丛中,由远及近地,侵入到两人的耳朵里。
却见一位花白头发,身形消瘦的老头,和另个稍显年轻的妇人,从晦暗的光色中,探出了影子。
侍卫和侍女纷纷作礼,待默冉定睛一看,原来是他愈显沧桑的父母,正在丫鬟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孩儿给爹娘请安!”
默冉拱手作揖行礼,惬芸也以半蹲状,跟随着向二老请安。
只是她一语不发,免得莫名招来了,不必要的讨骂之声。
因为她清楚知悉,现阶段的情况,还没被默冉双亲认可。
毕竟从养女,直接跨越成儿媳妇,未彻底的融进,他们的心目中去。
若她一不留意,就可能会遭扫地出门,再沦为街头的流浪者。
果不其然,默父都舍不得斜视下惬芸,默母倒是轻蔑的瞅了她一眼。
两个人都气急败坏,同步面向默冉,似有要事相商。
默父则当头怒问道:“你是非得要去湖心岛,这个祖辈相传的禁地?”
“那是自然!怎么了爹?”
默冉神色轻松,貌似完全不在乎这回事,许是故意此般,来刺激父母罢了。
“既然是祖宗留下的遗训,自有其缘由道理!你这样胡乱一来,要是出了难解的岔子,可该咋处理?”
默父明显的担忧样,却又不敢将焦急的声音,放大到太过激的程度。
“就算出了问题,由我自己承担即可,您们就别牵肠挂肚的操心了。”
默冉面色稍挂微笑,算是在安抚父母的心情。
“你要气死我们,才满意对不?!”
看着默冉敷衍的表态,默父愤然大怒,挥手甩动长袖,脸庞胀得通红。
他衰败的苍老面部,铺满了阴冷月色,渲染得十分惨白。
“哎呀,爹这是干嘛啊?我就是带您们即将过门的儿媳妇,进去观参观一遍,又不是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何必做出不饶人的样式来!”
默冉此时的语气,也有点不屑一顾,表现得不输依据。
“别给我提她,一提我内心的愤怒,就急冲上头!”
喜要面子的默父,潜在的暴怒之意,愈发不可收放。
默母厌恶的眼神,随着默父这一句,殃及池鱼之话,马上就转移到惬芸那里。
惬芸听着扎耳又心塞,差点喘不过,这口冤枉之气。
她傻愣在默冉身旁,动作僵硬迟滞,看两老还能说出,多么难听的话语来。
“我提她怎么了?我一个堂堂的城主,都不能带自己的准媳妇进入,那谁还有资格去到里面?而我这城主,当来又有何作用?”
默冉怒目凝视父亲,据理不服输,跟他强硬的对犟上了。
“你······”
默父怒不可止,右臂迅急抬到半空,掌心吸纳一团橙色光芒,对准默冉似要发作。
他早就不想对默冉,多说无益的废话,已有动手教训他的架势。
“你这是干什么,咱们自个的儿子,怎能说打便打,赶紧给我放下。”
默母看见默父的冲动举措,急着上前劝阻,拉住他高抬的手臂。
“你打啊!打死我算了,省得受你们刁难!”
默冉心中的憋屈,早已按耐不住,面对父亲一触即发的掌力,他本想出招抵抗。
但在周围侍女和侍卫,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以小犯老,做出格行为。
他干脆将计就计,略施苦肉,借此看能否赢得,些许的包容局面。
“如果闯出什么祸事,你来独自承担,我再也不管,你这个翅膀长硬的城主了!相信总有一天,我要被你这不孝子,给气到吐血身亡!”
默父垂下作势的手臂,挥袖急冲冲的转身离去。
“你说你呀,唉······”
默母对于两父子,越发不可收拾的争吵,全然没计可施,只得无奈地重叹一声。
气不过头的她,跟着默父的背影,也失望的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