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浔未当面和慕颜清川,及其手足之人作别,是不想惊扰三人,避免对方强留他。
但他却不知,王子假意吃醉酒,把整个过程,都给体验得透彻。
当风浔踏上回程之路,经过神兽大殿时,金石兽大吃一惊。
不过,她看见风浔,一脸垂头丧气之样,并伴有浓烈的酒味,顿感不解之意。
“年轻人,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有寻得啥收获?”金石兽当下问着。
风浔精神欠佳,道:“晚辈没找到灵珠线索,王子也不肯提供帮忙,看来女帝的处境,愈加令人忧心了。”
“他们两姐弟,本来矛盾已深,我确也没抱希望。”
“那前辈为何还让我,去试探王子一番?”
风浔此次简短的旅行,碰了一鼻子灰,似有发泄不满情绪之状。
“让你去寻求帮助,是为你着想,事情没办成,却责问起我来了。再说,我又不是万事皆通,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你们作为女帝的亲人,都不在乎她的安危,我一个外人,却是操碎了心。”
金石兽似有不高兴,道:“你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是喝醉了,忘记自己的职责了吗?”
“晚辈没有喝醉,清醒得很,我只是不明白,你们拒绝给予帮扶的原因。”风浔言词决然。
“我们皇族的人,受制于各类局限,不像你那般随意自如,你身为局外者,更方便去办事,非得让我点破,你才会彻悟是吧?”金石兽阐述着因由。
“原来如此,恕晚辈愚钝,还望前辈,莫怪我的无理。”风浔似在道歉。
“无妨,不知者无罪。但是,在你出发之前,我明明叮嘱过你,莫要破坏当地的环境,为什么你刚当那边,就搞出了一阵,鸡犬不宁之声?”
风浔赶紧挥摆着双手,道:“前辈误会我了,那声音并非出自晚辈之手,倒像是他们的欢迎手段。”
“简直是胡扯,哪有这样的迎客方式?”
金石兽怀疑不断,可她稍后又自我琢磨着,想到风浔如果不听劝告,谅他也没胆再回来。
但事实却是,他不但提前返回了,而且还喝了不少酒。
俗话说,酒后壮胆吐真言,料想他也不敢撒谎,毕竟他亦没理由,去异界无端生事。
金石兽思考期间,风浔在酒劲的催眠下,出现昏昏欲睡的迹象。
神兽没再保持追问,让他靠在一旁空位处,好生的休息下。
风浔顺利开启,神兽大殿之门的那刻,石之国坤蜃殿里面的女帝,随即感应到了状况。
当她正没法判断,究竟是否为风浔,打开封闭已久的禁门时,在天凌宫就近监测的昭婷,却带来了好消息。
昭婷笑颜绽开,道:“禀报女帝,属下经观察发现,监工已找到神兽大殿,并开门进入了里面。”
女帝面色大变,附满忧愁的脸庞,即刻洋溢出,许久不见的开心之色。
“你赶快带些人马,去把他们挖开的山体中,用于催动化极阵生效,充当的牌位,给本王拿回来。”女帝显得很急切。
昭婷接下命令,怀揣女帝谕旨,欲和亲信去收取物品。
但在临走之前,昭婷甚感疑惑,便道:“敢问女帝,属下不知当年,你设下这层阻碍秘法,是为何故?”
女帝语重心长,道:“当初父王失踪不见后,本王的神兽母亲,带上国宝金灵珠,打算追随辅助于我。
只因除开父王外,唯有她的法力最深厚,修为最高等,能震慑不怀好心的贼人,以免引起国家动乱。
本王欲让她来扶持,让我成为一代新王,但念及父亲,还无法确定生死,故而没在金幻国内,举行加冕仪式。
她随后便答应我,来到这处荒凉之地,建造全新的国家,助我登上王位。
可没曾想到,她在即将跨越天堑鸿沟,抵达最后目的地时,竟擅自折返,悄声藏了起来。
后面我经过仔细探查,得知她就躲避在,对岸的雾隐石墙,往下数百米的深壑处。
我多次恳求她,前来国内居住,她总是不肯妥协,只想独自待在,原属国度的范围内。
故而,为了能说服她,离开那个伤心地,本王就在她常驻的位置,对面的群脊山脉里,设立这个法阵,与她隔空遥望。
阵法会在相隔几百米的两地间,万丈深渊的上端,构筑起一道隐形桥面。
但该桥仅能承受,一个成年人的重量,否则便会消失不见。
这样,就可以阻断掉,随我来的队伍之人,逃离回去的道路。
他们中的某人,需以坚持的毅力,来破开掺入障碍的山壁,挖好宝窟洞穴,存满金珠珍宝。
届时,以黄金来供奉金石兽,让她最后因感动救人,来实现他们的愿望。
或是她扎根于本国,来缓解大家,思念故土的心情。”
“女帝心思周密,为人善良有爱,放弃残酷的手段,用温柔的办法,来防止他们反悔叛离,属下万分敬佩。”昭婷夸赞着女帝。
慕颜婉璃又道:“我深知跟随来的人,很不想在这个,荒僻冷清的世界里,长久的生活下去。
为了让他们找回信仰,本王不得不颁布,一系列刺激政策,让大家来共同参与,皇城规则的制定。
如此一来,就有约束他们的条件,不会像脱缰的野马般,难加管束了。
用坚持构建心中理想,这种虚无的成就感,来使他们自觉遵守,新国家的规定,恐怕史无前例。
但本王愿意冒这种险,就是想让他们,甘愿牺牲安逸舒适的光阴,也不永远的沦为,无用的智慧产物。”
“女帝的诸般好心,只怕他们无法领悟,反而还会怪罪你。”昭婷面带愁绪。
“误解是肯定存在的,但如今风浔已打穿,布有阵法的山体,相信此举能激励一下,在黑暗的洞窟内,那些没有突破的罪人。”
“是的,女帝高瞻远瞩,想必他们应该能理解,你的一片苦心。”
“或许吧,只有盼望此般了。”慕颜婉璃陷入沉闷中。
昭婷想开导下她,遂道:“女帝,属下还有一事不明白,你为啥不安排,先去神兽殿内,寻找金灵珠,却反而把一块牌位,当成宝物保护起来?”
女帝神色低落,道:“你不知道,金灵珠在母亲那里,想得到谈何容易?
而且,有风浔去跟她周旋,比我直接去强行索取,方法要和气许多。
此外还因为,牌位便是能调动,整个皇城所有军队,象征权力的兵符!”
女帝话音刚落,在光线晦暗的有个角落,产生似乎像东西掉落在地,很小的一声异响。
女帝耳目敏锐,哪怕再小的响声,她也能即时捕捉到。
何况在空间阔大的殿内,极度安静的环境中,回响的效果,绝对会吸引注意力。
但昭婷仿佛被谈话声,给干扰了听觉,竟是跟没听见一般。
为了将计就计,女帝也假装忽略响动,恢复正常的表情。
不过,却见她朝有动静的方向,释放一抹紫红色灵光,来吓唬窃听之贼。
昭婷对于女帝,分散精力的举动,充满迷惑之色,道:“女帝,你这是做啥?”
昭婷边问着,边随女帝的眼神,往阴暗的角落瞄去。
“没事,本王觉得像有老鼠,加以驱赶下罢了,免得污染了空气,来继续刚才聊的话题。”
“嗯,属下听女帝所说,作为阵眼的牌位,便是调动守城军队的兵符,愣是感觉万分诧异,不知你为何会将它,用于起阵?”
慕颜婉璃语气缓沉,道:“本王小的时候,经常遭遇冷落欺辱,当想不开之际,就去翻阅古典秘籍,来释放内心的压抑。
最终,无意间寻得,可嵌入山石等类似的死物,叫做化极阵的秘术。
此阵以土地作介质,一旦铸成,借助庞大的地面网络,能作用于考验人的心性,是否坚毅淳朴,诚实守信的一种监督技法。
它不但能在一定范围内,禁制有修为之人,唤用体内灵力,达到威慑之举,还能吸收掉,意图损坏阵眼寄生处,源于外界的灵力,并反噬于施放者。
为此,本王便挑选了,宝窟洞穴和石山工地,这两处环境险恶的地方,来安置阵眼,以及延伸法阵的力量。
这刚好解决了,本王初到此地时,缺乏强大之力庇护的难处。”
昭婷还存疑问,道:“为啥非得用兵符,来做成阵眼呢?”
女帝耐心解释,道:“书上标注着,要证明心诚意善,必须得用最珍贵的东西,才能让阵法最大化生效。
本王考虑到以后时日,所以在一开始,便投下最凶猛的赌注。
毕竟是最珍惜的物件,撑起阵法的根本,故要秉性最坚强之人,才有机会破解它。
也就是说,风浔去挖掘的洞穴,是检验他无形坚韧的力度,能否把深埋山里的兵符,给完好的呈递出来。”
昭婷接着道:“现今焱芜家族,势力日渐趋大,怪不得女帝先前说,只要监工一切顺利,剩下之事就好办多了。
属下本以为,女帝派发给监工的任务,是获取神兽保有的金灵珠,却是没想到,竟为化作牌位的兵符。“
“金灵珠虽说是国家的灵魂,但没有实际控制军人之能,要论效果好使的意义,明显比不上兵符重要。”
“女帝高瞻远瞩,拿捏果断,顺承天命,理所应当。”
“你就别称赞我了,要不是有你在旁协助,本王也不会这么快,就收到成效,其实本该夸你才对。”
“属下能为女帝效命,是我今生的福气,君臣同心,其利断金。”
“有你这句话,本王便已心安。现在你先去落实,兵符牌位的回收之事,别让小人得手了。”
“女帝此话之意,是有人在偷听我们谈话么?”昭婷警醒的望着四周。
“敌暗我明,切实不好说,之前我释放灵力的方位,有不明的声音传出,我猜想事情,没那么简单。”
昭婷面色恳切,道:“那属下这就去办妥,绝不让奸贼得逞。”
女帝补充道:“默姑娘过两天,就要嫁给焱芜刹了,风浔定会很伤心。
本想让你,顺带把他召唤回来,我们好借机安慰下他,预防他激动坏了大事。
但既然他去了金幻国那边,大概也没这么快就返回,与我们一起共抗难关。
唉······算了,你先去忙吧,待他回了再说。”
“属下遵命,倘若见到风浔,一定早些让他归位!”
昭婷领命完毕,化作一道华丽光影,淡化在略显浑浊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