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之后,默姝凝和焱芜刹二人,按照女帝表明的日子,一起去皇城内,应邀面见天子。

刚开始启程之时,默姝凝心想着,不用再百般受制于焱芜刹,遂露出一脸明媚喜色。

可当她进入到,城堡的最内圈,贵族生活的地盘,修筑在山巅的雄伟皇宫后,才有些不祥的预感。

王宫议事的坤蜃大殿,穹顶高耸,摆置奢华,精美贵气,光照充裕,却有种冰冷的观感。

大厅的王座平台上,女帝的专属座椅,安静的陈放在那里。

不过,两人来到朝堂大厅后,却没见女帝的踪影。

茫然无解之际,却见昭婷站在,殿堂侧面的入口处,引领着他们,去外面的休闲之地面圣。

在山峰的斜坡上,大殿的外围世界,延展出一块,很宽阔平坦,如空中楼阁的广场。

广场边缘的地方,是用巨大的石柱,于半山腰撑起,落差有数百米的构造。

伫立于殿前场地之间,顺着目光远观,方圆数百公里的地域,都被收揽在眼底,可谓是众山皆小。

二者走出宝座正对的大门,但见女帝正悠闲自在,惬意的沐浴晨光,欣赏壮观的景色。

女帝面朝南方,也即是背对着,大殿到广场的正门。

两者靠近些距离,恭敬作礼,同时开口道:“拜见女帝。”

女帝声音绵柔,道:“免礼,赐座。”

慕颜婉璃倒是想得妥帖,竟是安排了椅子,让两人坐下闲谈。

默姝凝和焱芜刹,便左右各一个,相对而坐着。

璀璨又热辣的光辉,逾越遮蔽的挡阳伞,斜照在女帝,水润滑嫩的肌肤上,能见到有一种,吹弹可破的丰满感。

两人随即被女帝,威严霸道的神圣气势,给吸引了眼神。

女帝从晶莹的薄唇间,吐出话来,道:“今天请两位进宫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想与你们闲谈。”

“看来女帝,兴致挺不错。”焱芜刹笑道。

“倒也不是很好,只是看到美景难得,想与大家一起饱览。”

默姝凝笑而作礼,道:“谢女帝恩惠。”

“默姑娘别客气,反正是大自然的馈赠,同赏才能展现,其中蕴含的精髓。”

默姝凝仔细观察,发现女帝似有其他话欲说,可她却又不敢脱口一般。

为了打破僵局,她先道:“请问女帝,风浔有向你提起过,小女子婚事的难处吗?”

“怎么?默姑娘是想快些,把自己给嫁出去吗?”女帝笑意满面。

默姝凝脸蛋微红,道:“回女帝,当然不是了,我还没玩够呢,不想这么快就嫁人。”

“是吗?那统帅大人,难不成是单相思了?”

“这个······或许是的,但我也不知,别人具体的想法。”默姝凝低声说着。

焱芜刹忽然急忙解释,道:“女帝别听她瞎说,她若不是想嫁给我,怎会几次求助于我?”

女帝跟着问道:“对呀,如果默姑娘不愿婚嫁,那你何故要跟统帅,保持纠缠不清的关系呢?”

默姝凝斜眼看向焱芜刹,道:“女帝有所不知,那是他死皮赖脸,非得说喜欢我,为打发无聊的光阴,我才故意配合他闹着玩。”

焱芜刹面色不喜,道:“什么闹着玩?之前你差我想办法,让你去见风浔,待事成后嫁与我,可你却食言了。

后来你又借故,命我把咱们见面的酒楼,全部装修一番,好给成亲做铺垫。

如此明确的示意,你还想掩盖吗?”

女帝两眼来神,打量着默姝凝,道:“原来去见风浔,是默姑娘的安排。

本王就觉得,统帅哪来如此好心,会带你去探视情敌。

不过,也由此看出,你早就精打细算,为自己的婚礼,提前展开策划阶段。

你与友人报喜通知,以便安心下来,完成婚礼现场的布设。

只可惜在中途,发生了令人痛心之事。

你的好友未喝到喜酒,就天人永隔,本王亦深感不值。”

提到屠影鬼的死亡,女帝稍有神伤,想以此来触动,默姝凝的归顺之心。

默姝凝摇摆着双手,道:“女帝误会了,不是你想的这样,去见风浔的主意,是出于朋友道义,而修酒楼造势,也是万般无奈。”

女帝不顾默姝凝解说,道:“本王知道,你是因为害羞,才不好意思坦诚。

既然这样,那本王便出面,为你们的婚事做个媒。

希望二位能早日成婚,了却心中期待。

也祝愿你们,感情和谐融洽,天长地久,生活幸福美满,快乐无忧。”

焱芜刹见女帝,先行牵红线之举,登时难掩激动的心情。

“属下谢女帝赐婚,女帝英明神武。”焱芜刹说着讨好之话。

“统帅大人,太客气了。”

“本来属下还想着,这次进宫便与女帝提起,让你为我们的婚礼,当个证婚人,却是没想到女帝,不惜放

“统帅莫见外,我们本就是,亲如一家人。”

“女帝此番高看属下,卑职以后愿鞠躬尽瘁,鞍前马后,来效忠我王。”焱芜刹下跪行礼。

“统帅不必多礼,快起身来。”

谈到这里,默姝凝才明白,女帝此次召见,是想促成联姻之事,而非受风浔所托,来制止焱芜家族的行为。

默姝凝顿时心如死灰,绝望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让其没法避开。

她即刻陷入了,难堪的怅惘里。

而她也即时确信了,风浔并不是那种,能对无端冤枉和怪罪,一笑而过之人。

毕竟默姝凝说的有些话,实在太伤人心,在没暗示的前提下,一般人定会心碎遍地。

女帝见默姝凝,一副闷闷不乐之状,问道:“默姑娘咋了,可有啥心事?或是哪里不舒服吗?需不需要本王,叫御医为你诊治一下?”

“谢女帝关心,我只是在喜事对比下,想念亡故的队友,有些伤心罢了。”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默姑娘还需看开些,才能从悲痛的回忆中,快速的走出来。”女帝安慰着默姝凝。

“女帝说的对,别难受了,待酒楼修整完毕,便是我们的结婚之时,相信所有的不痛快,都会随之消散,化作过往云烟。”焱芜刹在旁边补充着。

“你怎么不长记性,我不是说过,有朋友死去后,要为尸骨未寒的亡者,留下七七四十九天时间,来断绝故人,对这个世界的念想吗?你这么急着完婚,不怕他的魂魄找上门来,破坏我们的典礼吗?”

默姝凝之前虽没有坚信,焱芜刹会欣然接受,守灵期间不可办婚礼的习俗,但在女帝面前,她又找回了胆识,来对他施压发难。

“你就别拿那些,吓唬人的传言,来愚弄本少爷了,我可不吃这一套。”

“你若不听我的话,那你不要后悔。”默姝凝有些生气。

焱芜刹面色淡然,道:“我紧锣密鼓的重修饭店,想必不久便能完工。

所以,你延期嫁娶的愿望,恐难变成现实。

反正你要求我的事,已为你按时办好,你也该遵守约定,履行承诺。

你朋友之死,哪怕我也觉得哀伤,但不能成为,你拖延办宴席的理由。

况且,女帝都放。”

听闻焱芜刹,语气强硬的表态,默姝凝顿感无望。

她转而向女帝,寻求着怜悯,道:“女帝,你给我评评理,现在他就这般强势,倘若嫁过去的话,我以后哪还有好日子过。”

女帝从默姝凝的话中,已看出来了,她对焱芜刹本人,是很排斥之样。

既然如此,她便不能把默姝凝,往火坑里面推。

不然的话,等风浔获知这事,定会与她反目成仇。

于是,女帝温柔轻声的,安慰道:“默姑娘别着急,待本王劝他一下。”

接着,她又面向焱芜刹,道:“作为国家的统帅,你应该有点肚量才行,何必与姑娘家争执。

这样的话,倒显得你没有了,应有的男子汉气概。

喜欢一个人,就要全心全意对她,别让她受丝毫的委屈。

婚配是终身大事,必须得挑选良辰吉日,不能冒着忌讳的危险,草草就了之。

为了你们二人,未来能高枕无忧,前途似锦,所以还要从长计议。”

“女帝想为她争取,延缓结婚的时间,属下表示难以认同。”焱芜刹一副不乐意之状。

女帝看着默姝凝,道:“这······这可让本王,两方都为难了。”

“女帝,请容我和他,去旁边说点话。”

“你们去吧。”女帝应允二人。

随后,默姝凝叫上焱芜刹,去靠边的广场护栏处。

女帝看着两人,在朝霞中的背影,竟有种天生一对的错觉。

她对昭婷道:“这即将组成家庭的两者,表面看似不和,其实还挺懂情调的,居然去边上交心商谈了。”

“女帝慧眼识珠,相信他们自有感应。”

女帝静默半会,又道:“但你可有发现,默姑娘其实很不情愿,与焱芜刹结成夫妻。”

“属下之前便与女帝说过,默姑娘排斥焱芜刹的表意,经此一证明,想必女帝信了吧。”

女帝点头道:“本王现在是信了,并且还发觉,他们死去的那个队友,或许是由于,风浔和焱芜刹,两人因默姝凝的问题,争风吃醋,而不小心被误杀的。

假如事情真如这么简单,那便好办了。

也省得我们花工夫,去权衡双方的利弊关系。”

“如若被杀之人,确因此丧命,那默姑娘的表现,已说明跟焱芜刹,势不两立的关系,她基本是跟我们,处在同一阵线。”昭婷汇总出结果。

停顿一下后,昭婷又道:“可属下当天,从辰公子分析的案情来看,冤死那人的状况,好像又复杂难解。”

“不管他们实际情况想如何,且看接下来的行动,能否表露各自立场。”

默姝凝背靠半空广场,边上的玉石护栏,怒对着焱芜刹,道:“你要是不同意,等服丧期满再结婚,那本小姐就把,你们两父子谋划之事,告知给女帝听。”

焱芜刹当下便慌了神,赶紧制止道:“姑奶奶,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

“这才过了两天,你就想否认抵赖了?我可是亲耳听见,你们图谋不轨的谈话,别想为自己,轻易开脱罪行。”

“那你肯定是听错了,想我国师府,光明磊落,对女帝忠心不渝,岂敢有不敬之举。”

“我呸!你这样振振有词,不感到脸红吗?”默姝凝鄙视着他。

“本少爷实话实说而已,有什么愧疚的?”焱芜刹不露半点心虚。

“好,你既然认定没说过,我这就去跟女帝提一下,看她是否会就此略过。”

默姝凝要挟之话讲完,便有走去女帝处的倾向。

焱芜刹赶紧拉住她,道:“别去,我答应你推迟成亲,还不行吗?”

“这才像话嘛,清楚待会跟女帝,该如何去讲了吧?”

焱芜刹快速点头,道:“小美人请放心,我当然明白了。”

“还有不要忘了,让女帝为为酒楼,题名赠送牌匾的事情。”

“小生记住啦,你就放心吧。”焱芜刹故意做出,顺从的举动。

默姝凝体验到,有把柄在手里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虽然她独自一人,玩得确实有点过火,但她深知焱芜刹的秉性,还能继续忍耐她,甚至还会保护她。

可她心里始终没个底,看不清焱芜刹的内心,究竟是何种模样。

她更不知这张底牌,能驱使焱芜刹,对她言听计从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