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浔准备片刻后,将事情连贯说道:“起因是这样的······
那天,我们一行五人,初到石之国,在一间饭馆用餐。
在结账之时,焱芜刹大摇大摆,上来骚扰生事。
属下当时正在气头,便没管控住自己,就跟他大打出手。
最后,我在队友辅助下,将他痛扁收拾了一番。
之后,国师见焱芜刹被欺负,为了报复咱们,就私下将阵法内容,乱改了一通,使其丧失本意。
这就是女帝你,见到阵法形态,出现异样的原因。
在阵法内部,焱芜刹一路畅行无阻,我们却受到不少阻碍。
导致最柔弱的队友默姝凝,因坚持不下去,而被迫选择放弃闯阵。
她在出洞的时候,又被莫名挟持了。
焱芜刹还当面威胁我们,必须在比赛闯关中输给他,才能保证默姝凝的安全。
说实话,当时属下真的进退两难,只好硬着头皮,假装答应他的要求。
当焱芜刹最终占得先机,属下还在犹豫不决,到底假戏真做,让他获得胜利,还是为了信仰,守护自己的真理?
最终,有了朋友们,齐心的维护作铺垫,在焱芜刹太得寸进尺,嚣张放肆的刺激中,属下才一鼓作气,有幸击败了那个祸害。”
女帝睁大双眼,急切道:“那你怎么不早说?”
风浔面色淡然,无奈道:“在宴会之上,属下本想请女帝出面,帮忙解救默姝凝。
后来,看你表情坚定,就没敢继续说下去,怕惹怒了圣驾。
我又担心捅破隐情,让你掺和调解,惹恼了焱芜家族,找出些无谓的麻烦来。
从而,令你陷入难堪的境地,就绕开了话题。”
女帝显露忧愁,道:“真是难为你了,那焱芜刹说,帮你安顿好朋友,也是假的了?”
风浔满带迷茫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默姝凝在他们手上。
我也试曾猜想过,焱芜刹不是无比极端之人,不会做出昧良心之举。
但以他们的品性,说不定真会干出,违背良心的缺德事。”
女帝双手向后,急捋甩开白羽披风,极度愤恨,道:“这个焱芜家族,真是太目中无人了!”
风浔悲切愤然,道:“难道就没任何办法,来遏制下他们?”
女帝略带愁绪,道:“如果有的话,你的朋友们,也不会遇此磨难了。”
半晌后,女帝开颜道:“你有无想过,焱芜刹没有说谎,而是真的帮你,照顾好他们了?
毕竟,本王见宴席之上,焱芜刹过来敬你酒,你俩似乎聊得还不错。”
风浔头脑很晕沉,不停捶打着经络。
他语气粗糙地,道:“暂时不管我的朋友们了,相信他们有能力自救。目前,女帝的事情,才最要紧,其他的都先放一边。”
女帝面带笑意,道:“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本王当前的情况?”
风浔实话道:“跟焱芜刹斗殴当日,是饭馆老板,无意间告知的。”
女帝微笑道:“既然你都知晓了,目前的大概情况,那就要替本王,守口如瓶,切勿走露了风声。”
风浔神情笃定,道:“只要是关乎,女帝权益的事情,属下定当义无反顾,恪守本心去执行。”
慕颜婉璃深感欣慰,眼眶滚动着泪花,道:“谢谢你,风浔。”
风浔作礼道:“女帝言重了,这是属下应尽职责。”
见女帝激动不言,风浔道:“女帝,你能帮属下查探清,我全部朋友的去向,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吗?”
女帝脸色安静,道:“焱芜刹虽是好色之徒,但若他喜欢某个人,便不会轻易做出格之事,来伤害于她。
至于其他几位朋友,你大可放心。
你为本王鞠躬尽瘁,我也定不会,让他为所欲为,使你的朋友们,受到欺压。”
风浔连番感谢后,又关切道:“焱芜家族野心勃勃,女帝让焱芜刹做统帅,就不怕他起兵乱来?”
女帝面容镇定,道:“这你就不用挂心了,统帅这个职位,只是一个有权无实的虚名而已,关键的物品兵符,还在本王手上。
谅他也没那种能耐,能空手无凭,明目张胆地遣使军队,进行以下犯上的勾当。”
风浔陷入思索状,道:“喔······原来如此,可你不怕他醒悟发现,回来责问于你吗?”
女帝寻思道:“估计封赏他官位那会,太过高兴忘怀了,没空没去在意这些细节。
如若焱芜家族真有异心,本王绝不会屈服于邪恶,任由乱臣贼子胡来。
我必想尽一切办法,毁灭他们,为民除害。”
风浔接连点头赞许,随后补充道:“女帝给属下定的官职,属下也猜过,是有任务交付,却不知是何重任?”
身上香味清雅,仪容端庄的女帝,慢悠道:“这是秘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时候到了,你自会知晓。”
风浔苦思冥想着,女帝未吐露的计划。
不料,此刻酒劲最是浓烈,他的思维变得更是模糊,眼睛也不听使唤了。
酣睡的迹象,正在向风浔赶来。
他语言有气无力,断续道:“属下······转送给······默姝凝的礼物,还望女帝······一定要······帮我带到······”
女帝观赏着夜空,安慰道:“你就安心吧,礼物本王交给焱芜刹了,若是你的朋友在他那里,想必应该已经收到了。”
风浔困意无限,竟在女帝说话字词间,倒在亭子的长椅上,顷刻就睡着了。
慕颜婉璃摇头苦笑,脱下温热的披风,给风浔掀开盖上。
她转身灭了所有烛光,唤起昭婷回去了。
昭婷全程未开口,在远处静候两人,商论着事务。
见女帝温馨的举动时,她才送出一丝无邪,并俏皮的道:“女帝对风大人真好,可算是无微不至。”
女帝手指对着昭婷摇晃,她笑颜如花的脸蛋上,浮起了浅浅的酒窝,在银白月华妆点下,尊贵得完美无缺。
水池边上,柳絮轻扬,稀疏月光,映衬亭房。
风浔卧躺,静谧安详,枕着怅惘,进入梦乡。
翌日一大清早,风浔被侵入亭房,劲道十足的冷风,给无意唤醒了。
他刚睁开困乏的眼皮,便见昭婷送来早餐,放在亭内石桌上。
昭婷举止谦恭,道:“大人早上好,这是女帝,亲自为你点名准备的早点,大人先趁热吃了吧,稍后我再带你,去工作的地方。”
风浔虽清醒过来,但脑袋依旧有些沉重。
他在迷蒙间,瞥了眼昭婷,才忽地发现,她竟亦是位倾国倾城,灵动无双的俏丽美人儿。
昭婷被无故观望,登时红着脸害羞不已。
她为转移开,风浔不纯洁的视线,只好叮嘱他,快些用餐。
风浔在尴尬的幻想下,狼吞虎咽吃完东西,便跟随着昭婷,来到天凌宫后院。
在宽敞的行宫后院里,美景自然不言而喻。
许久未见过,此等怡人景色的风浔,倒是在不觉间,失声赞叹起来。
昭婷看着风浔,流连忘返的样子,遂偷笑着道:“大人若是喜欢这里的风景,就趁机多看几眼,到了
风浔愣头愣脑,未彻底领悟昭婷的话意。
他寻思问道:“美女姐姐,你这话是何意?”
昭婷面色冷然,道:“待去到那里,你就明白了。”
只见她从胸前怀里,取出一块楔子状物品,插入院墙高耸石门旁的槽口内。
闭上的石门,随之钝重开启。
漫天笼罩的雾霭,陡立的黑石山崖,浑浊不堪的气流,当即映入风浔眼帘。
一条来回绕折数十道弯拐,用若干的长条石块,嵌入陡崖上凿出的坑凼内,修建而成的梯步,将风浔二人,引导至落差逾千米,一个由整块石头,削挖而成的平台处。
虽说往下走了,如此远的距离,但站在石台上的风浔,愣是望不到悬崖底部。
因为,在平台外的虚空里,翻涌着黏稠不堪,看起非常怪异惊悚,**状的灰黑色浓雾。
平台是峭壁石道的终点,此处简陋得无法形容。
甚至,连护栏都没有,石壁上也是空无一物。
风浔犯糊涂间,昭婷干脆又诡异地,将双手摊挥开。
接着,崖壁竟神奇的,开启一扇隐形的石门。
在进入石门前,昭婷眼色暗沉,给风浔交代,道:“有件事,要告诉大人。
当你踏进这道门槛后,在没完成女帝交代的任务前,是不能离开这里的。
除非女帝亲自召唤,你才可以迈出此地,记住了吗?”
风浔茫然地点头,似有不安,道:“知道了,那我要在这里,呆上多久?”
昭婷语气轻浮,道:“不可知,一切全凭机缘造化。”
风浔顿觉被坑惨了,一个人要在黑暗的深洞,跟寂寞无聊打交道,当即感到难以言述的绝望。
风浔趁机道:“美女姐姐,女帝安排的,到底是什么任务,为何这般神秘?”
昭婷冷色道:“我不能跟你说,不然会被严厉惩罚的。这个任务太过特殊,需要你靠本能的悟性,去探知和发掘,并用坚韧的毅力,才能圆满完成。”
然后,昭婷领着风浔,跨过门口下延的台阶,进入一个高不见顶,空间似无限深阔的洞**。
幽黑的洞壁和地面,到处都粘附有,摇曳的孱弱烛光。
四处隐约回**着,铁器敲打石头的声响。
昭婷对着光线昏暗的内里空间,音调清朗,放声道:“这是你们新来的监工,风浔大人,都过来参拜一下。”
风浔正好奇间,无数个浑身漆黑,上身衣衫破烂,肌肉结实强壮的人,从黯淡的光色里,漫步懒散走出。
他们全都默不作声,只做出抱拳致意的动作,来回应昭婷的旨令。
等人集结完毕,昭婷道:“以后的日子里,你们都得服从,监工大人的指挥和督促,若有违令不听者,将按照国家律法,施以军规处置。”
虽然这些人,看起来挺不和善,但风浔却感到很兴奋。
毕竟,至少有人能陪他,度过漫长的探索任务阶段。
领头的那个人,面容生硬,行为粗鄙。
但他恭敬地,对风浔道:“监工大人,小人是负责该工程的老大,以后你将接替本人的职务,有什么疑难困惑,可随时询问小人。”
风浔礼貌道:“有劳了。”
领队之人道:“大人客气了,小人不敢当。”
风浔道:“那我该如何称呼你?”
领队那人道:“回大人,小人叫一号。”
接着,他又用手指向其他人,道:“他们叫二号、三号······”
风浔顿感无解,道:“你们这叫啥名字?”
领队解释道:“大人有所不知,我们背负重要使命,从接触该任务起,便将姓名改以代号,按照排位顺序,来论权力的大小。”
风浔醒悟点头,道:“原来如此,那我岂不是,也要跟着改名换姓了?”
领队人道:“您是大人,自当不必如此。”
风浔舒口气道:“好吧,那看来,这也算是种福利了。”
领队续道:“如果大人没什么吩咐,小人们就先去忙了。”
风浔笑着应允后,一群人都往内洞散去,有条不紊地去干活了。
一身书生装扮的风浔,被剥削掉原有气质后,胆怯地回过头,无辜的看向昭婷。
昭婷耸了耸香肩,做出个无奈的姿势。
她留下话,道:“昭婷就送大人到此,暂且别过,大人请保重,我先回去了。”
风浔还没彻底反应过来,昭婷已转身离开,合上了笨重的石门。
珍稀的昏暗光线,瞬间又被截断消失了。
只留下风浔一人,在原地无助的守望着,黑暗无边的洞窟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