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袋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人拿着把大锤子在里面一下一下地敲击着,阮希雅疼得皱了皱眉。

额头被人放下冰凉地毛巾,她舒服地叹息一声,迷迷糊糊地抓住那人温热的手掌,在那人的掌心蹭了蹭,软软糯糯地撒娇。

“阿远……阿远……”

沈沐阳身体陡然僵硬下来,眉眼间一片阴霾,却没抽回被阮希雅紧握的手。

得不到回应,阮希雅不满地瘪了瘪嘴,“阿远,好难受……”

阮希雅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委屈,沈沐阳心下微动,看了看阮希雅通红的双脸,终于忍不住轻柔开口:“希雅,乖。”

分明抓着男人的手,但男人的声音却像是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般,她迷迷糊糊地也区分不出来这个人是不是贺景远。

她动一动手,才发现身上沉重的不行,皱了皱眉,慢慢地又睡了过去。

听到阮希雅绵长地呼吸,沈沐阳沉沉地看着她,眼底的温柔慢慢倾泻出来。

阮希雅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勉强撑起酸软的身体半靠在**,感觉到身上黏腻的汗水,不舒服地皱了皱眉。

头已经不疼了,却还是有些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有种宿醉之后的难受。

拖着身体打开卧室门,意外地没有在房间里见到沈静嘉,她喝了杯热水,拿着衣服去了浴室。

洗过澡,浑身干爽,阮希雅满足地叹息一声。

“叮咚——叮咚——”

刚换好被套,门外就传来隐约的门铃声。

疑惑地走出卧室,阮希雅有点懵。

她现在住的是沈沐阳在C市的房子,有谁会找过来呢?难道是沈静嘉没带钥匙?

透过猫眼看到门外站着的面容清秀地男人,阮希雅警惕地开口询问,“是谁?”

“请问是阮小姐吗?夫人派我来给您送请柬。”

闻言,门外的男人从包里拿出三封请柬,对着猫眼好让阮希雅看清楚。

阮希雅愣了好半晌,才回忆起昨天在火锅店白宛柔说过的话。

心里的酸涩感再次袭来,她伸手抚了抚疼痛的心口,打开门拿过了请柬。

金色请柬带着银色的暗纹,碎钻围绕成心形点缀在请柬上,看上去精致奢华,确实很符合贺景远的风格。

指腹摩挲到请柬一角的凹陷,她疑惑地低头,见到请柬角落上有些像是刺绣上的“远&柔”的字样,眼眶倏地红了。

阮希雅莫名地就想起自己曾经珍藏的那张请柬,贺景远还真是很喜欢用两个人的名字做logo。

当初他们的请柬,贺景远是用的字母,这次,却是用的名字。

指腹摩挲着请柬,她忽然想起什么,猛然伸手翻开了请柬。

请柬上的字迹如此熟悉,龙飞凤舞地签名霸气十足,和曾经请柬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摩挲着请柬上的签名,阮希雅忽然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豆大的泪水落在金色的请柬上,留下无法抹去的痕迹。

泪眼迷蒙地看着眼前的请柬,她恍惚回想起当初看到请柬时的喜悦。

她以为贺景远之所以会用那么别致的请柬是因为喜欢她,现在看来,也许贺景远只是为了他贺大少的面子才如此做罢了。

就像现在她手上拿着的请柬,单单是上面的碎钻都已经是一笔不菲地开支了。

对比起之前她的那封请柬,精致奢华的程度高的不止一个档次。

心脏不断传来尖锐的疼痛,她蜷缩着身子窝在沙发上,死死攥紧了手。

当初有多开心,此刻就有多绝望!

她神经质一般去了浴室,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女孩。

乌黑地长发披散开来,五官精致清秀,一双大眼睛因为哭过的原因蒙着一层水雾,整个人灵动地像是精灵一般。

指尖划过镜子里女孩的面容,她脸上的失望越来越大。

以贺景远只爱美人的性格来看,她……早在一开始就输了啊。

没有绝色的容颜,性格又不够讨人喜欢,还没有足够硬的后台,能听到贺景远的告白,已经是她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吧。

出神地看着镜子里的人,和贺景远有关的记忆疯狂涌现出来,阮希雅行尸走肉一般回了沙发。

“也不知道希雅醒了没有,你今晚要过来吃饭吗?”

沈静嘉的声音伴随着钥匙开门的声音传来,阮希雅眼珠动了动,眼睛又失去了焦距。

挂了电话,沈静嘉换了鞋,伸手打开灯,看到沙发上露出的一个脑袋,吓了一大跳。

轻轻放下袋子,她随手拿过扫把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见坐在沙发上人是阮希雅,她松了口气,扔了扫把瘫坐在沙发上。

“希雅,你吓死我了。这么黑,你怎么不开灯啊。”

“你回来了。”

沈静嘉点了点头,摸了摸阮希雅的头确认她没有发烧后,疲惫地靠在沙发上。

“嗯,家里没什么菜,我出去买了点菜。”

见阮希雅一动不动,话也不说一口,沈静嘉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环顾了下四周。

见到桌上可疑地请柬,她皱了皱眉。不会吧,她这才出门多久,白宛柔竟然就趁虚而入了?

颤抖着手打开请柬,见到请柬上的字迹后,她狠狠拧了下眉。

沈静嘉第一次见贺景远的字迹还是当初在请柬上见到的,现在又在请柬上看到同样的字迹,她只觉得讽刺。

她不止一次地后悔当时接到阮希雅电话的时候就该直接去机场把人拦住,如果当时阮希雅没有跟着贺景远去,事情的发展,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叹息着把阮希雅搂进怀里,沈静嘉张口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静嘉,我还没有礼服。”

阮希雅眼神空洞,说出的话却语气平静毫无波澜。

沈静嘉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狠狠瞪了眼桌上的请柬,“你不是最不喜欢酒会吗,你来了C市好多次了,我明天带你在C市好好转转,怎么样?”

阮希雅摇了摇头,固执道:“静嘉,我不可能躲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