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义顿时黑了下来,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算给了钱,我儿子也可能活不过来?”
护士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这位家属,不要激动,您说的这个情形是有很大的可能,而且就算是活过来,以病人的情况,能不能醒过来我们也不能给你保证,但是我们会尽力救治的,只是先生还是尽快去缴费吧。”
许晴的心依旧悬在嗓子眼,她紧紧拽着苏正义的衣袖,焦急万分:
“老公,咱们先交了怀生的治疗费吧。这年头,医院不交钱哪会尽心尽力啊?怀生的伤,真的拖不得啊。”
苏正义一听,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猛地甩开许晴的手:
“那要是我们给了钱,他们救不活怀生,那我的钱不是打水漂了?”
他是什么大冤种吗?白白给医院送钱。
许晴惊愕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老公,那可是我们的儿子,怀生啊!我们就怀生这么一个儿子,你难道要为了钱,就眼睁睁看着他……”
许晴的话没说完,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
苏蕊儿听着许晴的哭诉有些烦躁,而且,苏家没了苏怀生苏家的一切就是她的。一想到要为了苏怀生花那么多钱,她心里就一百个不乐意。
“妈,我知道你担心怀生,可是我们也不能不考虑性价比啊,要是花了钱,怀生还是救不回来,那不是亏大了?”苏蕊儿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冷漠。
许晴一听,怒火中烧,抬手就给了苏蕊儿一巴掌:
“混账,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怀生是你的亲弟弟,他的命能用钱来衡量吗?”
苏蕊儿没想到许晴竟然会动手,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眼底升起一丝怨毒,冷声喝道:
“对,怀生是我弟弟,可是我们也不能为了怀生,自己的日子都不过了吧?那可是八百多万,现在苏家什么样子你不是不知道,为了一个自杀的懦夫,花那么多钱,值得吗?”
许晴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家人,仿佛在看一群陌生人。
怀生可是她们的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他们这么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
视线忽地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许峰身上,许晴双眸一亮,立马拉着许峰道:
“阿峰,你不是想要解除与怀生之间的误会吗?你将钱交了,不论你之前对怀生做过什么,我都可以当作没有发生过。”
许峰眼眸微闪,从许晴手中抽回衣袖,尴尬道:
“姐,我哪有那么多钱。”
许晴抬手狠狠地在许峰身上打了几巴掌。
“浑蛋,你明明有钱,你快拿出来救怀生。”
许峰被许晴疯魔的模样闹得有些厌烦,一把将许晴推开。
“姐,你疯了,怀生是你苏家的儿子,你们苏家不给钱,凭什么要我给!”
再说了,他本就是想要苏怀生死,怎么可能给那么多钱救苏怀生。
许晴气急败坏地打了许峰几下:“你怎么能这样!怀生可是你的外甥啊!”
苏瑾言看着苏家人百般推脱,谁也不愿意付医药费,只觉得心寒至极。
对她这个假女儿苏家人无情无义,百般算计就算了,在他们亲生儿子生死攸关之际,苏家人竟也会如此冷漠,相互推诿,不愿承担一丝责任。
苏家人亲情的凉薄,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寒。
她不禁嘲讽一笑,话语中带着刺骨的凉意:
“你们刚刚不是口口声声说担心怀生吗?连医药费都不肯掏,这就是你们的‘深情厚谊’,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简直可笑!
苏家人正想反驳,正在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许晴顿时紧张了起来,蓦地冲到医生面前,焦急道: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面色凝重: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伤者的身体多处骨折,内脏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头部也受到了重击,虽然暂时保住了性命,但是还没有脱离危险,必须在ICU观察,而且......”
他稍作停顿,让在场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许晴的心沉到了谷底,却还是强撑着,颤抖着声音道:
“而且......什么?”
医生叹了一口气道:“哎,病人头部受伤严重,可能......可能醒过来的机会很小!”
医生的话语如同重锤,击碎了许晴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
似是怕家属太过难受,医生立刻又道:
“你们去交一下后面的费用吧,放心,我们有很多专家坐诊,病人醒过来还是有希望的。”
医生话音刚落,苏怀生就被推了出来,看着苏怀生满身绷带,血迹斑斑,许晴瞬间崩溃,瘫坐在地。
在苏怀生站在楼顶准备自杀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相信苏怀生会真的跳下去。
在苏怀生义无反顾的跳下去,没有见到他尸体的时候,许晴依旧不相信苏怀生会出什么事。
即便刚才苏怀生在抢救室,许晴心底还是存有一线希望,觉得苏怀生一定会醒过来。
可直到现在,直到见到苏怀生这满身是血,犹如木乃伊的模样,许晴终究害怕了起来。
她的儿子,她唯一的儿子,怎么就成了这样了呢。
护士小姐姐见到几人各异的神色,再次问道:
“病人家属,你们谁交一下费,病人后续要花钱的地方还多,要是你们不缴费的话,病人的治疗我们很难保证。”
再次听到要交钱,苏家人面面相觑,脸色顿时都黑了下来,都不愿出声。
苏瑾言想要说话,却被司尘按住了,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声道:
“刚才不都还对苏怀生担心得不行吗?现在这么点儿钱都不愿意交?你们这血缘亲情还真是......可笑!”
苏正义和许晴被司尘毫不掩饰的嘲讽气的脸色有些红,苏蕊儿眼底闪过一抹羞恼,眼角的余光瞥到一旁红着眼的苏瑾言,眼底划过一抹算计。